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明明火气那么大,烦恼的事更是一箩筐,可为何还是胖成球了呢?
它拼命地倒饬着那四条小短腿,拼命地向那道黑影追去。可那黑影的速度极快,任凭跑断了腿,却依旧没能看清楚那人面目,只能看出个大概,仿佛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后宅乃南家女眷们居住的地方,如今有个神秘莫测的男人在此来去自如,这绝非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南辰逸心重重一沉,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刚追到后门时,那人影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那白墙黛瓦,朱红木门,静静地沐浴在那片清冷的月光之中,静谧一片。
“三更半夜,那人跑到外面到底想干什么?”
南辰逸微微皱起眉头,小小的狗眼仿佛深不可测的古井,黑漆漆的骇人,周身散发着冰凉冷冽的气息。
附近的小草似乎无法承受生命之重,压的竞相弯腰,仿佛下一秒就要化成齑粉,和冰冷的大地融合在一起。
空气是如此之清新,可南辰逸却清晰地嗅到了一种不祥的气息。
起风了。
层层乌云遮住了皎洁的圆月,光线立刻黯淡了下来,整个世界陷处一片骇人的黑暗之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各大掌柜们纷纷汇聚议事厅,将那假货给堵在了里面。
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南辰逸的双眉皱的更紧了。
本欲上前探听消息,可这里人多眼杂,且苏映雪又不在,想要混进去实属不易。壮着胆子试了几次,可尚未靠近,便被人给轰走了。
无奈之下,它拼命的将狗耳朵竖起,试图听到屋里人的谈话,可外面人声鼎沸,将里面的声音彻底压倒,根本听不清半个字!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正在胡思乱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为温柔的狗叫声。
南辰逸一惊。
扭头一看,却见小白一脸羞涩地站在身后。
自从赵姨娘上门提亲之后,它还真没再见过这条娇滴滴的小白狗。
不过仅仅几日,这小狗身上的毛就脏了许多,不再洁白如雪,光泽也黯淡了许多,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倒凭添了几分妩媚的风韵。
对于一颗没用利用价值的棋子,赵姨娘自然不可能再善待它,更别提给它洗澡、梳理毛发了。
如果说在南家,南辰逸最不想看到的是谁,那绝对是眼前这条如病西施般的小白狗!
只要一看到它,那晚的耻辱便如潮水般袭上心头,让它无地自容。
南辰逸一脸冷漠地扭过头去,目光死死地盯着议事厅外那群面色不善的掌柜们。
小白垂下眼帘,有些害羞地凑到它身边,低吠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真的不会勉强你的。只不过,如今后宅只有我们两条狗,有事我们俩不相互照应,难道还能指望那些残忍的人类?”
南辰逸嘴角微微一撇,丝毫没有掩饰心底的鄙夷。
什么相互照应,明明是自己一直在照顾它好不?
它以为自己是谁?是大黑?
这世上,除了大黑,它不想再和任何狗做朋友。
见南辰逸不语,小白真的急了:“那个,如果你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我真的会拼了性命去做的!你别小瞧我,或许有些事你做不了,我倒能做呢。”
“真的?”南辰逸阴森森地冷笑着,故意刁难它,“那你去打听一下,屋里人在说些什么?”
一听这话,小白黑珍珠般的眸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满眼都是无法掩饰的欣喜和得意:“可巧,若问别的我不知道,但这事我却凑巧知道。”
南辰逸翻了个白眼,并不相信它的鬼话。
“真的!”小白连忙往它面前凑了凑,讨好似的说,“那群人刚进门时,我听他们说,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让大老爷盖个什么印章。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那印章应该是丢了,不过不确定,想来试探一下。”
一听这话,南辰逸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只觉得丝丝寒气从骨缝中悉数散发。
当初为让假南辰逸知道印章是假,自己使了一计,通过外面掌柜的嘴告诉他一切。那假货虽笨,但也不傻,三言两语便让那掌柜打消了怀疑,称是故意试探其眼力。
可如今,众掌柜们齐刷刷找上门来,显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它眉头一皱,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那道神秘的黑影。
看来,这事绝对和昨晚那人有着逃脱不了的干系!
突然,只见几个丫头婆子扶着原夫人匆匆向议事厅走来。
只见她一脸焦急,目光阴冷,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连斜插在云鬓间的玉步摇都有些歪了。
毫无疑问,一定是假南辰逸无法独自面对那群豺狼虎豹,命人将救兵给搬来了。m.xiumb.com
尚未走到,便见原夫人沉着脸,厉声喝道:“可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们这群掌柜们不在外面替老爷分忧,没事就跑后宅逞凶,可曾将大老爷给放在眼里!”
一听这话,宛若雨后蛙声一片的池塘中扔进一块巨石,正叽叽喳喳交谈不停的众掌柜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一见是她,众人眼底皆掠过一抹不屑的神色。
虽是嫡妻,但外面这群手握大权的掌柜们还真没把她给放在眼里。除了南辰逸,身经百战的他们又何曾怕过谁?
一个上了年纪的掌柜的笑了笑,微微施了一礼,不紧不慢地说:“太太此言差矣。我等是有要事来求见大老爷,并非来逞凶。另外,南家早有规矩,妇人不得插手外面事务,还望太太自重。”
原夫人的脸拉的比长白山还要长三分,声音更是冷的骇人:“我对外面事务不感兴趣,只不过老爷大病初愈,精神不济,你们一个个都堵在这里,何曾想过替老爷排忧解难呢?”
假南辰逸也听到了她的声音,仿佛见了救星似的,匆匆从屋内走出,身后尚且跟着一个形容削瘦的掌柜。
“老奴不敢!“方才说话的那掌柜听了,立刻跪下谢罪,”只不过快到秋天了,又要到了去各国进货的日子。如果拿不到盖有大老爷印章的信件,老奴们实在无权调用资金,更是无法进货。”
每年快入秋的时候,南家商队都会浩浩荡荡的从大魏出发,前往各国进货。当然,要需要大笔资金。这一切,都得需要那枚真正的印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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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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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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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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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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