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妭偏了偏头,继续睡。
她似乎做了好长的一场梦,梦里她和墨鸣去游玩却落水了,然后遇见了薛正和唐征,他俩个还为了自己打了一架,随后她被人绑了去。
“这都不是梦!你快醒醒!是不是我力气还不够?我再用点力啊,把你划出血,你就该醒了。”
“血?什么血?”墨妭忽地睁开了双眼,头顶还是那块青灰色的马车布帘,然后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她没有做梦,她是真的被绑架了。
“你醒了?太好了!”
“我们还在原地吗?”
“不在了,你晕了之后他去驾车了呢。可是我最近的灵气用地有些多,离不开你了,我没能出去看情况。”
听了这话,墨妭仔细感觉了一下,她觉得这里不是郊外,因为太安静了。
刚刚在的郊外,有虫鸣和风吹过野草的声音,而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似与外界隔绝了。
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着着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老吴,你这脸给人弄成这样了,这人你可你就送不进去了。”
另一个声音说:“阿文,就让我进去吧,我带个斗笠,贵人也看不见。”
这个老吴声音也很陌生,但是陌生之中还带着一点点熟悉,是谁呢?他的脸怎么又受伤了?元空又去了哪里?
正在墨妭苦思冥想的时候,她睡着的马车地突然轰地一下翘了起来。
她赶紧将快要喊出口的那句“啊”给吞了回去,与此同时,迅速闭上眼睛,挺尸一般,任由躺着木板慢慢竖起,将她滑了出去——原来这马车还有机关!
“砰”,她从马车里滑到外面,一股强光照过来。
好在她早有准备,没有眯眼。
“有个席子接着你,这地方还是大啊。”阿秋将自己的所见告诉了她。
“这个小娘子就是墨先生家的,不错嘛,皮肤很好啊。”那个叫阿文的声音近在咫尺。
墨妭甚至能感觉到他口中的一股臭味。
“诶,阿文,能看不能动,里面的贵人还等着呢。”老吴多说了一句话。
墨妭便听出来端倪——“老吴就是元空假扮的!”阿秋也同时发现了这个秘密。
元空应该是会口技,他伪装了别人的声音,不过还是让知道一些内情的墨妭给听了出来。
“嗯,也是,反正咱们等贵人们完了事,说不定就像前两天那样会给咱们吃些残羹冷炙呢,呵呵呵。”阿文笑地很是猥琐。
突然,这里又响起了另个声音:“我父王会杀了你们的!你们、你们……”
“啪”地一声,中止了这个声音。
“还以为自己是谁呢?说自己的郡主,谁信呢?里面的贵人没见过郡主啊?把你赏给我们哥俩玩,那是你的福分。玩够了,还能给你一个好死。你要是落到外面那些人手里,那才是生不如死呢!”另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由远级近的走了过来,“阿文,轮到你了。”
“好咧,阿克。这里你看着点,那个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性子还够野,我喜欢,我去去就回啊。”阿文的笑声越来越远。
不一会儿,墨妭还听到了女子的哀嚎和男子的喘息声,她的心却越来越紧:这正是南康郡主的声音!
此时的墨妭如坠冰窖:这里难道是个女子进来了就逃不出的魔窟?对方甚至连郡主都能到手,那还有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
难道这里隐藏着前阵子连州女子失踪的真正原因?郡主此刻正在身边受辱,而她自己的命运又能怎么样呢?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加重了呼吸。
“得,这个小娘子就由我送进去吧。老吴你也辛苦了,等会儿少不了你的赏钱。”阿克说着便拖起了墨妭身下的草席。
“他拖着你往里面走了。”
“我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点有用的啊?!”我是看不见但是其他的感觉我还有啊!
“里面可能还有机关,他这是要把你往机关里送,这、这进去了可要怎么出来啊!”
墨妭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再听下去,她可能就没有信心能活着离开了。
“我要逃跑!”此时的墨妭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是现在的局面,她就该利用小解的机会逃跑啊!
“阿克,赏金不会少我的吧?”
元空按住了阿克的手,阿克停了下来。
“怎么会呢?你前两日送来的那个女娃娃可的贵人的欢心了,加上今天这个,都是贵人的菜。你还给了个好主意,让那个打下手的觉空替咱们背了锅,对贵人来说,那是大功一件啊。你放心,咱们也合作了这么久,我阿克怎么都不会昧了你的赏金的!”
