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何为身份特殊,却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界定,杀人越货者为特殊之人,行贿受贿者也为特殊之人,外边法律情理治不了的人,由他们来治,治死或治活,由他们规定。
医生,也自有一套能替天行道之法。
像黑帮一样,他们自有一套规矩,违反了这套规矩,医生会被处以断手断脚之刑。
这不会是真的吧?
安雅瑜暗暗思索。
正想着,老人挥手让两位医生滚,那两位医生连滚带爬地跑走。
安雅瑜咽了口唾沫,也向老人告辞,“这位老先生,既是如此,就多谢您了,三爷那儿还等着……”
老人又一拍桌子,“三爷,三爷,三爷就那么好?”
安雅瑜看着桌子上弹跳的笔纸,心惊胆颤再这么拍下去,这桌子会不会断成两截?
“这和好不好没什么关系……”安雅瑜都没法儿回答了,只好说,“实在是大帅那边有事。”
老人收了手,眼眉忽然下弯,嘴也向上咧开了,呵呵笑了两声,“你这女娃儿,我喜欢,就是你了。”
安雅瑜被他瞬间变脸吓得不轻,喃喃问他,“就是我?您老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老人在桌上撑起身子,脸上笑得褶子层层叠叠,“安小姐,您还没成婚吧?”
安雅瑜被这急转的话题弄得怔了,眨着眼问:“这妨碍了您老吗?”
老人哈哈又笑了两声,“安小姐,直爽,我喜欢……你这话应当这么说更有气势:我成没成亲,关你鸟事!”
安雅瑜心说她就想这么说的!
这不是遗憾她身为女子,不能口出粗言吗?
老人站起身来,安雅瑜这才发现,他身量极高,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不止,身上穿的虽是医生白袍,却不怒自威。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安小姐,年轻的时候么,要给自己多一点选择,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你那定亲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得了数!”
说完,又哈哈笑了两声,往屋外走了去。
安雅瑜丈二摸不到头脑,半张着嘴看他往外走,直在门边消失了才反应过来,跟了出去,“老先生,您到底是谁啊?”
他回过头来,“我么,我姓古。”
“您是宫池鸫请来的?”安雅瑜再问。
“他还没资格请得动我!”古老呵呵了两声说。
“那,那……”安雅瑜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
“别担心,小女娃,我不是坏人,就想来看看未来媳妇长什么样?”
安雅瑜左右望了望,见有女护士经过,心说这古老伯的未来甥媳妇是这医院护士啊还是医生?
古老见她这模样,仿佛极为有趣,又呵呵笑了两声,摇了摇头,“死小子,真没出息,闹腾了这么久,什么进展都没有!”
说完,又摇了摇头,大步往前走了去。
安雅瑜呆站了半晌,慢慢往回走,没走几步,宫池鸫打横里窜了出来,朝他身后瞄,“走了没有?老头儿走了没有?”
安雅瑜皱眉看他,“你说古老?”
宫池鸫点头,“不是他还会有谁?什么事都想凑个热闹,这种小事我自己不会处理么,他偏偏来插上一脚!”
安雅瑜说:“你姓宫池,他姓古,他是你什么人?”
宫池鸫说:“我娘也姓古的!”
安雅瑜默然,“原来他是你外公?”
宫池鸫愁眉苦脸地说:“整天倚老卖老,没事找事……”他闪动眼眸看了她一眼,“安小姐,他没对您说什么吧?”
迎着他若有若无的期盼目光,安雅瑜当然得装傻充愣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不过在你外公的帮助之下,那黄医生和李医生倒是什么都说了,和我们猜测的一样,他们只负责隐瞒大帅病情,让大帅阻止其它医生看病。”
宫池鸫长长地“哦”了一声,跟着安雅瑜往前走,说:“安小姐,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去找那失踪的过肩桥了?”
安雅瑜说:“只怕早已经被人拿走,没法找了。”
宫池鸫摇头,“不会,不会,大帅病房没断人,医院又有人守着,没有人能把那样东西豪无动静地拿了出去。”
“那可难说得很,医生穿件长袍就可以夹带了出去了。”
安雅瑜正想找个借口把他甩开,林幽兰迎面而来,拦在两人跟前,“雅瑜姐,我找你有事。”
拉着她走到一边去,宫池鸫亦步亦趋跟着。
林幽兰怒了,“喂,老鸟,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宫池鸫说:“我还想知道你想干什么呢!我现在协助三爷和安小姐查案,一切相关人等的谈话,我都有权参与。”
安雅瑜无语,倒不好赶他了。Χiυmъ.cοΜ
林幽兰大怒,“老鸟,你这是在暗示我是犯罪嫌疑人了?”
宫池鸫不答话,站得定定的,目光坚定得很,表示跟随到底,谁也不能把他甩了。
安雅瑜无法,只得说:“咱们找个僻静地方详谈吧。”
来到医院亭子里,宫池鸫还周围打量了一番,见四处无人,又回到两人身边,“说吧,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
林幽兰双眉倒竖,简直想破口大骂。
安雅瑜一见不好,忙说:“六小姐,你一定查到了什么?不如说了出来,让我们大家参详参详?说不定日后破案,您说的才是关键”
林幽兰一双眉毛这才放平,瞪了宫池鸫一眼,说:“老鸟,你起开点,别站在这里挡阳光,我有什么,也只告诉雅瑜姐。”
安雅瑜无可奈何看向宫池鸫,宫池鸫摊了摊手,走到亭子一角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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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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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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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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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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