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不过是这胖乎乎的身体,还有那又软又萌的小动作,让人经常忽略了它骨子里透出的贵气。
小白吓的立刻将小小的身材蜷缩成一团,不敢再吱声。
南辰逸看了,一脸鄙夷。
就这模样,还配称是条狗?
这胆子,简直还不如老鼠胆子大。
指望它看家护院,那还真不如在门口摆个稻草人呢。
“快去吃你的饭,吃完立刻回去!“它阴着脸,软软糯糯的声音里透着些许霸气。
话音未落,南辰逸便倒饬着四条小短腿,立刻向梨香院奔去。
看着暴雨中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小白两眼冒着红心,一脸痴迷地说:“好帅啊,竟然连跑起来的姿势都这么帅!“
话音未落,却见那条小狗脚下一滑,直接从小土坡上滚了下去,模样极为狼狈不堪。
小白看了,不禁一头黑线。
南辰逸却顾不得那么多,它胡乱抖了一抖身上的污水,继续向梨香院奔去。
梨香院平时是用来洗夜壶的,素日里府里若死了奴才,也会在此停灵。如今所有人倾巢而出,出事的肯定不会是普通奴才。
唯一有可能的是,赵姨娘!
它拼命地奔跑着,累的气喘吁吁,终于到了梨香院外。
院内,却静悄悄的。
除了那狂风暴雨声,再无其他声音。
南辰逸心一沉,极为娴熟的从墙根的狗洞钻了进去。
刚探进脑袋,却见院中空荡荡的。Χiυmъ.cοΜ
没有人,更没有停灵的尸体。
“小白不是说人都来这里了吗?”它一脸疑惑。
如果真是赵姨娘死了,按理说,至少得在此停上个三五天才能下葬。毕竟,她可是二儿子的亲娘。
“难道,是雨太大,尸体还在屋里?”南辰逸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浓郁了,“可即便如此,为什么竟没一点声音?”
它一脸疑惑,还是迅速从狗洞钻出,准备到赵姨娘屋里看看。
刚从狗洞钻出,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赵姨娘屋外,密密麻麻地站了一群人。
他们都撑着伞,各色纸伞在暴雨中宛若一朵朵怒放的花,看起来极为壮观。
南辰逸心一沉,暗暗叫声不好。
李姨娘,林玉柔,苏映雪,她们果然也都在此。
人来的如此齐全,看来果然有大事发生。
赵姨娘,恐怕真的没了。
对那个嚣张恶毒的女人,它虽没什么好感,但好歹也是夫妻一场。正是二十多岁如花般年纪,就匆匆做了北乡氓女,想想心里还是有些酸涩不堪。
可怜二儿子,自己浑浑噩噩不说,如今连亲娘也没了。
抬眼向苏映雪看去,只见她脸色苍白,神情似乎有些紧张,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那半旧的屋门上。
突然,只听“吱呀”一声,半掩的木门徐徐打开。
南辰逸心一痛。
原以为,看到的将是赵姨娘尸首被抬出来的情景,可万万没料到,竟然是原夫人和张太医!
一看张太医,南辰逸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激动的浑身瑟瑟发抖。
原来,他还没有走!
看来,苏映雪还是听信了自己的话,去求了王妈。
“姨娘的病早已全愈,如今不过是营养不良,稍微调理一下即可。”张太医捋着那雪白的胡子,微微笑道,“太太勿须担心,姨娘现在善,完全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原夫人也在微笑,不过那笑容极为虚假,仿佛不过是用劣质浆糊粘在上面一般。
“老太医费心了。”她冷冷地笑着,眼底夹杂着浓浓的冰花,“为了府中一个姨娘,竟然耽误了老太医的行程,可真是罪过。王妈也真是,多大点事呢,也值得麻烦您。”
王妈也撑着伞,在他们身后走了出来。
虽然己是自由身,但她骨子里的卑微还是没有褪尽。在原夫人面前,还是卑躬屈膝,一副奴才模样。
“回太太的话,老奴在南家多年,深受主子恩德。所以想在临行前,再为主子做点什么。可南家财大气粗,哪里需要我这种小人物帮忙呢。想了一夜,终于想起赵姨娘来了。”王妈有些尴尬地笑着,小心翼翼地说,“赵姨娘的病好了,太太也不需要再为此操心了。”
这话说的很漂亮,却无法让原夫人心头的怒火平息。
赵姨娘不疯了,似乎就没理由再将其圈禁。最差,也是让她继续洗夜壶。
如果换成别人,那倒也罢。可赵姨娘分明就是只可怕的猛虎,一旦放出,杀伤力无穷,连她都不得不为之忌惮。
“王妈果真心善的很。”原夫人冷笑一声,目光却向人群中的苏映雪瞟去,“苏姨娘果真教导的好。”
苏映雪站在人群中,如月替她举着伞。
由于风雨太大,那把油纸伞也无法将所有的雨水遮住,还是淋湿裙角。
王妈心中一紧,生怕给苏映雪带来麻烦,连忙笑道:“这是太太教导的好!太太一直专心理佛,慈悲为怀,我们这些做奴才们的耳濡目染,自然也得多做善事了。”
因极爽快就恢复了王妈自由身一事,张太医对原夫人印象不错,微微点头:“姐姐说的极是,太太果真是菩萨心肠。如果当年姐姐不是到了南家,也不知道会吃多少苦。”
听了这话,原夫人紧绷的脸这才舒缓了许多。
她清楚地知道,从张太医这张嘴说出话的分量。今日一事,恐怕自己贤惠慈悲的美名将四处传扬开来。
“那可不是!”王妈见状,立刻开启了狂拍马屁的模式,“等回了老家,我可得让邻里们知道,我们家太太是多么的好,分明就是菩萨转世!”
原夫人听了,眼底掠过一抹喜意。
不过,她心态极好,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应变能力。
当然,在那假南辰逸面前除外。
她看了王妈一样,笑道:“瞧瞧王妈这张嘴,简直跟抹了蜂蜜似的。是不是一大早,苏姨娘给你蜂蜜水喝了?”
进南家这么多年来,王妈从未见过原夫人笑的如此开心,吓的后背汗毛倒竖,皮肤上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还没想好说什么,赵姨娘扭着纤细的小蛮腰,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枯黄的头发也梳的一丝不乱,只不过整个人瘦的可怕,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深的陷了进去,宛若两眼看不到底的枯井。
赵姨娘没有带伞,只是站在屋檐下,淡淡地笑着:“敢问太太一句,既然我病已经好了,什么时候可以解除圈禁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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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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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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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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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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