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泡吧是不可能了,小姑娘醉成那样,他有脾气也发不出来,只好打个电话简单安顿一下客户,就黑着脸把人往自己车上抱。
“哎哎哎,你谁啊,站住。”晏扬腿长,余贝贝跟着一路小跑,最后拉住他胳膊,“这位先生,不就是弄了点到你鞋上,你这是要强抢民女吗?”
“他是我师兄。”春晓在晏扬怀里探出头,小声说。
其实她吐了以后感觉好些了,扶着走肯定没问题。可晏扬伸手就来个公主抱,她莫名理亏,便没敢出声。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师兄?”余贝贝看看春晓,又看晏扬,“咱俩好像同班同学吧,我怎么不认识他?”
“公司里的,就是那次......”春晓声音更小,“帮我买那个的.....”
“哦,”余贝贝一拍脑门,“热水袋红糖水姨妈巾那位是吗?行行行,那你抱吧,随便抱。”
春晓,“......”
晏扬淡淡看了她们一眼,走到路边停车位,拉开车门把春晓塞进了副驾驶。余贝贝很自觉的爬上后座,“锦城三街丽景华庭,谢谢。”
已经过了十点,路上的车却并不见少。
春晓刚开始还强打着精神,提醒自己千万别再吐了,可没一会儿就撑不住靠在窗边睡着了。
“我见过你。”晏扬看向后座。
“你说我?”余贝贝往前凑了凑,“什么时候?”
“就她刚分手时,你俩也是在一起喝酒。”
饶是余贝贝一向脸皮厚,都忍不住有点脸红了。
“你别误会,”她吭吭哧哧的解释,“春晓就是心情不好。其实我不愿意跟她喝酒,酒量不行,酒品还差......”
见晏扬又从后视镜里看自己,余贝贝赶紧打住,“只不过人有什么情绪不能憋着,女人尤其不能。网上说那样容易得乳腺癌......”说到这,她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再一次打住,“反正对身体不好。所以她要疯,我就陪着呗,还能怎么样?”
晏扬挑眉,似乎笑了笑,“你这个朋友不错。”
“一般一般,谁让她是我闺蜜呢?”余贝贝说着看了晏扬一眼,“还没问呢,你对我们春晓是什么想法,不是逗她玩儿吧?”
“你说呢?”
“长得帅的男人通常靠不住,谁知道你是不是那个大概率的。”www.xiumb.com
“那要是呢?”晏扬故意问。
“你有眼无珠呗。”余贝贝斜睨他,“我家里做生意的,从小见的人就多。像春晓这样对人对事纯粹干净的,要真错过了,你就后悔去吧。”
“确实,”晏扬笑了,转头看着睡得正香的姑娘。
后悔?这种事他不做。再说人在眼前还能走到那一步,也真就该找块豆腐撞死了。
春晓第二天早上醒来,只觉得口渴的要命。
“余贝贝,”她躺在床上喊,“给我倒杯水。”
房间门被推开,有人端着水杯走进来,只不过不是余贝贝。
春晓立刻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
“师师师....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她哆嗦着问出这句话,昨晚的记忆一下子回笼了。
春晓的脸腾的红了,“我的意思是,你......还没走?”
晏扬不说话,端着杯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昨天吐你鞋上了?”她弱弱的问。
“你说呢?”
春晓顿了顿,“之前......就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也那样吗,我还扶你来着,咱俩扯平了。”
晏扬板起脸。春晓正想再说点什么,这人自己绷不住,笑了。
“喝点水,起来吃早饭。”他说,见春晓没动,挑挑眉,“不用我亲自伺候你起床吧?”
“不用不用。”春晓赶紧摆手。
那人这才放下杯子出去了。
余贝贝吃完早饭,就去她的仓库发货了,毕竟网店可没有周末双休。
“这个死丫头,竟然就把我和一个男人单独扔在家里,她的良心呢?”春晓咬牙切齿的腹诽,准备等余贝贝回来暴揍一顿。
“说说吧,为了什么事儿,把自己憋屈成这样?”放下筷子,晏扬抱臂靠在椅子里,淡淡的问。
“也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事儿?不是说了不管什么事都给你兜着吗?”晏扬还是那副慵慵懒懒的样子。
“要是涉及到你前女友呢?”春晓狠狠咬了一口包子。
“于乐彤?”
他磨了磨牙,“说吧,照样拿下。”
这次春晓反而摇了摇头,“不是她的问题。她只不过不愿意给我机会去解决而已,她有这个权利。归根结底,是我自己总是不愿意相信人心险恶。”
简单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晏扬听着,渐渐眯起了眼睛。
“你笑吧,我知道我蠢。”最后春晓咬住了唇。
“笑你干什么?”晏扬隔着桌子,长臂一伸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你看我现在还行吧?告诉你,我刚走出校门的时候,比你还蠢。”
“入职十天,我谈了个大客户。带我的销售经理说公司规定试用期员工不能单独签单,也没有销售提成,我就信了,亲手把自己的客户和业绩送给了别人。”
说到这他笑笑,“现在看来不算多,两万多块。可那是我第一次凭自己的能力赚到的钱,后来知道真相,杀人的心都有。”
“那你怎么办了?”春晓问。
“能怎么办?”晏扬耸耸肩,“快点强大起来,然后一脚踩死他。后来我成了那家公司的销冠,我要离职总经理找我谈话,我说有他没我。公司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直接把他裁了。”
春晓弯起唇角,“凶残!我可没那本事,眼前这事儿都不知道该咋办呢。”
“你到底能不能把数据找回来?”晏扬问。
“应该能。”春晓的笑垮下来,“但是也要他们愿意让我试啊。做技术的,没动手之前,谁能百分之百说没问题?”
