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站在学堂院中,柳芸直皱眉!
清荷书院的学子满天下,可这蒙学会不会太惨淡了?
满院子两间房,一间应该是先生办工用的,一间是孩子们的教室,放着十张桌,坐了四个五六岁的孩子。
房间里的教书先生年级不小,不但胡子头发花白,坐在椅子里直接睡着了。
再看下面那四个孩子,竟然睡了仨,剩一个正拍着墨汁,给先生染胡子呢!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惊讶地你看我我看你,隔壁那办工室里就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管事。
“不好意思二位,来来里面请里面请……这是打算送孩子来上学?”
一边说着一边请柳芸二人坐到了椅子里,顺便倒上了茶。
柳芸说,“对,想送孩子上学……可这……”
比了一下睡觉的姿势。
那管事略微尴尬地笑了两声,“孩子还太小嘛,五六岁正贪玩,而且啊,多睡睡个子才能长的高嘛……呵呵……喝茶喝茶……”
白大郎:“先生也在长个子?”
管事:“……先生……咱们孙先生可是咱桓县最有名的启蒙老师,但凡他启蒙的孩子,十之八/九都能考入前面的清荷书院。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
白大郎,“清荷书院现有二百六十七名学子,其中本地学子只有二十三名。这里面有十六人是自家请的先生,另外七人是寒门学子……”
寒门学子通常是没有条件去启蒙的,而条件太好的也不会把孩子送到外面,这结果就造成这座蒙学有点鸡肋。
要是到了十二三岁,就可以直接去西山书院读书,在那里考中了秀才就能来考清荷书院。
给柳芸的感觉,就是蒙学是小学,西山是初中,这清荷就成了重点高中。
而清荷书院之所有有名,甚至有绝大部分学子是远道而来的原因,就是院长。琇書蛧
据说他的老师曾是帝师白朝惜的爱徒!
“咳咳!”管事站了起来,“你你你个小瘸子,你来砸场子的吗?”
柳芸直接站到了白大郎身前,小胸膛一挺,“你怎么说话呢?咱过来就是打算给孩子启蒙的,可是你看看你们这学校……老师没个老师样,学生不像学生……牛皮倒是挺能吹的……”
管事皱眉,“想念就念不念就给老子滚!”
“阿福,你过于失礼了?”
外边,那先前睡着的先生走了进来,就是胡子带着衣服全是墨,手里还牵着那个淘气的孩子。
柳芸这才看清,这位先生的年龄真很大了,少说也得八十打底了。
老人家和蔼地笑着,“让两位见笑了,阿福他没坏心,就是着急多收些孩子进来。因为这百年蒙学要关门了!”
柳芸扶了把老人家,“您也说这是百年蒙学,为何会走到今天这凄凉的地步?”
那管事哼了一声,“还不是大越那该死的末帝,他登基以后毫无建树不说还搞的老百姓越加民不聊生,到了末年,糊口都难谁还能管孩子启不启蒙?好不容易建立了新朝,有钱的不舍得把孩子放出来,没钱的依然奔波在赚钱的路上,这学堂也就到头了。”
柳芸抠了抠脑袋,好像是这么回事,曹夫人就专门给曹舒阳请了个先生的。
她扭头去看白大郎,白大郎也在看她。
不过都没有说话,又问了几句后,两人就离开了蒙学。
柳芸说,“你今晚下了工早点回家。”
她脑子里渐渐生了个大胆的想法。
白大郎点头,“好。”
——
柳芸回家后就一直盯着老叫花子看。
你看啊,第一次听到莫怀之的名字后他就失态了,说明他是认识莫家人的。
而莫家是带兵的神将,普通人是不可能认识的,所以,老叫花子的身份铁定不普通!
还有,他还知道白大郎的身份,当初白大郎被柳芸娘救上来,柳芸娘可不知道他是什么长孙殿下,但是,老叫花子是知道,不然也不会把她俩特意绑到一块!
再一个,曹睿管他叫“白爷爷”,听说前朝帝师姓白,你说这巧不巧?
一个白朝惜的徒孙就吸引了大批的学子前来求学,要是白朝惜亲自启蒙,蒙学还不得爆?
想着,柳芸脸上浮起了笑容。
可这笑容还有那眼神让老叫花子浑身发毛,都不理会小曹睿了,说,“芸娘,你有话就说,露出这种眼神怪吓人的!”
小曹睿呵呵笑着,“白爷爷,我怎么感觉我娘在算计你?”
老叫花子横了他一眼,要不然他怎么会发毛呢?
柳芸:“呵呵……什么算计不算计的……多不好听!”
孩子也不能总坐在教室里是不是?总得去操场上活动活动上上体育课什么的,正好,莫怀之闲着也是闲着,于是起身就去敲莫怀之的门了。
莫怀之在擦他怀里的剑,头都没有回。
柳芸说,“我也不能白养着你们是不是?”
莫怀之擦剑的手顿了一下,随后从腰间扯下个荷包扔给了她,“生活费!”
“你看这整的……我不是跟你要钱的……”话是这么说,收银子的手没闲着。
莫怀之满眼不明,望着她。
柳芸砸吧了下小嘴,“你其实也知道,还没到我去京城的时机,我就想着人也不能总闲着,咱总得找点什么事做做,你说是不是?”
“我在教你武功!”
“那也就一个早上!”
“可以加时!”
“闭嘴!”
柳芸转身走了。
她又去了县城,又去了蒙学。
这才知道,孙老先生为着这个蒙学早已掏空了家底,再也拿不出银子付租金了,所以,这学堂,衙门要收回去了。
也才发现,其实这学堂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只是因为没有学子,才只用了这两间房。
阿福管事搓了搓手,大胆地说,“姑娘,您是想接手这蒙学吗?”
柳芸背着手走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这大院子,租金是多少?”
这地段虽不是商业街,可交通却是极方便的,再加上占地面积不小,想来,租金应该不便宜。
阿福说,“衙门念着先生的好,每年只收了二百两的银子。”
二百两……柳芸弯了弯嘴角,嗯,不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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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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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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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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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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