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郎顶着一张能吓死人的脸回内室睡觉去了,柳芸也回了堂屋,独剩下院中孤零零的一个莫怀之。
看着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莫怀之咬着牙说,“已经过了寅时了!”
堂屋里,柳芸听的清楚。
她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后走了出来,靠着门板看着莫怀之,“若我不学武呢?”
就算这夜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睡的早,可让她三点半就起床,那也要老命了!
莫怀之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双脚一措,便已站到了她的身前,怀里的剑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冷冷地开口,“学不学?”
柳芸想骂娘,“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那你欺负回来……呃……”
莫怀之怎么也没有想到,柳芸会突然出手,那一胳膊肘又快又准地忤到他心口窝子,忤的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脸色微微一变,长剑往她胳膊上挡去。
柳芸回身下腰,长腿扫向了他的下盘。
莫怀之回剑点到地上,他人已腾空而起。
而柳芸却突然抓住了他的外衫,用力一拽把他扯了下来,人跟着缠住了他。
转而将近身搏击发挥到了极致!
手指——没掰着。
鼻子——没打着。
胃——就刚才偷袭成功再就没碰着。
肩窝——撞是撞到了,差点没把自己胳膊整脱臼了。
侧腹,膝盖——嘤嘤嘤,她已经被莫怀之按地上,翻都翻不起来了。
柳芸火大地瞪着他。
莫怀之只淡淡扫过她眸中窜起的小火苗,说了两个字,“再来!”
他起身的同时,那剑就挑到了她的身下。
柳芸只觉得身子一轻,就被莫怀之挑飞出去了,堪堪站稳,急急吼吼地说,“莫怀之,你别得寸进尺!”
莫怀之的剑就抽到了她的背上。
柳芸被抽的一哆嗦,抓过劈柴棒子就往回打。
可但是,莫怀之不是那些小混混也不是曹二愣子,她根本就打不着,反而被人家追的极其狼狈,因为她不跑,莫怀之怀里那剑就会抽到她的身上,疼!
来了古代这一个多月,柳芸觉得今天过的最背。
也不知道这背上被莫怀之抽了多少下,她跑了多久,就觉得这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了。
浑身湿透地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瞪着莫怀之,“姓莫的……你等着,等我弄死你!”
莫怀之淡淡地抱起剑,足下一点便出了她家小院,轻飘飘说了一句,“明早继续!”
柳芸将手里的棒子扔了出去,“我续你奶奶个腿儿!”
——
白大郎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柳芸坐在椅子里支着下巴在打吨。
一张小脸布满了愤恨。
想一想也是,打从她被休后,什么时候再吃过亏?
轻手轻脚拿过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不想柳芸睁开了眼睛。
“啊,你要去上班了吗?”
她只是打个吨,睡的并不是实,就是一活动,浑身哪哪都疼!
白大郎点了下头,“嗯。”
柳芸站了起来,“你的脸……”
“我找了块布围上,一会去了县城,买个围帽戴上,反正我只是个抄书的,无碍。”
柳芸递给他一个小瓷瓶,“清热解毒的药膏,你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就抹一下,另外,你可以对人说,你脸过敏起了红疹。”
因为过敏不愿意好还愿意犯,嘿!
白大郎应着,就去上班了。
柳芸回头倒下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她一下就坐了起来,两眼瞪的大大的,低头看着她的左手食指,只见蓝光忽的一闪,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空间,就是啥也没有!
柳芸眯着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小空间,她对着食指上的戒指影就拍了一下,“不给就不给,还晃我一下?”
食指瞬间一热,像被灼了似的,红了。
柳芸微微张嘴,弓起手指弹了它一下,“哎呀,你还来脾气了?”
她捉摸着,打是指定打不过莫怀之了,干脆一枪“崩”了他得了!
谁曾想,这玩意,小空间里没有!
想一下也是,要是枪能来,那炮弹不也能来?这古代还不让她给炸废了?琇書網
忽而一笑,来回搓着食指,“你还挺有意思,武器没有,那你能给我点啥?我总不能明天还让姓莫那小子追着打吧?”
蓝光一闪,小空间里出现了一个瓶子。
柳芸拿过来,笑容就再也掩不住了。
——
第二天的寅时二刻,莫怀之准时来了。
黎明前的夜最黑的时候,柳芸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没什么精神地说,“就算是要让我学武,就一定要这个时间吗?白天不能学吗?”
“闻鸡起舞!”
柳芸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哼了一声,“行,来吧!”
心道,回头我就把村里的鸡全杀了,我让你闻鸡起舞!
莫怀之点头,态度很好,值得表扬!
刚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就是一紧,本能地向侧躲去……可没躲开!
随着“丝”的一声,一阵凉意袭来,他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鼻腔里冲刺着浓浓的辣味火烧火燎,嗓子痒的他非常想咳,却抿紧双唇握着衣摆,使劲睁着那赤红流着泪的眼,看着柳芸。
柳芸掩不住得意的笑,摇着手里的防狼喷雾,“哈哈哈……小样,我还治不了你……呃……”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样的莫怀之,她原本兴奋的心就缩了一下,笑不出来了。
身后白大郎端着水走了出来,拧了布巾给莫怀之,可是莫怀之没接,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柳芸,任眼泪横流。
“芸娘……”
白大郎清冷的嗓音中带上了些许严肃。
柳芸头一天累的喘不上气,第二天还到点就起来……以他对她的了解,这根本不正常。
所以他便起来悄悄地看着,哪能想到,一阵浓浓的辣椒味传来,他就知道莫怀之不好了。
柳芸咬了下唇,虽然报复后有些快感,可这会,咋就有了些愧疚感?
夺过白大郎手里的布巾,没什么好气性地往莫怀之脸上擦去。
院中,气氛诡异。
大约过了两刻钟,莫怀之那不适感也淡去了,他转身背对着柳芸,“明天早上,我再来。”
走了。
柳芸丢掉手里的布巾,兀自坐到了小凳子上,冲着那背影吼道,“十四岁了,你让我学武,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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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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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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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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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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