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露手中捏着一把小刀,小刀只能切开一个苹果,但刀刃却无比锋利,发着幽幽冷光。她走向已被惊吓不已浑身颤抖的张员外,唇角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老爷,你就别躲了,只剩你一人了,还有什么可躲的。”
张员外也是被逼到了极致,拎起木屋内一把椅子就朝她砸去,“你这个臭娘们,老子砸死你!”
风灵露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轻轻一躲就避开了他的攻击,回手一刀划在张员外的手腕上,那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刀竟将张员外的整只右手削掉,手腕处如喷洪一般向外流血。张员外不能置信的看着自己断裂的手腕,疼痛如锥心般袭来,大叫出声,“啊啊啊啊……”
江余笙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冷气。
百里惊澜靠近江余笙小声说道,“你别小看这刀,我曾经看西域外使进献过一把类似的给皇上,这刀削铁如泥,别说是他的手掌,就连头颅都能一刀切断。”
“那不是正和二夫人的死因一样,一刀被切开了喉管!”江余笙道。
空气中传来一股骚臭的气味,原来是张员外被吓到失禁,整条裤子都被尿液湿透。风灵露笑得更加开心,正要再次对张员外下手,突然听到身后的江余笙喊道,“风灵露,你杀够了吧,收手吧!”
风灵露应声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杀够了?这个最该死的男人还没有死,我为什么要收手?”
百里惊澜冷哼了一声,拔剑就朝她刺去,“别跟这种妖物废话!”
风灵露站在那里躲也不躲,似还在回味江余笙的话。突然一个人影闪身挡在了她身前,挥刀挡开了百里惊澜的剑刃。
江余笙在看清那人的容貌后大惊失色,喊道,“小兰,当心!”
百里惊澜因她的叫声险些失足滑倒,忍无可忍的咬牙回头道,“别叫我小兰!”
那个人和百里惊澜缠打在了一起,百里惊澜师出大内高手和百里国名将,武功跟君离尘比起来差了一大截,但对付一些普通的江湖人士还是游刃有余,他面前这个人的刀法竟速度极快,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百里惊澜挥剑和他隔开一段距离,冷眼打量来者,那人手中的刀普普通通长约二尺,刀法诡异莫测,速度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招式,只能一味抵挡。
那人再次提刀攻上,百里惊澜原本就身受重伤,虽在君离尘调解下好了大半,但行动要比往日慢上许多,一个不留神竟被那刀锋划破臂膀,伤口深可见骨。他头上冒出细细的冷汗,手中再也没有力气握剑,那柄软剑掉落在地,弹动两下滚到了一旁。
江余笙见百里惊澜受伤,再顾不得许多,挡在他面前朝那人说道,“沈捕头,手下留情啊!”
沈云飞侧过身,夜风将他两鬓的发丝吹起,露出一张清冷英俊的面容,他手持刀向江余笙走来,冰冷地说,“江姑娘,如果你不想死,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带着他离开吧。”
江余笙扶住百里惊澜摇摇欲坠的身体,咬唇说道,“你一定要张员外的命?”
“我一定要!”沈云飞坚定的说。
张员外靠在那木屋的木墙上,手腕伤口没有处理,现在仍在不停流血,神志不清的抬眼看向他们那边,嘴里絮絮叨叨的说,“风灵露你这个贱人,我好心救你,不让你流落青楼,你竟敢这么对我,我变成鬼也不放过你!”
江余笙惨不忍睹的闭上眼睛,“张员外,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沈云飞来到张员外身边,狠狠一脚踩在他断裂的伤口处,狞笑着说,“像你这么没用的男人,就算变成鬼也做不了什么。”
张员外惨叫出来,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为何沈捕头会帮着一个魅来对付自己,眼眸中满是惊讶和不信。
江余笙从衣角撕下一块布给百里惊澜草草包扎,把他拉到一块安静的草地让他坐下,随后站起来走向沈云飞,正色道,“沈捕头,这魅的主人就是你吧?”
沈云飞回头看她,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早在监牢时我便有所怀疑,那些死囚的牢门坚不可破,风灵露就算成了魅也不过是个女子身量,怎么可能闯入戒备森严的监牢,然后不动声色的打开牢门呢?我问过监牢中的狱卒,他们说有死囚牢门钥匙的只有两人,一是牢头,他日夜守在牢中没有发觉异常,钥匙也好好地收起来并未被盗。二便是沈捕头你了。”
“而这件事嫌疑最大的也是你,只有你可以丝毫不惊动其他狱卒杀人,因为你的刀很快,刚才我也已经见识过了。魅需要人肉来喂养才能生存,一日不生啖人肉便会身体僵硬如同死尸,而你刚好可以借助自己的身份将那些死囚喂养给这只魅,反正他们都要死了,不吃白不吃,我说的可对啊沈捕头?”江余笙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沈云飞冷冷一笑,“江姑娘,我原本就不想让你插手此事,可你非要闯进这个烂摊子,我也想过留你一命,可事已至此,我留不得你了。”
江余笙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把我摘出来,风灵露也早就告诉过我,她的主人不想杀我,所以她一直没有对我动手。”
“你说错了,我不是她的主人,我只是她的朋友。”沈云飞淡淡说道。
倒在一旁的张员外突然意识清醒,指着沈云飞狠狠地说,“原来那个奸夫就是你!”
沈云飞低下头,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冰冷和杀意,“放干净你的嘴,我看你是连这只手也不想要了!”
说罢,他又挥刀斩落了张员外另一只手,这下张员外彻底疼昏了过去。
江余笙不忍再看,别过身道,“我也是才想起来,沈捕头武功高强,曾经在京城当差,也未听说你有任何犯禁之处,怎会沦落到金水镇捕头这么个小小职位!上次县令对我说过,你是自愿调到金水镇的,时间就是三年前,也就是说,那一年你正好遇见了风灵露!”
沈云飞看向一旁伫立在角落中的风灵露,冰冷的眼眸中竟露出一丝难得的柔情,“你又猜错了,我不是三年前认识的灵露,而是五年前。”
可能是触及到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语气也变得柔和下来,娓娓道来这一段无关风月的往事。
“我本是金水镇一户农户家中的幼子,我出生那几年正逢百里国起兵南下,弄得鱼米之乡民不聊生,大旱过后路有饿殍,爹娘为了换一袋米,便把我卖给了我师父。我师父是金水镇五十里外一处道观的观主,适逢乱世,道士下山,见我爹娘后背背着一个大箩筐沿街卖孩子,不忍我被人煮了吃,便把我带回了道观,传我武艺。”wWW.ΧìǔΜЬ.CǒΜ
“后来我十九岁那年才知,我师父之前在江湖上是名声如雷贯耳的刀客斩红尘,他为了躲避仇家才来到了此地建了这座道观,可那日我练功回来后,发现师父已经被人打断经脉只剩下一口气,他嘱咐我不要前报仇,恩怨已了。就这样,我将师父埋葬后就下了山,来到金水镇,那时候我身上的已经没有银钱了,也不知要做什么,要往哪去,便像个乞丐一样终日睡在野外,捡些别人不要的菜叶果腹,直到那一日……”
江余笙听到他顿了一下,便知他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了风灵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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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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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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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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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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