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的那一秒,电话那头的顾青山破口大骂:“顾淮安!你疯了你!”
“我没疯。”顾淮安冷静道。
顾青山被气得够呛,听到他这话更是气上头来,勉强克制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小满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打上她的主意了是吗!你这个畜生!”
顾青山骂人毫不留情。
电话那头出现官澜劝阻的声音:“这可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么怀疑你儿子。”
“我这不是怀疑,他就是个畜生!我让他照顾小满不是让他这样照顾的!”
两人在电话那头争吵了一通,顾淮安静静地听着。
良久,顾青山不想跟官澜再吵下去,认输道:“行,我说不过你,你有理,现在我得跟这个畜生解决事情不跟你吵。”
“我警告你,你别再叫他畜生!”官澜生气道。
“行。”顾青山投降道:“不叫了不叫了!”
不管怎么样,顾青山都会让着官澜,所以官澜才会无理取闹到为所欲为的地步。
顾淮安听着有点好笑,也确实笑了出声,被那头的顾青山听见了气得可以。
他也真的没再叫顾淮安畜生,换了一个叫法:“兔崽子。”
额……其实顾淮安想说,这个名称比畜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兔崽子,你说说看,你要给我个什么解释!”
“爸,我跟满满她是回国后我们才慢慢开始发展感情的,在她小时候我可没这么畜生打过她的主意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在我照顾她的那段时间我也是真心把她当小妹妹看待。还有,我跟满满是两情相悦。”
“你放屁!你这个兔崽子!”
所幸顾淮安被楚局骂得多。楚局这人气急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听多了如今听到自家老父亲这些话就如同隔靴搔痒。
“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不同意!”顾青山接受不了:“你都三十三了,满满才二十三,你们之间差了十岁,整整十岁啊,你这个兔崽子,但凡你有点心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真爱没有年龄。”
“你放屁!”顾青山气得血压上升,扶着桌子道:“反正我不同意,如果你们在一起,你就当没我这个爸!”
这话是真狠,都到断绝父子关系的地步了。
事已至此,顾淮安只能放大招了。
“您从小就教育我要负责任,我也不瞒着您了,我跟她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能干的我干了,不能干的我也干了,您说都这样了,我总不能抛弃她吧,这样我都成什么人了?”
顾青山爆了,真的爆了!对着电话那头的顾淮安骂了整整半个小时都不带重复的,除了没骂畜生以外什么都骂了。
顾淮安得亏今天来之前就问过顾青山的家庭医生,确定了一下他最近身体健康心态稳定才敢说。
看来,自己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
到了最后,顾淮安还安慰道:“爸,您说满满这样的您看哪个男的配得上她啊,她要是嫁给别人家受委屈了到时候心疼的不还是您嘛?嫁到咱们家,您还会担心我能欺负她吗?给我十万个豹子胆我也不敢啊。”
那头的官澜也在帮忙劝道:“儿子也没犯什么法,你何必这样大发雷霆。”
顾青山直接来了一句:“我没这样的儿子!”
顾淮安被老爷子的脾气逗笑了,很是体贴道:“那行,我就当您的入赘女婿。”
“你滚蛋!”
顾淮安厚脸皮道:“那我就当您同意了啊。”
顾青山道:“我不同意!”
顾淮安却当做没听见似的:“好的,谢谢您的祝福,我会好好努力的。”语毕他挂了电话。
这雷他是冒死打开了,接下来的一切得要看自家老母亲的了。
他能否活着从这雷区里走出来,得要看自家老母亲给不给力了。
——
在西北大学的许秋满对此毫不知情。
江起预料之中的没来上学,可能以后也不会再来了吧。
如果再次见到江起,许秋满还是担心自己会不受控制杀了他。所以,他最好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是最好的结果。
她没有能力打倒一个闻名远外的毒枭,但她相信自己的祖国总会让恶人有恶报。
这是她目前为止能做的了。
上完课后,主任给她发了个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来拿上次问的那个学生资料。
前几天她请了假没来上课,最近事情太多她险些就要忘了这件事。
最近脑子真的不太好使。
她拍了拍脑袋,收拾课本进包里,提着东西走出教室去了主任办公室。
主任起身来迎接,那光头仍旧油得反光。
他笑嘻嘻地把资料交给许秋满。许秋满接过以后没再那里当场打开,礼貌客气的跟主任寒暄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如果在那里打开就意味着要坐下来聊,以主任这个好客程度她要是再想抽身就难了。
许秋满坐进车内把包往副驾驶上一扔,拿起那牛皮纸袋装着的资料打开。
这人她见过,是那天在黑市里看到的那个服务员,也是那天在渡轮上在江起身边的男人,原来他就是程度。
如果她早一点发现这个事实,或许就能早一点知道江起就是骰子了。
她本来是打算去官澜所说的钟表店拿顾淮安的生日礼物的,启动车子犹豫了三秒还是转了个方向朝医院开去。
罗晓曼的病房里仍旧被缉毒队的两人看守着。只是,他们这次看守是保护证人。
罗晓曼的家人也已经被警方保护了起来。
如果不是罗晓曼最后透露了消息,许秋满可能不会跑这么一趟。
病房里的罗晓曼虚脱到了一定地步,已经要靠针剂活着,整个人呈大字的躺在床上。
听他们说,罗晓曼昨天毒瘾发作了,挣扎着抓破自己的皮肤,长长的指甲从她美丽的脸蛋划过,导致她这一张脸没有一寸好肌肤。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毒品的力量能摧残一个人。
看着床上那个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的女人,许秋满感受到一股悲凉。
所以许秋满没法原谅neo,即便他背后有所谓的原因,即便他对她是那么的好,但她看着那些为毒品死去的警察,被毒品摧毁的人,她就觉得恨跟痛心。
正是因为在乎,她才会如此痛心。
许秋满坐了下来:“我找到程度了。”
床上的人闻言眼珠子动了动。
“他跟江起在一起工作。”她到底还是没说清楚。
“我想……”罗晓曼艰难道:“吃苹果。”
“好,我给你削。”
许秋满走出外面去护士站那里拿了一把刀,脱下了手套正准备拿刀削苹果时,床上的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扑了过来,狰狞着,双手握住她的手奋力地夺她的刀。
许秋满在那一刻看到她的死亡画面。
——一片参天大树的树林里,闪着雷电暴雨,罗晓曼穿着病人服,坐在地上背后靠着一棵树,胸前被插着一把长刀,她那满是抓痕的脸上一双眼睛睁大,雨水就这么直接砸进她那没有生气的眼球里。m.χIùmЬ.CǒM
死亡画面结束。
许秋满一把推开罗晓曼把刀扔了出去,外面的人听到争执声冲了进来摁住她。
罗晓曼奋力挣扎着大喊大叫。
医生给她打了一枚针才把她控制住,责备道:“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谁允许你们把刀带进来的!”
