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坚持住,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
南康郡主面如死灰地摇了摇头:“我撑不下去了,我好冷。”说着她缩了缩身子,将墨妭靠地更紧了些,“你若是能出去,一定要叫父王替我报仇!还要,还要叫他不要为难俞公子。”
南康郡主颤抖着摘下了自己的一只耳坠,是个莹白的珍珠。她好不容易才伸过手,墨妭便连忙接了过来。
“我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件随身物品了,你要是能出去,就拿着它找我父王,告诉他要替我报仇:那个南宫鸿不是好东西,要他去杀了他们全家!”
南康郡主的声音很微弱,却充满了恨意。
里面人叫南宫鸿?那是什么人?墨妭不大清楚。
南康郡主见她面带迷惘,便多说了一句:“那是个老怪物!还和我父王是好友呢!”说完,她再次紧紧拉住了墨妭,“若你能出去,除了见我父王,你再给俞公子带一句话吧,就说,就说,我很想他。”
说罢,南康郡主的眼中冒出了泪水,无声地滴落在稻草之上。
“快点吧,再不进去,里面的人可要起疑了。”元空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在身后催促。
而南康郡主似乎对元空的出现毫无反应。
墨妭轻轻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却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墨妭总共见了南康郡主三次——初见时候的意气风发,再见时候的金贵无比,到现在的一命呜呼,总共不过几天时间,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一般,而且十分希望梦里的情况不属实的。
元空环视了这里后,取下了地上一件不知是谁的外衣,轻轻地披在了南康郡主的身上。
那个前几日还不可一世的南康郡主,以一个极难为外人道的方式香消玉殒了。
墨妭深吸了一口气,将南康郡主给她的珍珠耳坠放好。
“进了这里的姑娘,都逃不过这个命运。”元空的语气无悲无喜,平淡极了,但这平淡中,还是有一点惋惜的。
不知为何,墨妭突然为能够进里面去杀那个人,而感觉到了一点冲动。
“南宫鸿疑心重,进去的姑娘不能带发簪之类的。你那梅花簪子杀过蛇,应该挺锋利的,你便把它别在脑后,里面的人一时半会应该看不出来。”
元空也知道自己杀过蛇的故事?墨妭看了他一眼。
“阿克!”突然一个声音在隧道中响起,吓了墨妭一跳。
元空举起一只手,示意她莫慌,自己却退到了墙壁边,缓缓倒了下去。
“阿贵,这个女的,会功夫!”元空喊地有气无力,似乎受了重伤。
墨妭站在小门里面,看见门外那人提着一把明晃晃地朴刀就奔了过来。她不自觉地加重了呼吸——她紧张地有些浑身发颤了。
近了、又近了,墨妭依稀可以看见那人的五官了,可是他又张地什么样呢?墨妭感觉自己一眨眼又忘记了。
来人披开了门,横刀而立:“好个女子,不知是哪里的镖师?可否报上名来?我钟贵可不杀无名之辈!”钟贵冲进来之后,先是看清了墨妭的模样,而后又看到了倒地的阿文和老吴,眼中满是意外之色。
墨妭的目光看到元空慢慢起身逼近钟贵后,才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说道:“你们丧尽天良干这害人的勾当,还好意思……啊!”
她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不过这尖叫声刚喊出喉咙就她给压制下去了——她之所以会这么叫是因为钟贵跟后面长了眼睛一样,突然面色一变,反手就是一刀,冲着身后正在逼近他的元空刺了过去。
元空没想到钟贵会来这么一手,好在墨妭的尖叫提醒了他,他这才急急往后一跳,躲过了这一刀。
钟贵冷笑一声,侧着身子追了过去。以他侧身的方向上看,正好可以用余光瞄到墨妭的动作。
墨妭见二人缠斗起来,却是有心无力,只能看着干着急。
钟贵虽未用尽全力,却依旧招招相凶猛,几招下来反而将元空胸口划了一道长口子,还把他给逼进了这个小隔间里。
“我看这个姑娘是个不会功夫的,那么会写功夫的不过是你罢了,杀人的自然也该是你吧——元空。”钟贵立在来处,将朴刀立于地上,“你兄长死了,倒把你逼出来了,也好。今日,我们就让你也重走一挥绝空的老路,将这几名女子的死都挂在你身上,我们就此收手,岂不皆大欢喜。”
元空自知自己的功夫远不如人,有些气急:“钟贵!你们休要猖狂,我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替我兄长报仇!”
“报仇?”钟贵像听了什么极好笑的东西一样,“那你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量。”说完,他还看了一眼墨妭,“这是墨先生家的?还挺漂亮的。行啊你,功夫不行,却还是会些旁门左道的功夫,能在薛正、唐征眼皮底下偷人,还真得了你兄长的真传了!”
两人实力墨妭也是看在眼里,心晃意乱之中突然心生一计。
“这位英雄,你看妾身可还入得眼?妾身只求保命,但求英雄能饶我一命。”墨妭说地凄惨慌张,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可怜见的,说地我心里直痒痒。”钟贵呵呵一笑,对她招招手。
墨妭便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在他面前跪立于地,泪眼蒙蒙地抬起头看向他,再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慢慢地拉起了钟贵的衣角。她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成功,但是她有一个直觉:可以一试。
钟贵是南宫鸿的贴身侍卫,武功自然不是元空这种善于轻功的神偷可以比拟的。他如今也不过二十来岁,相貌堂堂,却因为练了一身的童子功而被南宫鸿禁了女色。每日只能看着他们快活,自己却跟太监一样只能过过眼瘾,心中早有不满。如今见了一个活色生香的姑娘楚楚可怜地求着自己,早就心猿意马了。琇書蛧
“小心肝,你若是真心跟着我,我自然舍不得你死的。”钟贵弯下腰,一指头挑起了墨妭的下巴,说地轻佻,然后手指一松,话锋一转,语带杀机,“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先解决掉碍事的人,咱们俩才能安心地快活啊。”他转身朝着严阵以待的元空走了过去。
元空的面色顿时紧张了起来,他贴站在墙壁上,先是发了一只飞镖过去——被钟贵轻松地挡掉了,随后在连发数只飞镖,都被钟贵一刀给钉入了地面。
此时的元空,双手紧握着一只长长的匕首。他是个惯偷,平日一般不带别的武器,只带着好随身携带的匕首。当然,飞镖也是他常用的,却已经证实对元空没有作用了。
“就这点能耐?”钟贵闲适地笑了一笑,随后挥刀向元空劈去。
刀锋划破空气与匕首的尖刃嚓地一下划出了火星。
钟、元两人相持在半空中,随后,钟贵猛地再向前一推,元空的匕首便缩了回去,抵在了元空自己的肩膀上。
随着刀锋的上扬,匕首也渐渐上扬了去,尖刃对着元空的肩膀,慢慢刺了进去。
不好,元空这是要输了!
此时的元空也憋着一股劲儿,要将匕首给递出去,他提起一口气,脸憋地通红,龇牙咧嘴起来。
匕首一点点地离开了元空的肩膀处,就在他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嘶”地一声,匕首飞了出去。
钟贵先是轻蔑一笑,正准备挥刀砍杀,却听身后一阵风声。
墨妭捡起了地上的匕首,一个健步冲上去。
匕首还未到达目的地,她的脖子上却多了一个冰凉之物。
钟贵预感不妙之时,转换方向,以刀柄抵住元空,却将已经将刀尖对准了墨妭的喉咙。
“你敢暗算我?亏我还想着留着你的命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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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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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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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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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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