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皓冬忙将曲清姝抱了起来直奔客房,白墨安慰道:“没大碍没大碍。阿花没冲她叫呢。”
阿花没有闻到她的死亡气息。
说的有些离谱,但确实是这样。
郑皓冬也稍稍安了点心,袁青忙去请了大夫,郑皓冬留在曲清姝身边照料。
果然,大夫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说她心力交瘁并无大碍,开了几帖药便离开了。
粉蝉熬了药端上了楼,曲清姝已清醒了过来。
“去收拾一下衣物。”郑皓冬吩咐粉蝉。
曲清姝道:“收拾衣物做什么?”
“随我回郑家。”郑皓冬坚决道。
“是,少爷!”粉蝉搁下药,便朝衣柜准备打包去。
曲清姝毫不犹豫道:“我不去。”
“为什么?”郑皓冬实在想不通,前些日子在郑家住的也蛮好,如今出来了,怎么一天也不愿回去了。
曲清姝道:“我不愿跟你回去,肯定也是因为有人不希望我回去。最主要的是,我自己也不想回去。”不愿她回去的人,指的是郑家父母,郑皓冬心里清楚。
曲清姝接着道:“郑家再好,怎比得上客栈舒坦。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约束,不必看人脸色。你说是不是?”
郑皓冬拗不过,只能在郑家和客栈以及侦查局三处来回多折腾了。
粉蝉备了些糕点端到曲清姝的屋里,搁下碟子将袖子撸了起来,挠了几下,嘀咕道:“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这身上痒得很。估计是天气比往常干燥了。”粉蝉说完又抓了几下。
白墨和袁青来到了曲清姝的房里探望,望着粉蝉被挠红的手臂,白墨蹙眉:“你手臂怎么了?”
粉蝉不以为然:“没事,只是天干肤涩有些痒。等下少些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估计就好了。”粉蝉说完便准备下楼烧水。
“你等一等。”白墨上前将粉蝉的胳膊拽了过来,仔细打量着她发红的肌肤。密密麻麻的细小疙瘩,令白墨头皮一阵发麻。xǐυmь.℃òm
“这哪是天干肤涩?”白墨神色紧张道:“这是中毒的迹象。”
“中毒?”粉蝉被吓得一激灵。
袁青忙上前来看,问道:“你不懂医术,又如何判断她这是中毒了?”
“我虽不懂医术,但我懂木啊。”白墨道:“有一种树叫箭毒木,剧毒无比。若伤口沾上此树的汁液,便会中毒,会心脏麻痹,血管渐渐封闭,血液慢慢凝固,最后窒息而死。”
郑皓冬听见白墨的话,也忙上前来。他道:“你的意思是,粉蝉染上了箭毒木的毒?可她的症状与你方才所说的并不一致。”
“箭毒木又名为见血封喉。致命点是伤口接触汁液才会导致死亡。”白墨接着道:“但若是肌肤完整,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接触到这箭毒木的毒,就会身上起了疹子,如她现在这样。”
粉蝉被吓的不轻,颤颤巍巍道:“这......这哪里来的箭毒木?”
白墨问道:“你这几日上山了没有?”
“没有没有。”粉蝉忙道:“一直留在客栈照料小姐,哪里会上山?”
“那真是怪了。”白墨叹道:“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袁青道:“你看错也有可能。她这状况与过敏发痒也区别不大。”
白墨确定粉蝉这几日确实寸步不离的守着曲清姝,对于中了箭毒木的毒一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曲清姝成了郑皓冬的心病,连续几日,郑皓冬都没有回家,常住客栈让郑家父母有些反感。
这日一早,曲清姝刚打开客栈的门,便见郑夫人笔直地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等候了多久。
“郑......郑夫人。”曲清姝有些胆怯的喊了一声,连“姨”也未叫。如今的她早已看破自己与郑家的地位悬殊,这姨是万万叫不出的。
曲清姝是识趣的,郑夫人看在眼里。她扫了一眼客栈里面,问道:“皓冬呢?”还没等曲清姝回答,便将她朝旁边推搡了一把,走到了大堂中央,大声喊道:“皓冬!郑皓冬!你出来!”
郑皓冬听见母亲的声音,匆忙从楼上下来。不悦道:“娘?你怎么来了?”
见郑皓冬果然在客栈内,郑夫人的随从狠拍了大腿一下,道:“少爷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不回家呢?”
郑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曲清姝,随后对郑皓冬道:“我怎么不能来了?再不来,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还记得自己姓谁名谁吗?”
郑皓冬见曲清姝的脸色实在是有些难堪了,便上前拽了拽郑夫人的胳膊,道:“回家再说罢。”
郑夫人甩开郑皓冬的手,提了提肩上的披肩,冷嘲暗讽道:“怎么?为娘话都不能说完吗?这客栈里到底有什么稀罕人物,霸着我的儿子,连家都不给回。难不成还有什么妖魔鬼怪不成?”郑夫人说完缓缓朝曲清姝跟前走了几步,调侃道:“呦!果然是闻到了一股狐狸的骚味。真是害人不浅!”
曲清姝深深吸了口气,将郑皓冬朝门外狠狠推去,道:“郑少爷还是回家去吧。何必为难我?”
郑皓冬被推搡到了门外,曲清姝转过头望着郑夫人,哽咽道:“夫人也请出去,你们母子俩有话还是回家说才好。何必在这路沿口的店里嚷嚷,让人看了笑话。”
郑夫人还没来得及回话,曲清姝便拽着随从,将两人连拉带推的撵了出去。她“砰”一声阖上了客栈的木门,将门闩划上,低声抽泣了起来。
袁青和白墨瞧见这一幕,也不知道如何劝慰,白墨将曲清姝搀扶道桌边坐了下来,抚了抚她的背,当做安慰。
许久,袁青道:“郑夫人是爱子心切,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她往日也是疼你的。”这话说的极为违心,袁青心里清楚。正是因为往日有爱,曲家没了,也没了爱。如此反差,才让人更为心疼。
曲清姝哽咽:“如今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一只骚狐狸。迷惑了她的儿子,让郑家不得安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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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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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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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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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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