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看,只见苏映雪后背血淋淋一片。
鲜红的鲜血,宛若一朵惊艳的牡丹,在如雪的白纱衣上赫然怒放!
“不好,伤口又裂开了!”一个丫头看了,顿时面目失色。
夏婆子一惊,在看到后背那一片鲜血时,也立刻慌了。
伤口裂开,显然苏映雪不能再走路了。她们几个丫头婆子,又根本抱不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着陈妈那骇人的力气。
“快,快把藤屉子春凳取来!“夏婆子老脸煞白,一脸紧张地说。
南辰逸也心急如焚,急的团团转。
那春凳板面较宽,让苏映雪趴在上面,再由丫头婆子们将她抬回去也不是不妥。只不过这里离存菊院极远,等到凳子取来时,也不知道得多久。
离这最近的是梨香院,只不过那里极为简陋,连条春凳都没有。
此时,它恨透了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在外面瞎晃悠,让她在外面寻找了许久,那后背刚刚愈合的伤也不会裂开!
怎么办,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找假南辰逸?可此时他也不知道在哪里。琇書網
这时,远远的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走来!
“陈妈!“南辰逸一喜,立刻摇晃着尾巴,飞也似的冲上前。
陈妈正提着个篮子,里面放了几个尚未清洗的夜壶,阴着脸向梨香院走去。
虽然对这婆子心存疑虑,但它却可以断定,她暂时是不会动苏映雪的。否则,最近也不会暗中多加照拂。
它立刻扑上去,死死地咬住她的裤脚,用力向前拽去。
心,吓的砰砰乱跳,唯恐那婆子飞起一脚,将自己踹个粉身碎骨。
区区一个吉祥,都能将自己肋骨给踹断,更别提力大无穷的陈妈了!
陈妈一低头,看着脚下那只疯狂的小狗,漆黑的瞳孔里散发出两道阴森森的寒光。
“团子,快回来!“苏映雪看了,不禁心急如焚,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高声呼唤着。
她怕,她真的好怕它再出什么意外!
这条可怜的小狗,自从跟了自己之后便噩运连连,没过一天安生日子。她觉得,这世上恐怕没比自己更无用的人了,竟然连只狗都保护不了。
听到苏映雪的声音,陈妈立刻抬起了头。
一看到那张苍白虚弱的脸庞,她立刻扔下篮子,三步并作两步,连忙冲了过去。
“陈妈,快过来帮忙!“夏婆子一看到她,宛若见了救星似的,连忙说。
陈妈见状,没说一句话,立刻将苏映雪抱起,大步流星的向梨香院走去。
“存菊院在那边!“夏婆子连声叫道。
陈妈阴着脸,面无表情地说:“伤口已经裂开,万一再被风吹受了寒,后果不堪设想。“
南辰逸听了,拼命地点着头。
不得不说,陈妈的安排是极妥的。
苏映雪现在伤成这副模样,必须马上找个地方立刻处理伤口。
“那……那我去传大夫。“夏婆子有些拿不定主意,向陈妈看去。
陈妈并没看她一眼,冷冷地说:“不必。等大夫来了,不知道还得流多少血。我那里有药,一会儿给敷上,再包扎一下。“
虽是奴才,但不得不说,此时的她颇有几分大将风范,将一切布置的井井有条。
这里离梨香院极近,陈妈的屋子便在院中靠北墙的一排小屋子里。墙后,便是囚禁赵姨娘的屋子。
和赵姨娘屋中的杂乱不同,陈妈的屋子虽然简陋,但却极为干净,所有东西放的整整齐齐,不见丝毫杂乱。
这屋子极小,所有人一进去,立刻将南辰逸给挤到了墙角。
它削尖了脑袋,拼命的向前钻,可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连肥嘟嘟的身体都给挤变了形。
陈妈将苏映雪放到床榻上,用冰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冷冷地说:“这屋子小,人太多空气污浊,夏婆子一个留下帮忙就行了。“
一听这话,夏婆子立刻冲众丫头说:“你们几个先出去,回存菊院拿件干净的衣裳过来。“
丫头们听了,只能退下。
小小的屋子内,顿时宽敞了许多。
南辰逸见状,立刻冲上前去,一脸心痛地看着。
苏映雪趴在坚硬的床榻上,痛苦地皱着眉头,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忍一下,一会儿可能会有一点点痛!“陈妈阴着脸,声音依旧没有一丝丝温度。
苏映雪点点头。
陈妈立刻净了手,轻轻将苏映雪身上那件血淋淋的衣裳脱下。
薄薄的纱衣,和身上的皮肉粘在了一起。只要轻轻一动,就痛不欲生。
苏映雪身体重重一颤,痛的面如白纸。
她咬破了嘴唇,却不吭一声。
南辰逸看了,心痛的几乎窒息,恨不能替她承受这一切。
它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失败,不但连保护心爱之人的力量都没有,甚至连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慰一下都不能。
试图再靠前一点,离她再近一点,却被夏婆子给一脚踹开:“没事往后一点,别耽误我们给姨娘换药!”
虽然不情愿,可这婆子的话又有几分道理。
此时自己若再靠前,打扰了她们换药,无疑是帮了倒忙,这让只会让苏映雪再承受更多的痛苦。
“如果痛,就大声哭出来吧。”陈妈小心翼翼的将那血淋淋的衣裳给完全脱下,后面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在暴露在闷热的空气中。
苏映雪强忍着疼痛,微微摇头。
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陈妈微微叹了口气:“那个整天吃斋念佛的,想不到下手可真重!”
夏婆子是原夫人的陪房,虽然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主子不好,但却也无可奈何,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
陈妈取出一只两寸来高的白玉瓶,将盖子打开,倒出一些白色的药粉,轻轻的洒在那血淋淋的伤口上。
“我送你的药,你是不是没用?”她一边上药,一边冷冷地问。
苏映雪面色一僵,并没有回答。
那药,她确实没有用,更不敢用。
右肩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哪里还有胆子再用那女人送的药?
陈妈瞳孔一紧,冷笑道:“不敢用?我若真心要害你,有千百种手段。趁你不注意,推到井里,扔到河里,在饭中下毒,又何必大张旗鼓的去给你送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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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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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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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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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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