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开始惩戒,就把秀才夫婿搬出来,让他很是反感。
王家人立马抓住机会,添油加醋:“你们都看见了吧,她仗着宋大郎,不知道有多嚣张。”
“宋大郎现在只是秀才,她就敢殴打家里人,欺负兄弟姐妹,要是哪天宋大郎考中了举人,哪还有我们一家的活路?”
王怀德冷笑,看向王墨的目光,越发厌恶。
民不与官斗。
虽然他忌惮周县丞,可他这个族长也不是吃素的。
王墨犯了错,他身为族长便可以行使惩罚她的权利,甚至是主持公道,把王墨从王家逐出去。
国有国法,村有村规,红叶村历来都是如此,就是县里的官老爷也干涉不得。
寻常的小打小闹,他可以看在宋家和周县丞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像昨日,他出面调停,逼着王守财把王墨嫁到宋家。
其实都是他在有意偏帮,给宋老太一个面子。
可这次,王墨闹出来的事情,几乎惊动了全村人,王家三姐弟都是众口一词,一致要求他处罚王墨。
在场的王家族人,也都是义愤填膺。
这种情况下,谁的面子都不好使了。
“不知天高地厚!”王怀德目光沉沉,劈头盖脸斥责王墨,“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你不用在这里拿你夫婿压我,我王怀德活到这把岁数,又担着族长的重任,做事情自有我的坚持,容不得你在这里要挟,你说你没有不忠不孝,你娘又是怎么昏过去的,你若是不气她,她又怎么会昏倒?我告诉你,你娘今日若是醒不来,你就是弑母!”
“我娘本来就是在装晕,不过是为了给我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再把族长请过来惩罚于我,煽动起族人对我的痛恨,她不过是在使诈罢了。”王墨讽刺地勾勾唇:“族长不信的话,我立刻就可以把她唤醒。”
王怀德毕竟活了一大把岁数,当族长这十年来,处理族人的纠纷,都不知道处理了多少桩。
王墨说的这种情况,在妇女扯皮当中不是没发生过。
可她却并不相信王墨,她但凡真的无辜,王家上下和王家的邻里,就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他像是看透一切一般,犀利地说:“你既然这样说了,我不给你个机会,反而是我王怀德不公平了。”
紧接着又警告:“你放心,今天我们几人既然来到这里,就一定会把你做的事理得清清楚楚,你若是没做错,我们不会冤枉你,你若是做错了,也别想用这些小伎俩躲过惩罚,你说你娘是装晕,那你随我进来。”
说着,他率先抬步,往屋里走去。
张氏躺在炕上,虽然面色红润,但确确实实是神志不醒,安静地好似睡着了一般。
王怀德在炕边一站,“你方才说能立刻让她醒?”
“等等。”刘飞凤突然站出来,“族长,你不会真的信了她的鬼话,她接下来一定让人弄一瓢大粪过来泼我弟媳,我弟媳只是气晕过去,哪受得了大粪的臭气,说不准这一泼就醒了。”
这话落下,周遭立刻响起一阵哄笑声。
王墨不屑地嗤了声,“放心,我没那么无聊。”
她看向族长。
沉静地陈述事实:“判断一个人是真昏迷还是装昏迷,其实很简单,并不是看她是否保有嗅觉,一是看瞳孔反应,真正昏迷的人瞳孔不会收缩。二是用滑针在脚底试探触觉,真正昏迷的人是不会有任何感觉。”xǐυmь.℃òm
不等族长发话,就有人把村里的郎中推进来,“张郎中,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郎中被推上前,硬着头皮说:“的确如此,我平日在诊断昏迷病人时,也会用这两种方法。”
王怀德就点了头,“既如此,你去试试。”
若是张氏没醒,王墨便无话可说。
王墨二话不说,走到床尾的位置,一只手握住张氏的脚,“借张郎中的银针用用。”
张郎中从随身的针线卷中抽出一根银针,递给她。
王家人瞬间都不淡定了,一个一个挤过来,伸长了脖子看。
“你可别故意用针扎二伯母!”
“你最好别趁机对妗子使什么手段!”
王墨懒得搭理她们,将张氏的脚抬高,暴露在众人面前,握着张氏脚腕儿的手,悄然发力。
同时,另一只手用银针,迅速在张氏脚底画了一圈。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张氏的脸上,盯着她的反应。
第一圈时,众人就见到张氏的眉头好似动了动。
第二圈时,张氏的嘴角又抽了抽。
王墨眼含讥诮,再度划第三圈,一次比一次速度快。
炕上的张氏,整个人就像是处在冰火两重天,
脚腕剧痛,脚底心却痒得她要抓狂。
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脚部,顾得上这头顾不上那头。
就在王墨划下第四圈时,她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洪亮的哈哈大笑声。
直接把脚从王墨手中挣脱,笑的在床上打滚。
众人:“……”
安静片刻后,爆发出一阵奚落声。
“还真是装晕啊!”
“这家人说话,怎么这么不靠谱。”
“咱们巴巴地跑过来,是要给她主持公道,谁知道却跑过来看她演戏。”
“是啊,旁人扯皮用这一招,是对付外人,守财媳妇怎么对自己的女儿也这么阴损,是生怕她姑娘落到好下场。”
“简直不配当娘啊!”
“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用在自己闺女身上,阿墨也可怜,摊上这种娘……”
王怀德没想到事态竟会来个大转折,他在路上听到王家人和王家的邻里言之凿凿,几乎都已经断定王墨就是大逆不道之人。
现在这样的结果,是连他的一张老脸都打了。
气的脸都绿了,“守财媳妇!你这么做就太下作了!你以为上族里告状是儿戏?把我和族里人骗过来,给你们主持公道,结果却在这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张氏赶忙从炕上爬起,脸色煞白,解释:“族长,我是晕了,真的晕了,就是叫她气晕的,只是没有昏迷罢了,我头晕眼花,失去了知觉,被我的二女儿和女婿他们扶进炕上来,休息了一会儿,大概是好转了,才会被她给弄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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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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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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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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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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