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短褂神裙,戴着两大金环的矮小老妇人由白修己搀扶着走了进来。
“姑奶奶,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易先生看见刚走进来的石秀花,忙起身迎道。
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看向了一旁的白修己。
白修己看了眼一旁‘惊魂甫定’的梁岷,头疼道:“七叔公,她是我一朋友,你怎么让大头……”
“什么朋友!”易先生眼一瞪,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石秀花拍了一记,“小东西,谁让你擅作主张的!来者即客,传出去,人要说我白家就是这么待客的!”
易先生指着梁岷道:“不,姑奶奶,那丫头鬼着呢!再说,她可是组织派来的人!您怎么还当客呢!”
在一旁的梁岷听他们这一来二去的,有点明白这位白家七叔公把自己绑起来甚至于要‘灭口’的原因。
但这也侧面说明了,白修己跟这事一定有莫大的关系!
双方都坦白到这地步了,梁岷顿了顿,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干脆直接站起身走向白修己道:“老白,你打给关九的那通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跟你找荣山的原因有关系吗?”
白修己愣愣地看着梁岷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对方漆黑的眼睛里一动不动地倒映出自己惊愕的神情。
不知怎么,他突然就脱口道:“你是在怀疑我吗?”
梁岷愣了下,紧盯着对方的黑色眼睛眨动了下。
意识到刚才自己的神色太过咄咄逼人,梁岷立马勉强地笑了笑,“抱歉老白,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
她还没说完,石秀花就纵声大笑道:“你这小丫头,有点太心急了吧!”
白修己忙道:“奶奶,她没别的意思。”
“好了,瞧你这样!别人冤枉你就只会委屈,奶奶替你出头你又急眼,出息!”
石秀花瞥了眼脸色尴尬的白修己,“好了,奶奶来替你解释。”
说完,她对众人道:“都出去吧,我和这丫头单独谈谈。”
“奶奶……”白修己欲言又止,看了眼梁岷。
“让你走就走,怕我老婆子吃了她啊。”石秀花眼睛半睁道。
白修己咳了声,转身离开。
石秀花看了眼管家恭叔,恭叔会意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还顺便把大门掩上了。
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就一盏灯昏黄。
“石老太太。”梁岷斟酌了下措辞,刚开口就被石秀花似笑非笑地打断了,“别,这声老太太老婆子可担不起,咱就是一神婆。”
梁岷刚开口就被呛了下,脸色尴尬了一瞬,有点不知怎么继续下去。
石秀花倒是很放松,随口道:“小姑娘够胆啊,敢孤身一人前来,也幸亏你来的是我白家。”
说完,她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梁岷。
梁岷摸摸鼻子,这还幸亏啊,差点就被人做了。
石秀花似乎知道梁岷在想什么,她轻轻地放出一句叹息般的话语,“但是你可知道,这件事一旦传出去,我白家将永无宁日啊。”
梁岷一愣,仿佛没想到关九失踪这事背后能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她顿了顿,却仍旧坚定地抬起头,眼神有些急迫,“石老太太,抱歉。但这件事对我而言非常重要,请您告诉我好吗?”
“非常重要?”石秀花看着梁岷慢慢眯起眼睛。
梁岷刚感觉到气氛不对劲,石秀花就突然勃然变色道:“你个黄毛丫头凭什么请求我!修己是我唯一的孙儿,他才是老婆子最为重要的人,我不准任何人伤害我的孙子!”
梁岷被这个矮自己一个头的老太太瞬间爆发的怒气给怔住了,这种久居上位者的压倒性气势让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石秀花吊高了眼,“我白家靠什么起势,相信你心里也有点数了。所以现在还要问吗?”
梁岷怎么听不出这话外之意,白家依靠灰色地带起势,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更何况如果是石秀花要动她,白修己根本保不了她!
可是……梁岷低着头捏紧了手。
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抬起眼一字一顿道:“请石老太太告知原委!”
“你!“石秀花黑着脸抬起手,凌厉的掌风拂至面门,梁岷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却不闪不避。
“啪——”
石秀花扬起的手落在梁岷的肩上。
“啪啪——”又是两声。
石秀花用力地拍了拍梁岷的肩膀,笑得神帽乱颤,“哈哈,你个小丫头片子,就是瞅准了老婆子身为白家当家,拉不下脸来为难你个小姑娘!心思果然鬼啊哈哈!”
