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木于一年前上山打猎,但是途中遇不见猎物,于是铤而走险进了禁区,只是这一进就迷了路,即使常年的野外经验也走不出去,误打误撞到了此处,不小心被困在石壁后面。
但此中疑点太多,且不说他如何来到这儿,单是被困一年这件事就难辨真假,这里即无水源也无食物,他是如何能活这么久的?
每当我问及此处,那边便言左而顾右,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我又担心没人跟我说话,于是有意无意的绕开这点。
我们两个相谈甚欢,也许都同为同病相怜,所以更加惺惺相惜,只是我特意隐瞒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说是游客误闯,自然也把外面的成渠也隐瞒起来了,只字未提。
而且我大致猜到了许多,我被困在这里,从暗门的缝隙见到了另一个“我”混入队伍,想必藤木也是如此,当初被困于此,另一个“藤木”就从这儿出去,完全接替了他的人生。
不过外面的藤木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害人之事,一时间很难判断谁对谁错,最关键的一点也没搞明白,另一个自己,是怎么出现的。
这很难不让我想起复制人,但我看到那个假冒的我的第一眼,就感觉那跟复制人是两回事,复制人只是复制了本人的身体和记忆,但是性格和行为是不一样的,刚才石室外面的假我,行为和肢体动作跟我完全一样,所以也很难被棉花分辨出来。
正想着,藤木那边又传过来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些文字,大意是说既来之则安之,让我保存体力,不要白费力气,这儿他都呆了一年了,根本出去不。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不愿意束手就擒,我的物资坚持不了多久,如果不出去,那就真得饿死渴死在这个石室里面,外面那个假我也会代替我活下去。
这才是一个人真正的死去,不是肉体死亡,而是没有人记住的消失。
想到这儿,我又开始四处找出路,这石室四面都是石壁,想要从这上面做文章简直天方夜谭,我唯一可用的就是背包里几个雷管,这是我经历沙漠一事之后保持的优秀文化传统。
其实我一开始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要知道这石室没有遮挡物,而且就这么大,要是引爆了雷管,我躲都没地方躲,所以这种自寻死路的行为并没有入我的脑袋。
只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留在这里是死,用雷管也是九死一生,倒不如两难选其轻,万一命大还能活着,也算是成功的拯救了自己。
雷管直接贴在石壁上肯定不行,这样威力不会最大,而且爆炸了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于是我就在那个小孔洞上做文章,虽然不能将它挖成供人传行的大洞,但能让雷管放进去的小洞还是可以的。
我立马写字,让对面的藤木离墙远一点,那边没有传过来纸条,应该已经听我的话躲得远远的了——其实最远也不过石室的墙角。
我是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挖的,效率低下但至少能用,逐渐的挖开一个能放雷管的口子,我想从这儿看一下对面的石室,但是一片漆黑,就连我大声呼叫,那边也没有反应,我只能作罢。
我的计划很简单也很粗暴,用雷管在石壁上炸开一个能过去的口子,然后我去和对面的藤木汇合,用剩下的所有雷管炸暗门,这样我们可以躲在一处石室炸另一处暗门,有了掩体,存活率将大大提升。
我自己蹲在墙角,前面唯一的遮挡物就是我的背包,幸好它是专业的登山包,我蹲下能给我遮的严严实实,也能给爆炸碎裂的石头做一层缓冲,虽然十分的简陋,但总比直面雷管爆炸要好。
雷管的起按器就在我的手里,我尽力蜷缩身子待在背包后面,心中默数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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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阵巨大的声音传来,震的我耳膜发痛,我还是低估了这么近距离引爆雷管的威力,一股强烈的冲击波从背包传来,狠狠地砸中了我的脑袋,顿时间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碎石像下雨一样落下来,我的头发都变得灰白一片。琇書網
我没有缓过来,耳朵的耳鸣依旧不止,脸颊有温热的感觉,我颤抖的用手去摸,发现有些粘稠,晃晃悠悠的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是红色的血,是从我的耳朵里流出来的。
我的呼吸急促,确定还能听得见耳鸣声,才松了一口气,刚要站起来,五脏六腑一阵疼痛,胃里更是翻江倒海,这么近距离下的冲击波已经伤到我的内脏,好在也只是疼痛而已,我已经死过一次,不会再死了。
而且我越发觉得自己的活死人体质正在慢慢的退效,从一开始被鼎蛇咬断手臂都毫无感觉,而且力大无穷,到现在越来越常人化,我都不知道是好是坏,这一路上没有活死人体质,我恐怕早就死了不下五次。
我喉咙里一阵发甜,吐了一口唾沫,里面夹杂着红色的血液,四周的灰引的我不停咳嗽,挡住了大部分视野,我一边拍灰一边前进,之前的石壁已经被炸出来一个半人大的洞口,足够我穿行而过,那边是一片漆黑的石室,没有光亮。
“木大哥?”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但是没有回应,我心中暗道不好,刚才那一下肯定把对面的藤木给折腾的不轻,于是急忙爬行过去。
这里的石室跟我那里一模一样,用手电环顾四周,没有见到藤木,我只在墙角看见了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骷髅,上面有衣物,已经死去多时,左顾右盼,始终没有看到与我通书写字的藤木。
我死死地盯着那堆尸骨,行了个礼,然后开始翻找,在他的衣服里面找到了一个小笔记本,上面有被撕过的痕迹,我用来写字的纸,应该就是这上面的。
小笔记本有写署名,就在第二页,大大的藤木二字,我的手有些颤抖,难不成之前与我写字交谈之人,是面前这堆白骨?
但是仔细一想,又很符合逻辑,正常人哪有不吃不喝能活一年的,要是藤木大哥真的误入这里被困,应该早就饿死于此。
我不信鬼神,但是人的执念的确很玄妙,也许正是如此,才有这次的相遇。
此刻我没有一点害怕在里面,叹了口气,不管是死去的藤木还是活着的藤木,看来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木大哥,之前一直隐瞒你,现在终于可以不在隐瞒,要是我告诉你外面有一个假冒的你,正在代替你活下去,不知道你是想揭穿他还是饶恕他呢?”
我对着尸骨说,突然我那边的石室传来动静,我赶紧过去,却发现地面上有些不同,那是用碎石子拼成的几个字。
替我向星彩问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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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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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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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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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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