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序想起下周就是同科室的孙医生家小宝周岁,车绕去中央商场,下车,

  一直到五楼,她才开口,“你跟着我干嘛?”她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后者咳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没人规定我不能来这。”

  宁序无言,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牙尖嘴利。

  卢凛垣退后一步,稍稍拉开距离,模样十分严肃,“你没给我买过东西吧。不然趁着今天,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买。”

  她冷笑,什么时候他这般厚脸皮。不准备反驳,继续往前走,反正也说不过他,索性就不说。

  忽然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卢先生?您来买东西?”迎面走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穿着紫色长裙,肤色白皙,面容极佳,此刻脸上也带着红晕,

  卢凛垣顺着声音偏过头,看清来人后略略思索了一下,皱了下眉,迟疑地问:“乔斯?”

  “是我。”乔斯弯出一个笑弧,眼睛成了一个月牙,“真是没想到您会在这里。”

  宁序看了一眼,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这个年轻好看的女子,不就是上个月,和卢凛垣一起出现在娱乐新闻上的影后乔斯吗?

  “顺道路过,进来看看。”卢凛垣微微一笑,又若无其事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宁序,“你要去几楼?”说完又转向乔斯,“你自己来的么?”

  “还有助理,她还在一楼呢。”乔斯笑容淡了几分,透过墨镜,看了眼一边的宁序,笑容接着又淡了几分。

  卢凛垣自然看见她的表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片刻后又推了推正在看着落地窗里面,摆满一柜子最新款包的宁序:“喜欢哪个?进去看看,?

  “都挺好看的,”宁序慢慢悠悠开口,

  “那就进去,全部买下来。”他顺着她意思开口,唇角带着几分笑意,

  乔影后脸上的笑容垮下去,连告辞的步子都有些匆忙。

  宁序眼看着乔斯走远,冷笑:“落花有意,可惜了。”说完依旧意犹未尽,瞥了眼卢凛垣,继续笑得不冷不热,继续往前走。

  “不进去买吗?我给你买。”他拽她手,

  然后她立刻甩开,“不必。”

  卢凛垣因为她近来的态度,有些哭笑不得,他走过去,微微低头,靠在她耳边,“难道生理期?脾气这么大。”

  宁序瞪了他一眼,冷笑,“你怎么知道我生理期什么时候,”

  “你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脾气格外暴躁,像个炸毛的小狐狸,”

  宁序不说话了,讲不过他,自己还气的头昏,没必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母婴专柜,迅速走进去,

  “为什么来这?”他依旧好脾气的开口,

  店员注视下,她也不能太不给他面子,便解释道,

  “同科室的孙医生,他家孩子周岁,我需要买份礼物送过去。”

  卢凛垣一怔,恍然发觉时间已经过了这样久。他上一次去医院接她,见到那个孙医生的时候,孙医生还未婚,想不到孩子现在都周岁了,而自己和宁序尚处于胶着状态。

  买完东西,宁序本来是准备继续回去医院,但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车已经朝着玺园的方向过去了,这是单行道,转头已经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往玺园方向继续,面无表情的开门上楼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是周六,她和他都休息,卢凛垣从书房出来正好碰到准备下楼的她,宁序依旧表面无情,她本来话就不多,现在更是少得可怜。卢凛垣看出她一直带着隐约的疲倦,于是也不再主动开口,屋子里一直都安静得诡异。

  两个人各有各的房间,各有各的书房,互不相干。只是卢凛垣想不通她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这般冷淡,还有为什么这次似乎下定决心要和自己拉开距离,还有那日在医院的争执,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的第一次。他不理解,也就无从下手,索性由着她去,若是她难得耍性子,自己也是能忍着的。

  她在书房修改学生新交上来的综述,他敲门,“吃饭了。”宁序的肚子早已饿的瘪下去,还想再挣扎一下,不为五斗米折腰,卢凛垣下一句就是,“我还煮了猪肚鸡汤,”

  立刻站起来,跟着他一起下楼,她走在他的后面,自然没看见他唇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到楼下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正在放新闻,乔斯接受采访的画面,宁序瞧着,下意识开口,“真好看,”

  “谁好看?”他盛汤,

  “乔影后啊,”

  卢凛垣抬起头,看了看电视上的人,忽然笑了下,又转头看她:“你不觉得她跟你很像?”

  她嗤一声:“我有她那么……漂亮么。”

  卢凛垣故作惊讶:“你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你很漂亮。”

  她无语,其实宁序是想说,她有乔斯那么讨人喜欢又自信么,

  他看着她吃瘪的模样,再次笑出来:“今晚跟我去个宴会吧。”

  “谁的?”

  “庄伯的。”

  “为什么我也要去?”

  他挑挑眉:“那你想让谁去?”

  她坐下来,汤早已放在她的面前,有些郁闷,卢凛垣就是这样,不管大事小事都做的周全,比如之前她明明和他起了冲突,可是现在他还是淡淡的笑着,好像丝毫没有矛盾一般,继续拿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奸商?”她低着头喝着汤,小声嘀咕一句,

  “什么?”他其实听到了,故意扬起眉装作没听见的模样问她,

  “我说吃人嘴短,我去。”

  “……”

  晚上的宴会照旧没什么新意,卢凛垣总是有着各式各样的宴会酒会和聚会,名目繁多,宁序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因为她实在觉得自己在那个氛围太木讷,站在卢凛垣的身边,只会给他丢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如果她不想去,卢凛垣也不会强求。如非必要,也不会叫上她陪同。而她上一次和他去一场晚宴,似乎还是两个多月前。从小到大,宁序一直没对这些聚会产生过什么兴趣,如今依旧如此。

  不过讲实话,以前还没离开宁家的时候,她也没办法像现在一样随着自己的性子来,那个时候,不管谁都能差使她。不得不说,嫁给卢凛垣之后,倒是能放任自己几分小脾气了,

  宁序挽着卢凛垣的胳膊走了一圈,这种需要时刻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精气神的场合,果然不是她的强项。宁序一直佩服身边的卢凛垣这份以假乱真到无可挑剔的本事。能把一个好看的微笑自然维持,不管谁来和他搭话,他都能平静而专注地倾听,耐性,风度,修养,丝毫找不到任何问题,

  不过也是,要不然他怎么能赢得众人的赞许,要不然怎么能一直不间断的有各式美人各式不动声色的投怀送抱。xǐυmь.℃òm

  一个清凉如水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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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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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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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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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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