“哈…哈……”梁岷被石秀花捶着肩,惊魂未定地干笑着。
她偷偷地擦掉了淌下的一滴冷汗,嘿嘿一笑,“您英明。”
石秀花瞧她那狗腿的浑样,跟白修己怂贱的样子竟然如出一辙,绷着的脸就不由嗔笑了,“好了,老婆子也不和你兜圈子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孙子和关家那小子说了什么嘛,那我告诉你,我白家上下之所以这么讳言,是因为这涉及到白家的家私。”
梁岷动了动眉头,就听石秀花继续道:“你们下岷山的时候,见过一块铁罗盘吧?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梁岷想了想,斟酌道:“只知道是种害人的方术,具体是什么晚辈不知。”
石秀花摇了下,“的确是术,但那可不是方术,而是……邪术!”
梁岷一怔,抬起眼,就听石秀花慢吞吞道:“自古以来的风水术数,阴阳八卦就传之有派。术者,可断命理,定阴阳,勘风水,你们这些现在的年轻孩子是不信这些的了,但这可是白家一脉单传的家学啊。可是……”
石秀花顿了顿,随即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说道:“阴遁铁盘,棺材挡道,嘿嘿,有人把白家的家学用的很透彻啊……”
听她说完,梁岷有点明白了,她犹豫着开口道:“既是家传,怎会被外人学去?”
石秀花回头看了眼梁岷,意味深长地反问道:“是啊,既是家传,别人怎的会用?”
梁岷愣住了,立刻明白了石秀花的话外之音,或者说,知道了为什么整个白家都会对这件事讳莫甚深。
黄鑫在她来之前,和她提了件事。那就是在关九失踪后,组织高层召集各大家商量对策,虽然黄鑫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些世家的名目告诉她,但现在梁岷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白家定是其中一家。
她只是没想到白修己竟然出身于此。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各大家在组织面前不仅允诺不会出动自家的人,还信誓旦旦地担保自己门下人与这件事毫无关系。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白修己是最后一个和关九联系的人,而且在岷山争夺墨玉匣的行动中,那些地底下诡异邪门的术法,竟与白家家传一脉相承……
这样以后,白家要如何取信于组织和其他各大家,又要如何保全白修己……
想通这一关节,梁岷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所以理论上,白家族人对任何前来刺探情况的人作出任何的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
这样想来,她的确是幸运了,幸运的是和关九事件牵扯的是白家;幸运的是来的是白家,是一个尚讲情面道理的家族。
如果是其他世家,为了保全家族声誉和传人,会对她做什么事,梁岷不敢想。
她果然还是太冒失了……
“关家那小子向我孙儿打听的便是岷山底下那些术法的事情。修己那孩子,跟他爹一个德行,拔犟眼子!”
石秀花无奈地叹了声,“说了让他不要趟这浑水,还偏要去,最终还回了电话,说了原委。但是之后的事情,我白家人的的确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再掺和进去。”
石秀花说完,蓦地笑出声,“可我白家能说嘛,说了有谁信嘛,一个个的,真是……哈哈!”
梁岷看着石秀花,抿了抿嘴。
原来事情是这样……她垂下目光,是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会信,谁又能信?
就算是她,在这件事上真的相信和白修己无关嘛;就算是她,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不也追过来了嘛……
“石奶奶,我不能保证以后不会有人再知道这条消息,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人来找白家的麻烦,但我能保证的是,这条消息一旦泄露,绝不会是从我嘴里出去的。”说完,梁岷低下头,对石秀花弯了弯腰。
石秀花居高临下地看着对她鞠躬的梁岷,突然笑了声。
梁岷不明所以地抬头,就听石秀花道:“丫头,你不是组织派来的吧?”
梁岷脸上神色一顿。
见此,石秀花哈哈大笑,“鬼丫头!果然是鬼丫头!”
梁岷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算是默认。
“你身上没有半点功夫,老婆子本来还疑惑就算组织查到了这事和我白家有关要来兴师问罪,也不应该派这么个人来吧。可你刚才那股斩钉截铁,势要问到底的劲儿,哈哈,还真把老婆子糊弄过去了!”
石秀花笑完,指着梁岷道:“欸,这么多年了,老婆子还没被谁坑过,你个小丫头,真真胆大妄为!”
“石奶奶言过其实,说坑,小辈哪敢坑您啊,这分明是您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梁岷拱手嘿嘿一笑,拍马屁道。
石秀花摆摆手,心道这丫头嘴上抹油,说的比唱的好听,但这股子劲儿,她还真有点喜欢上这鬼精灵了。
她看着梁岷的脸,渐渐敛了笑意,轻叹了一句,“丫头,看在你和老婆子投缘的份上,听老婆子一句劝。这件事你离得越远越好,趁你还有的选的时候。”
梁岷止住笑意,直起腰,看着石秀花,顿了会儿,随即诚恳道:“谢石奶奶提点。”
石秀花没说话,只抬了下手,“好了,夜也深了,老婆子也累了。丫头你要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这住下吧,我让恭叔给你安排,就当赔礼了。”
梁岷忙道:“不敢不敢。”
石秀花笑了下,她看着梁岷,突然道:“对了,孩子,还有一件事。”
梁岷抬起眼。
石秀花目光停在梁岷的脸上,顿了会儿才道:“丫头,你的父母是?”
