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满眼的跃跃欲试,“舅舅!”
昨晚他白爷爷说这个男人是她娘的哥哥,那他称呼一声“舅舅”正常吧!
莫怀之绷着那‘跟谁欠他几万两银子似的脸’,应了一声,“嗯!”
向来清冷的白大郎竟然没忍住抽了抽嘴角,伸手敲了曹睿一下。
“爹,你干嘛?”
柳芸额角滑下数道黑线。
白大郎突然一脸的温和,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要认真听你舅舅讲。”
莫怀之磨牙,动了动嘴:不要脸。
而后这一个时辰里,莫怀之依旧带着大家做着基础动作。
辰时,白大郎洗漱做饭然后去书院上工了。
莫怀之叫住柳芸,“看好了!”
突然又打了一套拳。
柳芸:“……”
“哇——舅舅好厉害啊!”
莫怀之:受用!
说,“睿儿,马步去蹲一个时辰!”
曹睿两眼直眨吧,突然捂上了肚子,“哎呀,我要拉臭臭了……”
小孩儿脚底抹油,跑了。
莫怀之皱眉。
柳芸耸了耸肩,“打从他会走后,几乎天天跟着老叫花子混,你说他脑子会差吗?”
别看曹舒阳是他亲爹,可曹舒阳没教他认一个字,甚至,一个月里,小家伙能不能见到他一面都难说!
莫怀之没搭这话,转身走了。
柳芸蹲一边又去画圈圈了,同样的,莫怀之的每招每式,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伸手,摸上了左腮,“这玩意真的那么神奇吗?”
——
出门二十来天,回到家的柳芸狠狠地收拾了一下屋子。
太阳正当空,她把被子拿出来晒上。
在村里疯跑了一上午的小曹睿突然跑了回来,急急地叫着,“娘,娘……”
“啥事?”柳芸一回头,就看到被曹睿拽着的一曹静,她浑身打晃还一脑门子的血,“这怎么了?”
急忙过去把她扶到了小凳子上坐下,一边眼神问着曹睿。
曹睿小嘴吧吧地,“曹二愣子欠了一屁股外债还不上了,说是拿曹静抵债,曹静就一头撞墙上了。”
“曹二愣子就不是个人!”
她赶紧拿出小背蒌,翻出碘伏给曹静消炎止血。
虽然曹静这人心思不纯更不讨喜,但,罪不至死啊!
曹静怔怔地看着她,眼圈通红地说,“你,你别假好心了,我不用你管!”
柳芸哼了两声,“哟哟哟,不用咱们管,你倒是别跟着睿儿跑啊?嘴硬的货!”
这脑门子上撞掉好大一块囫囵皮还裂了个口子,不过不用缝针,上了止血药用绷带包上了。
正包着,曹二愣子带着几个男人跑了过来。
要说,这几个人,柳芸还真有印象。
是老叫花子借贷的那几个货,当初上门打人后被柳芸修理了。
那为首的男人一看到柳芸就咽了下口水,脸上的肉不住地抽着,双眼还四处望着,看到那立在院墙边的劈柴棒子,他就腿肚子转筋。
“嘿!嘿嘿……”
柳芸双眼从棒子上扫了过去,冲他笑着,“真巧啊!”
男人往后退了两步。
柳芸说,“咋回事?强抢民女?”
男人摇头,“哪哪敢啊!是曹坤借了咱们的钱,快二百两了……”
“曹二叔挺厉害啊,这从牢里出来好像也没多久吧,就借这么多钱了?干嘛,你煮银子吃呢?”
曹二愣子跟这些放贷的一样怕她。
话都不敢接,只装傻般地笑着。
放贷的讨好地说,“姑娘,您看……”那下巴往曹静那拱了拱,“咱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是不是?他欠了钱得还我啊……”
“你也说是他欠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男人被噎了一下,“父债女还嘛!”
“我记得是父债子还吧!且不说他还有两个儿子,就是这话通常不也是指父死了才把债赖到子女身上的吗?要不,你把他打死……”
曹二愣子转身就跑。
放贷地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
曹二愣子叫着,“柳柳芸娘,咱们的恩怨都划清了,你何苦这么逼我?”
“曹二叔这话说的可有意思了,我啥时候逼你了?你说你正当壮年,你干点啥不行你非得去赌,你要是能赌明白也行,回头还得老婆孩子给你擦屁股,你还是条汉子吗?卖闺女肉还,老天爷怎么没一个雷劈死你!”
这话骂的让人抬不起头。
曹静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走到曹二愣子身边直接跪了下去,抓着他的腿祈求着,“爹,我会多洗衣服多赚钱的,你不要卖我好不好?”
曹二愣子扭着身子不看她,可手却对放贷人指了指。
放贷的小心翼翼地看着柳芸,一边往曹静身边凑着,将她抓到了手里。
曹静哭的撕心裂肺的,她似乎认命了,没有挣扎。
倒是那原本在江里浣纱的乔氏跑了过来,她一拳头一拳头打在曹二愣子的身上,哭喊着,“你到底还要作到什么时候啊?两个儿子被你逼的离家赚钱给你还债,如今你还要卖了女儿,回头你是不是连我也要卖了?”
以前啊,乔氏从县城拿回来的各种高中低档衣服后,全都放给柳芸洗,她从中拿差价还是大头,真的是赚的盆满钵满的,现在,她只能自己洗了,因为曹二愣子欠的外债实在是太多了,再说了也找不到第二个曾经的柳芸娘!
曹二愣子虎着脸把她耸一边去,“你以为你还值钱吗?”
张牙舞爪的乔氏当下就愣住了,“你……你什么意思?”
“要不是你现在赚的比卖的多,我能卖闺女?”
“你不是人!”乔氏扑他身上挠了几把,就被曹二愣子踹到了地上。
柳芸迎着他走了两步。
曹二愣子才堪堪停了脚,“大大侄女,我可跟你说,这没你啥事……啊呀……”
柳芸一拳头就把他鼻子打出了血,“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窝囊废!”
伸手把乔氏拉了起来。m.xiumb.com
曹二愣子捂着鼻子,“那……那是我老婆,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一听这话,柳芸抓了根棒子就塞乔氏手里了,“那是你男人,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打了我就把曹静买了!”
乔氏紧握着棒子,“此话当真?”
柳芸点头,“当真!”
乔氏一把举起了棒子,“曹坤我打死你!”
曹二愣子撒腿就跑,就是脚底下一滑,他摔那了,乔氏手里的棒子噼里啪啦落了一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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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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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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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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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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