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他其实也应该感谢她。
王墨的出现,也给宋家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琼落改变很多,变得发自内心的快乐。
难得的是她很快懂事成长,理解他严厉管教的出发点,兄妹俩紧张的关系大幅度缓解,他能感觉到,妹妹对自己这个兄长,不像从前那般抵触了。
这些都和王墨一言一行的引导和熏陶不无关系。
除了这些,王墨的出现,也让他更为了解琼落这般年纪的少女在想什么,明白到了这个岁数的姑娘,自尊心变得格外强。
越是思维敏捷心思通透的小姑娘,越是很要面子的,所以他调整了对待琼落的教养方式,严中有松,张弛有度。
想到方才自己不自觉的避让,似乎表现的很排斥。
会不会有点伤人。
小丫头聪慧过人,说不定已经在为丢面子而暗暗腹诽了。
其实他并不是排斥王墨,完全是下意识的,觉得男女有别。
正想到这儿,他突然就看到微风吹过,一片花瓣落在王墨的头顶上,正顺着她的额间飘落。
他下意识抬起手,长指一点,将花瓣固定在少女的脸颊上。
他的指尖,距离她粉粉的唇瓣只有细微距离。
唇瓣娇艳欲滴,一点不输花瓣。
宋砚控制不住的失神了,忍不住幻想着手指落在她的唇瓣上。
鬼使神差,他的手往旁边一挪,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温热触感,让他狠狠愣住,浑身好像漫过了一层电流。
两人本来就站得近,加上这亲密的动作,两人之间瞬间涌动着一丝旂旎的气息。
可惜突然被一道惊讶的声音打断,“宋砚,你在干嘛?”
看到王墨一脸诧异,摸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宋砚总算意识到自己的突兀。
几乎是立刻收回手,眼底轻闪涟漪,回避地将目光转到另一侧,“有东西落下来。”
“是吗?”王墨眼眉一挑,泛起一丝揶揄,“以前你可从不管这种闲事,今日是怎么了?不准我抱你,可是你却摸我嘴?难不成是对我有什么羞羞的想法?”
随口一句调侃,却让宋砚直接变了脸色。
猛地沉了脸色,后退,和她拉开距离。
声音紧绷地道:“想多了,别胡说八道。”
方才……只是意外,再克制的人也难免有失控的时候,他只是,只是一时沉迷了。
他还有许多大事未做,怎可能沉溺于男女情感,况且他本就把王墨当成妹妹一般,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
在脑海里来了个否认三连,他脸色总算稍霁。
王墨也不反驳,似笑非笑地,用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宋砚。
非常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看破不说破一样。
宋砚被她这样的目光盯着瞧,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不自在,好容易缓和的脸色再次沉下,寒着嗓说:“帮会里有事,先走一步。”
随即也不管王墨,大步就走了。
王墨在他身后,忍俊不禁:“相公,你走错方向了,出门该往左边拐,右边是死胡同,你再这么走下去会撞墙的。”
然后她忍不住捂着嘴,嘻嘻嘻的笑出声来。
宋砚也太有意思了吧。
平常很高冷沉稳的一个人,居然会因为下意识的亲密动作,变得不自在。Χiυmъ.cοΜ
落荒而逃的样子,太反差萌了。
宋砚闻言,猛地定住脚步。
看着面前三尺外的围墙,惊疑、恼羞成怒、愤然、窘迫,一连串情绪汇集在胸口,瞬间炸开了。
耳边是王墨肆无忌惮的笑声,她笑得肩膀一抽一抽,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
宋砚深吸一口气,转身,眯着眼睛看王墨,“何至于笑成这样,很好笑?”
王墨笑得脸都酸了,“没,没,只是突然心情特别好,忍不住想笑。”
宋砚声音冷冷的:“适可而止,仔细笑岔气。”
“噗……可是真的很好笑,没想到你也有笨手笨脚,左支右拙的一天。”
“不准笑了。”宋砚脸都黑了,再也绷不住走到她身边,低头,语气含着一丝威胁,“否则的话……”
“就去抄女诫是不?我宁愿去抄,也实在没办法忍住不笑,哈哈哈……”
王墨真的不是故意挑衅宋砚。
是她实在是忍不住,宋砚一本正经的不许她笑,她反而更觉得好笑了。
自从穿到这本书,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不想忍着,只想肆无忌惮的宣泄。
笑声越来越放肆了。
宋砚紧绷的嘴角突然上挑,怪怪的轻笑了一声,“女诫?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透彻。”
正咧嘴笑的得意的王墨,下一秒,突然间面露惊恐。
因为她突然感觉到身体腾空,双脚离地。
赫然发现,宋砚竟然锢住她的腰身,带着她三下五除二跃上墙头。
紧接着攀向旁边的树杈。
王墨吓得肝胆欲裂,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坐在十几米高的树杈上。
低头往地面上猫了一眼,立马脸色发白的闭上眼。
妈呀好高,太可怕了!
宋砚很是贴心的,手把着她的手臂环抱住一棵树枝。
“坐好扶稳了,一旦摔下去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留下这么一句,他轻轻巧巧的跃开,动作非常流畅帅气的回到地面。
“啊?!不不不不,你别走啊?!”这下轮到王墨傻眼了。
紧紧抱住树杈,努力调整着平衡,才不至于让自己摔下去,哀求道:“呜呜,宋砚,你干嘛把我放在树上,放我下去,啊!?”
因为心里太紧张,反而坏了平衡,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晃来晃去,努力保持着平衡,动作看起来十分滑稽。
回应她的是宋砚不急不徐,清清润润,带着笑意的声音,“俗话说乐极生悲不是没道理,或许你该好好在上面冷静一下。”
“别别别……”王墨欲哭无泪,带了哭腔哀怨道:“咱俩谁跟谁,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你干嘛那么小心眼,我保证再也不笑你了,你快放我下去,我有恐高。”
宋砚悠然抱臂,唇边挂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暖笑,双眼里像含了星星,看起来很是开心,反问她:“以后还乱不乱说话?”
乱说话?
王墨回忆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宋砚说的是哪句。
原来是在介意她调侃他对自己有羞羞的想法。
于是赶忙澄清:“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乱说话了,再说了,刚才只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可能对我有想法。”
为了让宋砚快速消气,她使了个小心眼。
全盘否认之后,还强调说:“要知道你我之间绝对是纯洁不能再纯洁的关系,毕竟我心里已经有了倾慕之人,只是把你当做哥哥看待,怎么会希望你对我有意思。”
王墨确实是有恐高,虽然并不严重,但一直待在树上也让她头晕目眩,口干舌燥,一阵接一阵的心慌。
这会儿已经顾不得别的,只要赶紧让宋砚消了气,把她弄下去,使点小策略也无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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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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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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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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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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