夜,沈阳城郊环山别墅区。
“怎么,睡不习惯?”
白修己套着宽大的衬衫和短裤,散着头发趿拉着鞋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上阳台。
梁岷趴在阳台栏杆上,俯视着山下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
“是啊,还没从你居然是有钱人的现实里回过神。”
“嘿嘿,再羡慕也不是你的,不过我这个人比较仁慈,可以让你多住几天。”白修己哼哼唧唧。
梁岷啧了声,撑着栏杆转过身,“老白,你说你个人说话怎么这么欠儿登呢?”说着,就扬起了手。
白修己立即做了个防御的姿势。
梁岷白眼,“又不打你。”
她转过去把目光重新投向无边的夜色。夜间的凉风拂起她的发丝,梁岷伸手把头发别到耳后,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啊……”
白修己凑上去问道:“你说啥?”
梁岷斜眼看了眼他。
白修己轻笑一声,也把两手搁在栏杆上,学梁岷的样子眺望着远处的夜景,“欸,把你手给我。”
“干嘛?”梁岷警惕地看了他眼。
白修己抓过她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神棍专配的小墨镜,戴上后神神叨叨道:“高人帮你看看啊,你这手相……”
“得了得了,这么黑你还戴个墨镜,看得清么?”梁岷缩回手,笑骂道,心头的郁结渐渐弥散。
“梁岷,你把我电话删了本是不想再和岷山的人或事有联系吧。”
白修己慢慢摘下墨镜,看着夜色道:“既然决定过清净日子了,这次又为什么再次卷进来?”
“怎么说呢……”梁岷深吸了口气,“虽然是两不相亏,但到底是欠了人一条命,置身事外,做不到啊。”
她转头看了眼白修己,“那你呢,你也本可以不回关九那通电话,现在或者将来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命吧。”白修己点着栏杆,“你信命吗?”
梁岷笑了下,“你看你,神棍劲儿又出来了。”
她长出了口气,“不过你问我嘛……在没看清楚命之前,我不信。”
白修己耸耸肩,“梁岷,前些天,我帮你卜了一卦。”琇書蛧
“帮我?”梁岷有点意外,“你们算命的不是讲究无事不卜吗?我有什么好算的,难道你也算出我日后定会大福大贵,男宠三千?”
白修己晲了眼梁岷,“我发现你有时候比我还不要脸。”
他摇了摇头,然后对梁岷勾勾手指。
“神神秘秘……”梁岷狐疑地凑上前。
白修己按着她的肩,在她耳边开口道:“如果你还想安稳生活,就回杭州,别再追查下去。”
梁岷眸光下垂。
沉默了会儿,她才看着远处的连绵灯火道:“你那打给我的三个电话,说的就是这事儿?”
白修己还没说话,梁岷就倚在栏杆上双手一摊,仰了仰脖子,嗤笑了一声。
她把目光转向白修己,“老白,你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破事你还占?!”
她扬了扬眉毛,“关九这事情吧,里头的水有多深,我又不是白痴,能没点感觉嘛。论情论义,我自认为已经做全了。再说,我来东北这一趟折腾得这么呛,我还敢么。”
梁岷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况且我又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不回杭州去哪里?难不成,我还能追查到云南去,就算去了,又能做什么啊。”
她打了个哈,摆了摆手,“不和你唠了,我去睡觉了。欸,不说别的,你家那床真软啊,果然这就是贫富差距啊……”
白修己看着梁岷晃悠进去的背影,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次日一早。
白修己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眼神迷离地走出房间。
他拉住迎面走来的管家恭叔,眼泛泪花地打了个哈欠,“恭叔,她起了没?”
恭叔道:“梁小姐和老夫人打过招呼后,一大早就走了。”
听到这句话,白修己愣了下,瞌睡虫一下子就跑了,“什么?!”
清晨的沈阳高铁站,人流熙攘。
梁岷啃着还腾腾冒着白汽的玉米棒子,耳边传来机器女声的播报:“请乘坐g398列次班车的乘客注意,您乘坐的沈阳到北京南站的列车……”
白色的列车呼啸驶来,停顿片刻后又重新启动,奔向远处蜿蜒的铁轨。
而本来人满的候车区已经空空如也,只剩半截没啃完的玉米把子还挂在堆出来的垃圾桶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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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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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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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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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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