晏扬点头,“你有信心就行。交给我吧,你等我消息。”
“你要去求于乐彤?”春晓抿着唇,“那还是算了。我认了,扣绩效就扣呗,能转正就转,转不了也可以跳槽。”
“袁春晓,对你师兄有点信心行不?”晏扬起身来收碗,“没那么复杂,让你等消息就安心等吧。”
走到厨房门口他回头,“以后有事儿就说,夜场那些地方你给我打住。再发现一次,袁春晓......”
“不会了。”春晓赶紧摆手。
然后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他是自己什么人啊?
“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于乐彤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就要在他身边坐下。
晏扬抬手一拦,指了指桌子对面,“坐那。”
“行,没问题。”于乐彤转身,拉开对面的椅子,“不过你既然要保持距离,那我也只能共事公办的和你谈了。袁春晓那件事,我们公司已经投诉到祝总那里了,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后续可能还涉及到赔偿。”
晏扬点头,“好,我的要求是你们撤销投诉,把数据交给春晓处理。现在说说你的条件吧?”
于乐彤看着他,脸上的笑渐渐挂不住了。
“晏扬,想不到有一天,我们之间会连说话都这么生疏......”
“你的条件?”晏扬打断她。
“如果我要你呢?”于乐彤突然倾身向前,“除非你回到我身边,或者让我回到你身边。否则这件事,休想就这么翻过去。”
“不可能,提点别的。”
于乐彤笑了,“别的?要不我们去领证?”
晏扬挑眉看她,“你都沦落到这份儿上了?死抓着一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不放。于乐彤,不至于吧?”
“你就没想过,我对你情根深种?”
“是吗,那真是很遗憾,我心里有人了。”
于乐彤咬牙,“真是那个黄毛丫头?我就不明白了,她哪比我好?”
“用不着你明白,你和她也没有可比性。”
晏扬说着站起身,“既然没打算好好谈,也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我的咖啡已经付了,还有,以后离我们俩都远点。”
出了门,他拿出手机,“张总,我是致微的晏扬。晚上想请您吃个饭,我这有几瓶特供,不知道您方便吗?”
晏扬睁开眼睛,已经是深夜。房间里亮着灯,四周一片雪白。
他一动,旁边有人问,“扬哥,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是自己的销售助理晓辉。
“不好意思,”晏扬抬手遮住眼睛,“喝猛了点。”
“哥,你这是喝猛了点吗?一斤多白酒啊,你不要命了?”晓辉嘀咕,“以前签哪个大单子都没见你喝成这样。”
“没事,我有数。行了别墨迹了,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急性酒精中毒,得再输两天液。”
“那我先回去洗个澡,这味儿。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人好这口?”晏扬说着起身,头一阵眩晕,又跌了回去。
“靠!”他喘着粗气抱怨,“姓张的不怪是茅台镇长大的,真能喝。对了,天亮给他打个电话,答应我的事儿别忘了。”
说完,他就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春晓对此一无所知。
周一早上上班,刘勋告诉她客户同意让她试试,如果数据能恢复,这次的事就算了。
打电话给晏扬,那边没人接。春晓背上电脑就冲出了办公室。风风火火赶到客户公司,系统工程师把她带到机房,扔给她一句话,“于总说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弄不好,我们公司可就真的要找人来做了。”
三天,时间有点紧,但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春晓买了面包和矿泉水,抱着笔记本往地上一坐,决定和数据死磕到底。机房的灯亮了三天,她就在里面呆了三天。
期间晏扬打电话过来,春晓说“放心吧,曙光在前头了。”晏扬听了笑笑,没再说别的。
第三天下午,所有数据恢复完毕。春晓测试过,没有对其他功能和流程造成任何影响。她又逐行研究代码,把自己写的那个惹事儿的补丁修改好,重新部署了上去。
一切搞定,正好是第四天早上。
春晓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于乐彤双手插兜站在门口。
“就你这样子,”她上下打量春晓,“也不知道晏扬看上你什么?”
“也许是看上,”春晓勾起唇角,笑得眉眼弯弯,“只要我喜欢的,无论是人还是事,就算天塌下来都休想叫我背弃吧。”
于乐彤的脸一瞬间黑了。
事情搞定,春晓请了假,回家睡了一天一夜。再上班时候听说,客户那边总经理很欣赏她这种做事的态度,决定后面几年的服务协议都要续签。
“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呀,春晓。”勋爷摸着下巴,“不过以后这种福气就算了,你还是给我省点心吧。你家勋爷年纪大了,心脏不太好,也不习惯看人脸色了,知道不?”
春晓赶紧乖巧的点头。
下午,她去财务部交票据,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从财务部出来,一边走一边聊天。
“扬哥还没来上班?”其中一个问。
“没有。这次喝大了,有点轻微胃出血,还得养两天。”
春晓停下脚步,转头跟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他们说的就是晏扬。怪不得那天他打电话过来,听着有些虚弱,底气不足似的。
“以前也没喝这么惨啊,这次为什么?”先开口的那个又问。
“为了女人呗。兄弟,要不说色是刮骨钢刀呢?可真得小心。这次要不是为了帮一个程序员妹子平事儿,扬哥至于吗?”
两人渐渐走远。
春晓已经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她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在家?吃饭了没?”
几乎是立刻,晏扬打电话过来,“你什么意思?”
“我都知道了。”春晓抿着唇,觉得说谢谢太轻了,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还是说了“谢谢你。”
晏扬却笑了,虽然声音还是有些虚弱,却意外的好听。
“小事一件,别放在心上。”
“要是你真觉得过意不去,晚上来给我煮点粥吧。什么都不能吃,想想你煮的粥,应该挺不错。”
“嗯。”春晓轻轻应了一声。
自诩女汉子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所谓的“小事一件”就掉了眼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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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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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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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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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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