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微微变了变,一丝冷然映在眼底。
王墨还不到十五,就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怎么能够呢?
这实在荒唐。
宋砚对于王墨的说词,很是存疑。m.xiumb.com
眯着眼睛看她:“他姓谁名谁,家住何处?”
王墨就知道以宋砚的缜密,自己随便扯出一个借口,不大可能蒙混过关。
她早就想好了。
镇定地说:“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宋砚心里突突了两下。
慢慢地抬眼看她,尽管面容沉静,可声音却比平日略微紧绷,“你为何总是不正经,再胡说八道就一直在上面呆着。”
“呃?”王墨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她看见宋砚严肃的表情,生怕他又因为什么生气。
也不敢再卖关子,就急不可耐地宣布答案:“那个人就是,罗焕然!”
她和小罗年岁相当,在外人看来应该蛮般配,主要是王墨除了罗焕然之外,实在不认识别人,只好拿他来凑数。
反正宋砚这个人不喜八卦,更不喜多管闲事,就算知道也大概率会保持沉默,她便不用担心日后穿帮到罗焕然那里引发尴尬。
宋砚:“……”
诡异地沉默了。
双眸犀利地盯着王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如果是假,那还好。
若是真,那他是半点不看好。
罗焕然并不适合王墨,他们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可能和谐,以后一定是女强男弱的局面。
小丫头太过耀眼,会衬得罗焕然没有丝毫存在感,她自己难道没有点自知之明?
也是,她怎么会考虑别人的感受,现在她名义上还是自己的妻子,一年之约还未到,竟然已经生出了二心。
宋砚薄唇抿了抿,察觉到自己心态的失衡,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团无名之火横冲直撞,却又发不出来。
他从来不会在任何人身上付出多余的感情,朋友便是朋友,妹妹便是妹妹,简简单单,干脆利落。
但是现在对王墨,他好像失去淡定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确定。
或许是两个人天天睡在一张床上,因为太过亲密,行为上不甚清晰的界限,导致心理也产生了些许变化。
所以不知不觉间,才会对她多了几分占有欲。
他勉强维持着淡漠的语调,“你以前不是说十五还小,要先以事业为重。”
“嗯,”王墨没否认,“先前是这么说过,但此一时彼一时嘛,缘分这东西你也知道,它来了挡也挡不住啊,或许我和他就是天定的缘分,不然怎么那天我洗澡睡过头的时候,你这个相公没有赶到,偏偏是他第一个赶到,这就证明我们有缘分,可能我要找的白马王子就是他。”
宋砚心情很差,听了这话凉凉笑了一下,“那好,你安安心心在这等你的白马王子来解救你。”
转身就走了。
王墨:“……”
什么情况?居然扔下她,走了?!
合着自己刚刚是白白献了一场殷勤?
她赶忙大叫宋砚的名字,可是回应她的是一串远走的脚步声。
书房门砰的一关,再也没动静了。
王墨欲哭无泪。
宋砚的脾气实在是太怪了,就算她努力巴结讨好,都觉得有心无力。
王墨趴在树枝上呜呼哀叹,因为太高,眼睛根本不敢往下面看,只能闭着眼睛数数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好在过不久,琼落和罗焕然他们回来了。
宋琼落身法虽然不如宋砚,却也十分敏捷的,一路有惊无险的携着王墨下了大树。
王墨劫后余生,拍着胸脯说:“你大哥真的太不讲理了,我跟你讲,我只是笑了他几句而已,居然把我一个恐高症放在树上那么久。”
语气别提有多委屈,而且她故意放高了声音,不远处书房的窗户开着,宋砚一定听得见。
宋琼落赶忙安慰她:“没事了大嫂,我也觉得大哥有点过分……不过夫妻两个吵架闹别扭不是很正常吗,或许他一直在暗处观察你,就算你不慎跌落他也会及时来救你,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一旁的罗焕然也忙说:“对,一定是这样,宋大哥极有分寸的,绝不会让大嫂置于危险境地。”
王墨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口水,坐在石凳,郁闷道:“那也不至于一个多时辰,我胳膊腿发酸,树上的毛虫还蛰到了我的腿,这样惩罚也太严厉了。”
“大嫂你快别这么说,宋大哥一定是故意和你闹着玩的,怎么可能是惩罚。”罗焕然笑得阳光灿烂,带着憨厚的咧出两排白牙,“在我看来,大嫂是最幸福的人,能嫁给宋大哥,享别人都享不到的福气。”
王墨撇撇嘴儿,阴阳怪气:“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其实到这会儿,王墨心里真有几分不快了,觉得这事儿宋砚做得有些不尽人情。
就算她笑得有些过分,把她放在树上惩罚过片刻也足够了,可宋砚倒好,丢下她就走,足足一个时辰,难道真的不怕她掉下树发生什么意外小命不保吗?
罗焕然看到她闷闷不乐,眼里噙着一抹委屈和忿忿不平。
再往书房里面看,隐约看到书案前衣袍的一角,却不见宋大哥出来。
知道这两人恐怕是真的置了气。
心里也是干着急,很是想在中间调和,让两人赶紧和好。
就连忙说:“大嫂你别生气了,有了,我送你一样东西,你一定会开心起来的。”
王墨一愣,宋琼落也好奇的问:“什么啊?”
罗焕然笑了一下,神神秘秘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跑去,不多会儿,手背着出来。
“大嫂,你们猜猜看……”
话没说完,宋琼落敏捷的走上前。
罗焕然见状赶忙侧身,谁知宋琼落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前一推,直接绕到他背后。
然后手撑下巴笑起来,“哈哈,原来如此。”
罗焕然很是无奈:“琼落你怎么这样,我不是让你猜吗,你竟然作弊!”
宋琼落扬了扬拳头,得意地笑:“武力能解决的事情做什么要猜那么婆婆妈妈,我才不要。”
罗焕然抽着嘴角,好脾气地苦笑,“好吧好吧,我拿出来了,大嫂你看。”
他手里居然捧着一只,嫩黄嫩黄,肚子肥嘟嘟的小肥啾。
王墨仔细看,发现是一只黄色的鹦鹉。
鹦鹉立在他的手上,明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两边脸颊红扑扑的两坨圆脸蛋,可爱爆了。
王墨立刻,从石凳上站起来了,一扫先前的郁闷,按耐不住走过去好奇地看:“天哪,好漂亮的鹦鹉,你从哪儿弄到的?”
“昨日在门口捡到的,它摔折了脚,瞧着挺可怜,我就把它带回来,包扎了伤口,喂了点小米和水,没想到小家伙很亲人,一点都不怕,我才决定把它养在屋里。”
王墨抬手摸了摸鹦鹉毛茸茸的小黄脑袋,小家伙果然一点不怕,还唧唧的叫了两声。
王墨皱着鼻子,鼻尖贴了贴鸟喙:“小可爱,你叫什么呢?”
罗焕然笑起来,“还没取名,我整日在酒楼忙着,没什么时间陪它的,干脆把它送给大嫂,大嫂来取名吧?”
“好啊,谢啦,这礼物我还真挺喜欢的。”王墨开心的伸出手。
罗焕然轻轻抓着鹦鹉,放在王墨的手心。
然而下一刻,两人身边突然刮过一道风,随着一道人影迅速穿过,王墨手心里的鹦鹉,直接消失在空气中。
等两人反应过来,宋砚的身影已经离开几丈远,在不远处的走廊上,回头淡漠地看着两人。
“这东西吵得很,养在家里不合适,我拿给许贺兰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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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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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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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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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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