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一点,她连忙拉着花穗的手辩解道:“不对,当初可是太后促成这桩婚事的,难道她老糊涂了,自己给自己挖坑不成?”
在她的记忆中,是拓跋氏将她嫁给付斟时,欲意讨好拉拢付斟时。
花穗一听这话,神色讶异的端详她良久。
窗外一阵凉风吹进来,她觉得有些冷,往水里缩了缩,对上花穗的目光,疑惑问道:“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花穗又是轻挑了挑眉头,才道:“姑娘莫不是忘记了,当初是姑娘绞尽脑汁和提督大人制造巧遇的,也是姑娘自己想要嫁给提督大人的。”
花穗这么说,她身子抖了抖,贴着桶壁回忆了许久方才想起来点模糊模糊的记忆,好像确有此事。
那时,她还尚未成为这身躯壳的主人。
原主也并非是一个窝囊不成事的亡国公主,她虽是被困在宫中,却也竭尽全力找寻自救的办法。
不过半个朝堂尽数掌握在拓跋氏的手上,宫扶清成了一个傀儡皇帝,想要带着宫扶清逃出升天,仅靠自己的力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她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法子,倒是一日在宫中散步时,因低着头走神的厉害,并未察觉到前面的人,竟是直直撞进了那人的胸膛,她捂着鼻子抬起头来一看,那人正是付斟时。
付斟时负手而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是就等着她撞上来,微微低垂着眉眼,目光极轻极淡的落在她脸上,原本一身紫红的宦官官服落在他身上,竟是穿出了几分英武之意,
她尚且还没反应过来,身后随行的两名小宫女已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奴婢罪该万死,没有提醒九公主回避,恳请提督大人赐奴婢死罪。”
宫里的规矩森严,小宫女的这几句说辞看起来像是求死,却是一套自保的好手段。
小宫女说完,偷偷拽了拽她的裙摆,她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小步,望着付斟时,弯下身子欲要福身行礼,却被躲了过去。
付斟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开口:“你贵为公主,除了太后和皇上,没有人受的起你的礼。”
她一时间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一着急脱口道:“我不是什么公主,就算是,也不过是一个亡国公主。”
“亡国?”付斟时眯了眯眼,脸上露出几分冷意,“那不也是公主?”说完,便绕开宫识鸢走了。
宫识鸢抬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流云在广阔的皇宫上投下影子,微风吹送,带着阵阵极淡的冷梅幽香,不断撩拨着她的鼻子,道路两旁的扶桑花迎风盛开,那道紫红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她问小宫女:“提督大人叫什么名字?”小宫女告诉她叫付斟时,她勾了勾嘴角,又问:“他真是个太监?怎么我看着不像。”小宫女被吓了一跳,低着脑袋让她慎言。
此后几日里,她常常在皇宫里四处闲逛,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付斟时。
她给一名小太监塞了两块银子,打听付斟时的消息,从小太监口中得知,付斟时掌握东厂,提拔了好些亲信在朝堂中担任要职,颇有些权势。
她对“颇有些”这三个字有些不太能理解,便问:“那究竟是有多少权势。”
小公公顿了顿,看着她似是真的不知道,垫了垫手上的两块银子,左右瞧了瞧,拉着她低声道:“这么说吧,半个朝堂的要职大臣皆是提督大人亲手提拔上来的,在朝堂上就连太后娘娘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她眼睛腾的亮起来,“当真?”见小公公认真的点头,她欣喜不已,觉得自己找到能够弟弟和自己出去的办法了。
小宫女告诉她,太后娘娘要办一场晚宴,说是要邀文武百官一同赏月,感怀古今,日子便定在三个月后的月圆之夜。
她排当了三个月的舞步,只在了能在宴会上在付斟时面前混个眼熟。
那一夜老天很给面子,万里的天空上愣是没有半片云,满天的星星闪烁不停,簇拥着当空的一方圆月。ωωω.χΙυΜЬ.Cǒm
她听小公公说付斟时喜好红色,她想了想,问:“那具体是哪种红色,是朱砂红还是妃红又或者是绛紫?”
小公公瞥见拐角有人走过来,便不耐烦地道:“只要是红色提督大人都喜欢。”说完就甩开她的手急匆匆的走了,那时她还觉得付斟时真是一个随和的人。
月圆之夜的当晚,她便穿上了红裙,在朝阳宫前搭建的四方台子上舞了一曲。
彼时她久待宫中,周围人似是对于付斟时格外的怕,不敢同她提起半点付斟时的事情,她便也不知道小公公口中的这个红色,并非是她身上穿着的红裙的颜色。
天上银晖的月白,如水一般洒落在她的红裙上,长袖挑起月白,身姿绝艳,她犹如一只红色的蝴蝶,每一次轻拍翅膀都能让在坐的大臣看直了眼睛,却唯独付斟时轻皱起了眉头,脸庞越发冷了下来。
她注意付斟时似是并不喜欢她排的舞,结束后,见付斟时起身离席,便也寻了一会借口,拎着裙摆追了上去。
月白下她的皮肤更显白净,微微喘息着,仰头望着付斟时:“提督大人不喜欢我专门为大人排的舞步?”
“专门为我排的?”付斟时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却很快消失不见。
她轻轻点头,“我排了三个月的舞步,大人喜欢吗?”一双丹凤眸子里荡出盈盈笑意,脸颊两边的深的艳丽,露出的锁骨在漆黑的夜色里格外诱人。
付斟时在她身上扫过,目光停在她的脸上:“跳的不错,下次不要跳了。”语声淡淡听不出半点夸奖之意,顿了顿,又道:“你穿红色不好看,下次不要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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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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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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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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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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