元空听了,便松了手。
阿克“呵呵”了一声,拖着墨妭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可墨妭觉得,他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然后,一阵嗡嗡哐哐的声音响起,像是石头与石头摩擦出来的声响。
“这、这是石门吗,开了、开了!里面还有长长的道,这要是进去了,可真不知道怎么出了!”阿秋急哄哄的喊起来。
“老吴,要是你实在不放心,就自己带着货进去吧。”阿克似乎松了拖草席的手,走向了元空。
“阿克,瞧你说的,我不过是随口说一说。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呵呵呵……”又是一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呵呵呵……额!”ωωω.χΙυΜЬ.Cǒm
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了进气声,和断断续续又十分轻微的“咔咔”声。
“元空在杀阿克!捏着喉咙的那种!”阿秋看地真切。
“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问题,嗯,我也是刚刚想起来,我的手掌比老吴更多茧子。”元空恢复了原来的嗓音,阴恻恻地说。
机会来了!
墨妭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跑。
她觉得这是她有过的最快的速度了,但是跑出去了没几步,她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喘和大气,一点一点地再转过了身——因为此刻的她要跑去的方向是一条死路。
墨妭现在是处于无路可跑的境地了,她只好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去,十分忐忑地看向了元空。
“你怎么不告诉我,出来还是要机关的!”墨妭觉得阿秋这一次实在太不靠谱了。
阿秋也讷讷地:“我也没注意后面的情况,只顾着看前面了。”
元空带着斗笠,早已经看不清脸了,但是她却可以十分肯定,元空的脸抽了抽。
墨妭非常自觉地小跑回了草席的位置,在元空面前小声地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我帮你杀你想杀的人,事成了你要放我出去!”
要元空放走自己的不可能的,这里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自己这个提议能被采纳,总好过像头了牲口被献上去。
元空先是思考了片刻,而后冲墨妭轻轻点了点头,最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怎么出去都已经被我写在这了,如果我出不来了,你就去扒我的衣服去。”最后,他注视着墨妭迅速躺回了草席。
此时,突然从侧面传来了阿文的声音:“老吴,阿克带着货进去了吗?”
元空才慢慢地走进了这个石头城的一侧:“是啊,已经进去了。”
“这个货快不行了,你要不要来乐呵乐呵?我就等着里面的贵人,看他们会不会把刚才送进去的货再赏给我们,那可就美死了!”说着,传出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也好,我也来玩玩。”元空继续用着老吴的声音同阿文说话。
“那你先玩着,我出去透个气。”
阿文哼着小曲走了出来,却见不远的地上躺了一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就在此时,一把尖刀由后向前,刺穿了他的心脏。
阿文似乎不大相信眼前的一切,还抬手摸了摸满是鲜血的刀尖。
“噗呲”一声,尖刀又从他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阿文便轰然倒地。
元空慢慢地蹲了下来,然后,用阿文的衣服将尖刀上的血迹给擦了干净。
“父王,你要为孩儿报仇啊!”南康郡主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却带着十分的绝望和最后的倔强。
墨妭实在不忍心,便又爬起来跑了过去。
在另一侧,有一间散发着臭味的小屋子,这小屋子又黑又暗,甚至连个正经的门的都没有。
墨妭站在那里,却花了一些时间鼓足了勇气,才慢慢走了进去,试探地叫了一声:“南康郡主?”
屋子里黑的很,隐约可以看到有个女子,赤着身躺在地上。
不用再想,这个女子便是南康郡主了。
南康郡主听到了墨妭的声音,浑身一震。
墨妭连忙跑前了去,发现她的下身正在流着血,鲜红鲜红的,染了一片她身下的稻草。而她的脸上和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肉,青紫红肿抓痕和划痕赫然都在她的身上。
墨妭下意识地要将自己的外衣脱给她,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外衣早丢了。现在也正露着前胸和胳膊呢。
“郡主,我是墨妭啊。墨家的女儿,我们在乞巧节上见过的。”墨妭见她目光迷离,便跪下来,轻轻抬了抬她的头,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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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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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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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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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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