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楼梯,一步一步踏上了二楼,寻找着当日放保险柜的地方。郑皓冬俯身翻了许久,仍然不见唐大东家口中的那幅《神宫图》,心灰意冷准备离去之时,突然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
那是一幅竹质的雕刻画,画上是几匹骏马,刻的栩栩如生十分精神。郑皓冬虽多看了一眼,便也没有多想,便准备离去。刚走到楼梯口,心理作祟便又返了回去。郑皓冬好奇的将画取了下来,手指却无意弹向了墙面,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郑皓冬欣喜若狂:“空的!”
他又敲了敲,果然墙面好大一块是空板没有镶砖。于是在屋里手忙脚乱寻找着开关,最后在一旁的博古架正中央的玉壶下,发现了玄机。
隔层被打开,显入眼帘的是几个金光闪闪的大锭子。郑皓冬忙拿起来看,底部的部落徽志,确定了唐大东家话的真实性。郑皓冬又翻了翻,一沓还未装裱的宣纸画成了最大的收获。
画功了得,笔法甚妙。画中确实是神宫内景,除了景之外,还有人物填入,显得画卷更为生动。郑皓冬望着望着便入了神,十多年的神宫竟如此热闹,如今变成了空宅,实在令人唏嘘。
画中的人物,园丁裁木、厨子烹菜......
郑皓冬握画的手微微一颤,这些人看似面熟的很,或者说是这画风,仿佛在哪看过?
蓦然,郑皓冬恍然大悟。当日荔香给过袁青两个画册,册子上皆画着人物。袁青曾就怀疑这画上的人便是神宫所有遇难的人,如今这样想来,果然不假。若真是如此,为何这个册子在荔香手中,神宫和张家到底又什么渊源?
郑皓冬拿着画和金锭回到了侦查局,正想着要不要派人去袁家打探一下袁青的状况,谁知还没来得及吩咐,便见三斗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飞跑了进来。他明显有事禀告,可见到郑皓冬,却又没有立马开口,但焦虑的神色,令郑皓冬有些紧张。
郑皓冬问:“怎么了?”
三斗喘着粗气,有点慌:“头儿......”三斗咽了口吐沫:“袁家没了!”
“没了?”郑皓冬不敢朝最坏的方向去理解三斗口中“没了”的意思。
“昨天夜里,袁家被人纵了火,一直烧到今日天微亮才被人发现。灭火已经来不及了!”三斗垂下头:“袁家现在一片狼藉,好在府中没有人。”
“怎么没人?袁青还被关在府中。”郑皓冬迫不及待出了门,直朝袁家方向去了。
三斗诧异:“袁青少爷还没被放出来?”
半路上,郑皓冬的车被白墨拦载了下来。白墨一脸泪水,显然是刚哭过。她二话没说上了车,一路将裙角攥了个死死的,几乎将全身的力道都使在了握拳上。
院中,还在冒着浓烟,花草树木都被烧的一片黑。
白墨朝着袁青被关的屋子寻去,却见屋子早已崩塌,连一块像样的木板都不复存在。白墨瘫坐在地,不祥的预感扑头盖脸的砸来。
“袁青!”白墨唤着。
闻讯而来的曲清姝,除了安抚再无其他能帮衬的地方,她好后悔,后悔当日没有听白墨的话,将袁青强行解救出来。
郑皓冬的脚沉重到无法抬起,他怎么也想不到袁家步了曲家的后尘,一把火被吞噬了干净。
“一定是陈泰。”郑皓冬低吼了一声:“一定是他!”
被这么一提醒,曲清姝也顿悟了。当日袁青也是这么说的,陈泰盯上了袁家,一定会想方设法搞垮袁家。可想不打竟想不到用了当初对付曲家的同种手段。
如今却不知袁老爷的去处,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连续三天,仍然不见袁老爷回来料理事宜。郑皓冬思前想后,只能去袁家的生意铺里询问,却无一人知道他的去向。
“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袁青。”郑皓冬阖目长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他唯一的兄弟!
事发之后,白墨整日在侦查局等待结果,却等不到任何好消息。相反,在大火中发现了未燃尽的袁青衣物等不好的线索,倒是传了过来。Χiυmъ.cοΜ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袁青依旧毫无消息。生还的可能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小。
追查袁青的下落成了郑皓冬工作之外最重要的事宜,而得到的消息,无非都是残酷的。郑皓冬渐渐得接受了袁青在大火中丧生的事实。立誓要将对袁家纵火的凶手绳之于法。
兄弟的仇要报,可局里的案子也得继续查。
荔香那日得知自己到手的张家布坊被浅香镇布庄老板占为己有之后,两人便撕破了脸,荔香无处可去,便投靠了邱家。邱夫人是满心欢喜,可邱老板却有些不乐意。但想着能有一个人免费给卤肉铺打打杂,也便硬着头皮应下了。
经过了这事吃了个大亏,荔香倒是收敛了不少,再也没有往日泼辣劲儿。
这日,郑皓冬拿着荔香当初给的两本画册找到了她,荔香虽有些吃惊,但似乎也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郑皓冬开门见山的问:“这两本册子,你是哪来的?”
荔香将手中的油朝围裙上蹭了几下,道:“当初便告诉你们了,我偷偷去过神宫。在柜子里拿的。”
“你在撒谎。”郑皓冬完全不信。
荔香愣了愣,却也不知道他为何不信。郑皓冬接着道:“你当日告诉我,当时拿这册子时,旁边还有一堆金锭。那我前几日,在神宫找到了那堆金锭。可却不在保险柜中。而是在暗格里。且在金锭旁边,还找到一沓神宫大宅的绘图,与你这册子的画风相同。所以这些画,分明是出自一人之手。”郑皓冬停顿了一下,微微打量着荔香的表情,她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却丝毫没有惊恐。仿佛自己不是参与者,这一切的一切完全与自己无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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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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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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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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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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