放贷的说,“您真要买她啊?”
“说个价吧!”
放贷的伸了个手指出来,“放楼子里,最少也值个一百两!”
柳芸“呵”了一声,“你开玩笑呢?”回头就把曹静拉到了跟前,“就她,十七了,皮肤糙的跟个汉子似的,更不要说长的还土,真放楼子里,只怕保养教养没个百八十两也下不来吧?你当老鸨傻不会算账?”
曹静瞪着一双眼:她有那么糙吗?
然后就发现,那个向来在江里泡着的柳芸娘,脸皮细腻了,就那双糙手都白净了,要不是她脸上那印子还在,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放贷额角抽了抽,最后说,“三十两。”
“我给你五十,立字据吧。”
于是,曹静就这么成了柳芸家的奴才了。
放贷的拿了钱,走到曹二愣子身边还踢了他一脚,“记得,你还欠咱们一百四十七两。五天后还不上,我卸你一条腿!”
曹二愣子踢开乔氏,一把抓住放贷地,急吼吼地说,“我那闺女我那闺女你拿走……”
“你他娘的……你当这五十两哪来的,不是卖你那闺女换的吗?娘的……”
曹二愣子直勾勾地看着柳芸。
柳芸扬了扬手中的卖身契,看向了乔氏,“你有手有脚还能赚钱,守着这么一个不着四六的男人,图啥呢?”
说完,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小曹睿冲她竖起了大拇指,“娘你真厉害!”
柳芸揉了揉他的小脑瓜,“人呐,得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被欺负!”
曹睿重重点头,“嗯!”就跑去找老叫花子了,他得问问他娘是咋变这么厉害的!
曹静亦步亦趋地跟在柳芸身后,这话自然也听到了耳中,她整张脸都是红的。
想想以前,她们这些人都以欺负柳芸娘为乐,现在,她遇上了事却是柳芸娘救的,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结果她就这么撞柳芸身上了。
后退一步,抬头看着她。
柳芸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卖身契塞到了她的手里,“这契你收好了,若让你爹知道了,回头还得再卖你一次。我能解你一次围,却不能次次去解。”
曹静捏着那契,“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虽然你老想着我家大郎,但是,你也还是个孩子,真落到那种地方这辈子就毁了,今儿就当我脑子抽了吧,你走吧。”
曹静一把将契塞了回来,冲她吼了一声,“我不用你施舍!你即买了我我就是你家的奴才!”
说完跑了出去,就是没一会工夫,她挽了个包袱又回来了,“我住哪?”
柳芸:“……你真不用这样!当那五十两我借你的吧……”
“我住哪?住你家前面小茅屋是吧!”
直奔茅屋而去。
“哎那不……行……”
就看着才迈进一只脚的曹静被扫了出来,还伴着一个冰冷的字!
“滚!”
曹静:“……”怎么还有个男人?
柳芸:“……”那哥们脾气可不大好!琇書蛧
上前将曹静提了起来,“我家真的没有多余的房间……”
曹静一眼扫到那还没有拆掉的小灶房,“我住这里!”
自己动手,一会工夫就把小灶房收拾成了卧房。
跟着人就围上围裙开始打扫起来了。
柳芸:“……我上午都收拾了……”
曹静仿佛没有听到,端着个木盆使劲收拾着。
傍晚,白大郎下工回来,远远的就看到那升起的炊烟,眼中染上了笑走进了家门,“芸……呃……”
看到曹静从灶房里走了出来,惊的他后退了一步,看着院门看着房子,是自己家啊?
这模样落进了柳芸的眼里,没忍住笑了起来。
而那边的曹静,眼神平静地扫了一眼后,继续做活。
小曹睿哒哒地拉上白大郎跑回了房,一边还能听到他的喳喳声。
晚饭很快就被曹静做好了。
一个青炒白菜,一个炖土豆,主食是锅贴苞米面大饼子,加苞米面糊糊。
饭桌上,除了小曹睿呼噜噜喝着糊糊,其它四人就没动筷子。
老叫花子咽了下口水,突然发现,他们家真的许久许义没有吃过这么寒酸的饭菜了。
曹静站在一旁,有点紧张,“怎么都不吃……”
柳芸抿了抿嘴,“这苞米面你从哪翻出来的……”
她穿越过来后除了第一顿饭后,伙食就改善了。
“我收拾前面小灶房的时候,在柴堆后面一个小缸里找到的。”
藏的可严实了,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就这些吃的了。
老叫花子咳了一下,“那那是当初娶芸娘的时候备下的,我给忘了……”
因为后面吃的都是白面的了。
柳芸站了起来,拉着曹静去了后院地窖。
曹静就傻眼了。
里面有米有面还有鸡鸭鱼肉蛋。
这些东西她家过年才能吃上两顿,却没想到柳芸娘家竟这么多?
柳芸从一个缸里翻了个板鸭,又从另一个坛子里夹了块酱牛肉出来,看着她笑道,“那边筐里有馒头,拿几个上去热一下,咱们一块吃!”
曹静:“……”
这晚饭,曹静吃的食不知味,因为太过震撼了。
她睡在稻草铺的小榻上,翻来又复去,想不明白柳芸娘家怎么会这么有钱?
难道是当初在江中浣纱偷着攒下的?
可转而又摇了摇头,以曹夫人的精明怎么可能容她留这么一大笔的钱?
老叫花子偷的?
也说不通!
等到听到院中传来声响,她还吓了一跳,才发现天都快亮了。
今天的早饭没用白大郎做,但是,老叫花子和莫怀之也没吃几口,两人有些幽怨地看了眼柳芸。
白大郎做的够难吃的了,这曹静做的也没见好吃到哪里!
柳芸耸了耸肩,“你们得习惯!”
然后就跟白大郎一块去县城了。
因为小曹睿五岁该启蒙了。
路上,柳芸有点无奈,“我昨天脑子抽了就伸了把手,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倔,说啥都要给我当奴才。”
白大郎只是笑了笑,“芸娘你很善良。”
柳芸低头抿着唇努力将笑容藏起,却是拿胳膊拐了他一下,“当然,要不是她看你的目光变了,打死我都得给她扔出去。”
白大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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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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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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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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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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