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许秋满低头承认自己的错:“对不起。”
是她失策了,才会把刀带进来。
——
离开病房后,许秋满立刻给何俊生打了个电话,请他务必要加派人手看紧罗晓曼。
何俊生虽然不知道许秋满打这通电话是为什么,但还是答应了,承诺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时看守,毕竟罗晓曼对他们很重要。
许秋满把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她看过的死亡画面太多了,所以并不会因为这些过分影响自己的心情。
从医院出来以后,她就去就钟表店拿官澜跟顾青山给顾淮安送的礼物。
顾淮安这人对什么事情都兴趣平平,对钟表倒是情有独钟,本来许秋满也打算送手表,但好像没什么诚意。
所以,在今天上课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去烘焙店给他做个蛋糕好了。
不过,看到手表的那一刻,她想起了许冬延。许冬延也很喜欢这个牌子的手表,想想他的生日也快到了。
看了看时间,她从钟表店出来以后步行去烘焙店的这段路途中给许冬延打了个电话。
许冬延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你干嘛呢?”
许冬延道:“我上课啊。”
许秋满再次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确认无误后,说:“你们五点半还上课?”
“补课。”
许秋满推门进了烘焙店:“想不到你们那地方居然还有补课这么一说。”
许冬延说:“虽然我们教育资源是稍微有那么一点落后,但我们该有的还是有的。”
店员出来推荐,许秋满打了个手势示意店员先别说话后,走到一边继续说着电话。
“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想要的你都给吗?”
“不是。”许秋满说得那叫一个实在。
许冬延不满:“那你还问我?”
“客气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许冬延:“您可真是我亲姐。”
许秋满笑了声,真心实意道:“你要是现在回来,本姐姐就算是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姐,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提这件事?”
许秋满当然知道许冬延不爱听她说这些,但她还是不得不每次都提醒他。
“我就只有你这么个弟弟,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没这么博爱。还有,你要是现在回来,我可以给你派十个老师过去支教,成千万个方法都比你现在一个人待在那里要强。”
如果是风平浪静也就算了,可偏偏现在局势紧张。许秋满是真的担心许冬延,如果不是看他在那边待得好好的,再加上他这么固执,不是看在这两点许秋满早就将他打晕扛回来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他讨价还价?
“不跟你说这些了。”他转移话题:“对了,上次你问我江起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许秋满听到江起名字时怔了一瞬,随即语气轻松道:“没怎么样啊。”
“那就好。我这边要忙了,等有空给你打电话。”
许秋满冷笑一声:“那我祝你早点有空。”
这小子,如果不是她打电话过去,许秋满都要怀疑这家伙要忘记她了。
挂了电话后,许秋满这个手残党做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蛋糕。
提着蛋糕回了家,在餐厅定的餐已经送过来了。
本来她是觉得打点什么气球装饰一下会比较有气氛,但一想到顾淮安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后,她就只能放弃了。
万事俱备只欠顾淮安了。
接着,如她所一开始安排好的一样,刘康伟姜飞小五肥明先到的家里。
姜飞还是一如既往的两手空空到家,看到许秋满第一句话就是:“老顾可一点都不知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怎么感觉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他知道了?”许秋满眼里有杀意,姜飞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垂在裤脚的手不受控制地在抖,整个人怂得不行。
刘康伟出来解围:“老顾不知道,这不也没跟我们回来嘛。”
许秋满眯起眼睛打量了姜飞一圈,最终决定放过他。
东西都准备好了,小五还是主动来帮忙洗点水果什么的,刘康伟跟过去献殷勤。被吓得腿软的姜飞瘫在沙发上。他本来就不想来了,可是又答应了许秋满,放她飞机这么恐怖的行为无疑是找死。
横竖都是死,不来就真的死翘翘了,来了起码还有一线生机,但没想到来了以后这过程是这么的惊心动魄的,追犯人都没这么惨。
没多久,传来开锁声。
许秋满扔下手头的工作,急忙召集所有人走到玄关处。
门锁一开,顾淮安出现在门外。
“生日快乐!”许秋满喊道。
顾淮安看了他们一圈,随后发出了灵魂的一声:“哇。”
众人:“……
这演技,搁在影视城打杂得饿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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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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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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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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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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