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坐地四百多平左右,是仿明清式的古宅。青砖绿瓦,檐上飞檐走兽。两个偌大的院子更是气派无比。
撕开了封条,郑皓冬检查着门锁,上面锈迹斑斑,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三斗道:“局长,你看这门上的封条都没撕,怎么会遭贼了?”
“哪个贼蠢到光明正大撕封条入宅盗窃?”郑皓冬反问。
曲清姝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宅院墙高耸,翻墙也实属困难,道:“从这正门来看,小贼溜进宅里的可能性不大。莫非还有后门?”
“先进去看看再说吧。”袁青提议。
几人走进了大宅,宅里杂草丛生,那地上的草已长到了小腿肚的位置了,并没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几人又来到了后院,相比前院,后院倒是大了许多。地上长的野草也矮不少,绿油油的显得还有些好看,生的茂密,长的乖巧,没有参差不齐。
袁青走了几步,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发软,他放缓脚步,一步一步......
最终他停了下来,郑皓冬和曲清姝见状,也止住了脚步。
“发现了什么?”曲清姝问。
袁青道:“总觉得这个后院的土有些松,实在是粘脚。”
郑皓冬抬眼望了望天,道:“这后院跟前院不能比。前院阳光充足,那地上的草啊茂盛,泥土干是自然的。相反后院背阴,阳光常年照射不到,又多年无人居住,地上的泥土泛着粘稠,更是自然不过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郑皓冬的话在理,袁青便没有反驳,于是接着往前走。几人就这样来到了房间中。
所有房间都已经空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郑皓冬转过头望着报案的张渌,道:“你再细说说吧,你夜里都听见了什么?”
张渌娓娓道来:“我听见一阵阵很轻的声音,那声音像是穿着布鞋没有拔跟,拖着走路一样。”张渌的这个比喻令几人大跌眼镜。
三斗反应最为吃顿,许久都没有理解张渌这个比喻的含义。而恰巧他自己正穿着一双布鞋,于是二话没说将鞋蹬了,然后不拔跟,在院里来回走着。
“没错没错。就是类似这样的声音。”张渌有些兴奋。
袁青不解:“你是不是听错了。半夜三更怎会有人将在废宅里走动,还发出这样的脚步声。”
张渌也开始怀疑自己:“大致是这样的声音,我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是脚步声。但总之,我肯定听见这宅里有动静,绝非我幻觉。”
曲清姝上前一步问:“会不会是其他屋里传来的声音,你误以为是这个宅子里的声音。”
“不会的。”张渌说的斩钉截铁:“与我家相邻的只有这个老宅。”这里是独宅老区,一户紧挨着一户,张家是最边沿的一户,一旁是古湖,一旁是这个被封的老宅。
众人将宅子检查了个底朝天,三斗叹道:“这小贼还真是贪心。一件像样的物件也没给留下。瞧这屋子里空的。”
几人无功而返,让张渌今夜继续留意这个声音。明日再来侦查局说明情况。
又回到了客栈,郑皓冬将冰亮的茶一饮而尽,那冷意侵了心,他有些怀疑张渌话的真实性。xǐυmь.℃òm
白墨跟几人道了别,准备离开客栈住到家里。刚走动门口,见阿花跑回了客栈。
“你跑哪去了?”白墨将阿花一把抱住。
“你再这么顽皮乱跑,我可不要你了。”白墨顺了顺阿花背上的毛,这才看见它嘴里叼着东西。
白墨忙将阿花放了下来,这回只看了一眼,便看了清清楚楚。阿花嘴里叼着的还是一根骨头,而这根骨头比原先的那块骨长了不少。
“怎么又是骨头。”白墨道。
“这是人骨。”郑皓冬大惊,道:“阿花叼的是人骨。”
白墨吓的跌坐在地上,再也不敢动阿花。袁青忙将白墨搀扶起来,白墨依靠在袁青身边瑟瑟发抖,声音颤颤巍巍:“哪......哪来的人骨?”
郑皓冬缓缓朝阿花跟前走去,阿花咬着骨,鼻间发出“呜呜”的声音,是在护食。
白墨训了阿花那么久,自然懂它唇齿间的语意,更懂得怎么使它松口。白墨大步走进厨房,端了一盘牛仔骨放在阿花跟前。阿花嗅到了牛骨的香气,这才松开了嘴里那毫无肉糜的干骨,兴冲冲的吃上了白墨端来的牛骨。
袁青捡起被阿花丢弃的长骨看了看,确实!那正是人类的肱骨。
“这应该是阿花从土里刨出来的。”袁青想都未想,道:“骨色暗沉发黑,常年埋于底下,估摸着死了时间也不短了。”
白墨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阿花真是疯了。”她走过去,抓着阿花的前肢将它从地上拽了起来,道:“你到底去了哪儿?你到底是从哪里叼来的人骨?”说到这里,白墨又想到了中午用餐时,阿花也是叼着一根骨头回来的,莫非也是人骨。
袁青思考了片刻道:“或许......阿花是想告诉我们什么重要的讯息。”
“你是说......”曲清姝觉得不可思议:“阿花故意将这些骨头叼回来给我们。”
白墨站起了身子,道:“阿花自来就比普通的狗有灵性,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出这些人骨的埋葬点。”袁青道。
郑皓冬已经焦头烂额:“它是只狗,而并非人。话也不会说,能有什么法子给我们传达线索。”
“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它了。总能找出它叼骨的地方。”白墨道:“它已两次刨到了骨,怕是尝到了甜头,肯定三天两头常去。”
白墨的提议未尝不可行,而阿花不会排斥的人只有白墨,于是这个担子落到了白墨的身上。
望着眼前这只奇怪的狗,让人心里发毛。再想到入土的至亲,尸骨未寒的阿弄,一切的一切都在挑战着大脑神经,曲清姝只觉得愈加悲愤烦躁。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轰然倒在了地上,顿时失去了意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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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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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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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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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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