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不具备反击的能耐了?
宋砚简直是,把她当成个小孩儿看待。
一本正经和宋砚理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你我观念不同,我是没有那份隐忍的耐心,在我看来,受了委屈就得还击回去,有多大能耐就报多大仇,简单快意,不必受窝囊气。”
宋砚轻嘲,“方才你险些被家法处置。”
“方才你要不拦,我也有办法让他们吃瘪,你拦了,我的计划反倒落空了。”
宋砚语调微沉,“怪我?”
王墨立马感觉到,一阵冷意拂面而来。
很是悻悻地闭了口,可眼底的桀骜和锐气,分明彰显出心中的不服。
宋砚在她脑袋上轻敲一记,“走了。”
“站住,你们别想走!”
一道沉甸甸的嗓音,突然喝住准备离开的两人。
王守财从堂屋里走出,痛心疾首地指着王墨,“你娘现在被你气昏过去,你这个罪魁祸首,什么交代都没有,就想开溜?这件事儿没完,我要请王家的族长,出面惩罚你。”
“随你便。”王墨不紧不慢地,从旁边勾过来一把椅子,悠哉坐下。
老神在在,底气十足。
王守财撂了话,便让王守富家的秀灵和秀巧出去请王家族长,和族里有头有脸的长辈过来。
王墨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隐隐激动。
她今日来王家,不单是为出一口气,她想做的那件事儿,非得有族里多人在场不可。
本来还以为,今日草草收场,只能等下次了,没想到又来了机会。
她看向宋砚,耸了耸肩,“你瞧,现在可不是我不想走,我也想过安稳日子,可是我爹他们,明显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过我,所以,我现在只能站出来面对。”
“巧言令色。”宋砚睨她一眼,“既然有能耐,接下来你自行应付。”
口里说着冷酷无情的话,人却并没有走,黑眸望向王家堂屋的位置,目光深处凛冽清寒。
……
王秀灵两姐妹在王家族长面前,拼命的夸大其词,将王墨形容的十恶不赦。
没一会儿,王家的族长便带着几位族老,和一众王家的子弟浩浩荡荡的赶来了。
每个人都是怒气冲冲,眉宇间透着一抹急切。
恨不得立马就给王墨一个天大的教训。
这些王姓村民,祖祖辈辈生活在红叶村,往上数两三代,都是近亲,总体来说都很团结。
一听说王守财家的小女儿王墨,又在家里闹起来,不但把表姐打了,还把亲娘气得昏过去,这些人在路上便开始讨伐王墨。
七嘴八舌,沸沸扬扬。
村里其他村民听闻,知道王家出了变故,也都蜂拥过来看热闹。
王家族长一行人站定在院中时,院子里瞬间围满了闻讯而来的村民。
听见外面的声音,王守财、王守富和王飞凤三兄妹,急忙带着家人从屋里走出。
王守财上前一步,对族长行了个大礼。
开门见山说:“族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家出了个大逆不道的孽女,今日回门来,按规矩原本是孝敬我们二老,可她倒好,先是顶撞长辈,又把她表姐打得浑身是伤,现在还把我老婆子气倒在炕上生死不明,仗着有个秀才相公千般维护着,我们王家是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只有请族长出面,教训我这个大逆不道的闺女,替我们家清理门户!”
王飞凤立刻把自家闺女往前一推,让众人瞧清她脸上的伤。
“族长,你看,金灿满脸的伤,就是她打出来的。”气到浑身颤抖,抹泪控诉:“我家金灿我平时是打也舍不得打,骂也舍不得骂,宝贝疙瘩一样养到十六岁,却叫她王墨糟践成这样,我今日没有别的话,就是请族长为我闺女做主。”
王守富也急忙站出来补充:“王墨不忠不孝,凶残恶毒,我们全家人对她都是心灰意冷,只求族长重罚她,千万别顾及情面,就是乱棍打死,我们也没有二话。”
“没错。”王守财补充说:“事已至此,我一家三姐弟都商量过,我们王家不打算再认她这个闺女了,可该受的罚,她必须得受,请族长为我们做主,惩戒过后,我们王家要把她逐出去,从家谱上彻底抹去,从此以后王家不再有王墨这个人。”
逐出家门是大事,非要族长点头不可。
红叶村几十年来,都没有出过将儿女逐出家门的丑事儿。
王守财这话一出,满院子哗然议论。
“我的天呀,王家老三究竟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现在守财居然要把她撵走?”
“怎么说也是养了十多年的闺女,这么做也太心狠了吧?”
“说不定是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把守财两口子的心伤透了,现在事情都没说开,你同情她做什么……”
“就是,你们都先别急着向着哪边,先听听族长怎么说。”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族长王怀德,虽然只有七十来岁,可他的辈分是王家现存族人里最大的。
他所在的家族,也是村中最富裕、人丁最兴旺的一支,很有发言权。
王怀德脸色难看地听完王守财三兄妹的控诉,发话了。
“按族里的规矩,大逆不道的子孙,是可以逐出家门,这件事容后再议,先来说道今日的事,我在来的路上,也听说了一些。”
嘈杂的院落,顷刻间安静下来。
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王怀德,等着他评理。
王怀德扫视一圈,威严的目光落在王墨身上,痛斥:“王墨,你今日休要再狡辩!你做的这些事儿,不只你爹和你家亲戚指责你,连你家周围的四邻,方才也都在路上向我证实了,他们在门外瞧得清清楚楚,你将你的表姐一脚踩翻在地,用热茶泼脸,下了狠手,事后还口出狂言,你的所作所为,我身为族长,是不能不管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心里该有个数,不要怪我这个族长心狠,我若是今日不惩罚你,这么多族人那儿都交代不过去,我现在要罚你棒打一百下,你可认罚?”
王墨目光讥嘲,站出来说:“我身为王家人,若真的犯了错,自然是听从族长的发落,对这一点,我并无二话,但是,我自认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王怀德望向她的目光更冷漠了。
在他心里,已经把王墨定性为不敬爹娘的反骨之人,自然对她的辩解嗤之以鼻。
但是,毕竟院子里有众多村民,他这个族长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须得服众。
当下就疾言厉色地反问:“你说你不认罪,难道你表姐不是你打的?你娘不是你气昏的?”xiumb.com
“我承认,我的确是教训了刘金灿,我既然做了,没什么不敢认的,但这只是我与她之间的口角肢体纠纷,根本上升不到不忠不孝,我若是真的不忠不孝,族长罚我,我没有二话,可我没做过的事儿,恕我不能服气。”
这话落下,又是激起周遭一阵议论。
“也是,两姐妹之间斗斗嘴,打一架,不至于就把人打一百仗,逐出家门啊。”
“我姑娘前两日还不是和她表姐打架,脸蛋都挖破了,公婆也没说什么,给俩孩子一人两文钱……”
王墨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笑了笑,接着说:“王家想把我逐出家门,可以,但给我扣上不属于我的罪名,不行。族长也知道,我相公是秀才,县丞老爷很是欣赏他,若是你们今日不问青红皂白的给我定了罪,明日我相公一定会去县衙里替我申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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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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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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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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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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