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就知道了。要真的那样了,
我就不读书了。”“你又在开玩笑了,”刘徽痕说,“虽然的确会让人多一个不想来上学的理由。”wWW.ΧìǔΜЬ.CǒΜ
袁棻白了一眼,说:“还说我们孤立她,她在寝室里本来就不太爱说话,说起话来我们又不太听得懂她,有气无力的。问她两次她又不说了。”
刘徽痕叹气,转头看双芝、齐玉都不在座位,才说:“哎呀,不说别人,齐玉以前住校,不也不怎么爱说话嘛,而且还老是唉声叹气的,也没见她说过这档子事。”
“不说了,一说就来气。”刘徽痕搁置好这件事,问起双芝来。
“我也是听其他的人说,可能在她眼里,钱的意义比在我们其他的人眼里更重要。石华帮她买了什么,或是请吃东西,花了多少她都会还给石华。石华都说不用了,她都坚持给。”
刘徽痕没听出其中的干系,问:“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想想看啊,他们又不是我和你的关系,不是平常礼尚往来的那种,反正两个人常因为这种事情闹矛盾,至于那天的事,谁知道呢。”
刘徽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唉,真是的,这么麻烦,倒不如不在一起,一个人轻轻松松地多好。”
袁棻笑将起来:“你遇到喜欢你并且你喜欢的你就知道了。”刘徽痕只是一味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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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校园里只有高三一个年级补课,早操和课间操一概免却,课间操的时间天气又热人又困,得去外面活动活动。
袁棻在桌上趴着,刘徽痕走去窗户边透气。
李思源正和班里几个女生坐或站在大树下乘凉,刘徽痕走过去说了两句话。
一只蝉忽然从树里飞出去,吓得刘徽痕跳出树荫外来,担心蝉飞走时落下什么东西。
蝉鸣声停了一会儿,又透过树枝的缝隙传入耳中。
几个女生都奇怪她的行为,只有李思源问:“你刚刚在干什么呀?”
刘徽痕笑着为自己解释:“我怕蝉一下子飞出去做出坏事来。”
其他的人还是不懂她说什么,另找了个话题聊起来。她缓缓吸入一口气吐出来,迈步准备离开,才走了一步想起抬头看着四楼,并没有人在窗子那。
“可能在考试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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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闷热得厉害,人也又困又累,即使看见齐玉眼不离书,刘徽痕也燃不起斗志。
课间操的二十分钟时间才可以好好睡一小觉,她趴在桌上可以清楚听见后面脚步声、悄悄说话的声音。
仅一会儿,刘徽痕脖子就不舒服了。她没办法,伸出半条腿到过道那,反正也没人经过。
刘徽痕瘫在椅背上,半仰着头看着黑板旁边的挂钟。
一时年级主任从前门进来,刘徽痕即刻坐正。
胡主任板着脸大声喊道:“谁让你们用这个教室的?你们教室不是在六楼的嘛?”
班长急忙从走廊外跑来前门,解释说:“老师,是这样的,原来我们班的多媒体设备坏了,才搬来这里的。”
胡主任显然不满意这个理由:“修好了就赶紧搬上去,就你们班搞特殊情况,没这个道理。”
班长连连附和着说“是”“修好了立刻就搬上去”,胡主任这才离开。
班主任眼见着主人走后,抱怨说:“旁边理科班不也搬下来了吗,总是针对我们班。”
刘徽痕不作声,点点头示意他看向身后。班长倏的一下转过头去,又转回来,笑着说:“刘徽痕,你坏哦,下次我也这样吓吓你。”
她一听就慌了,双手合十陪笑说:“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黎跃只是开个玩笑,刘徽痕却往心里想去了,后悔不该这样捉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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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的时间,早上三节课结束后,班长通知原来教室的多媒体已经修好,让中午的时候搬回去。
教室里唉声叹气一片,责怪胡主任多管闲事,老找他们班的麻烦,也没见把其他班的人怎么样。
刘徽痕没了睡觉的想法,走出窗外那里略站了一站。
身侧传来奔下楼梯的声音,刘徽痕看着是小尤,叫了她一声,问她要干什么。
“去旁边班级找个人。以后再跟你说,现在特别急。”
刘徽痕无所谓,继续看着眼前生锈的窗户架子和长满爬山虎的墙壁,她感觉到另一个人也走下楼来,停了一停,走下两三层台阶,绕过一大盆铁树,从窗户下跑了过去。
她气得狠狠踢了一下墙壁,也不觉得疼痛。愤然转身走回教室,见着两人走回来也视而不见。
周围都是趴在桌上的人,刘徽痕气顿时消了一半,轻轻拉开椅子坐下。
袁棻见她面有愠色,问她发生什么事。
刘徽痕小声说:“没什么,就一件小事。刚才碰见个人,觉得生气。”于是把事说与袁棻听。
“这有什么,是你太在意了。”
“可能是吧。”
袁棻又问:“难道你后悔了?”
“哈哈哈。”刘徽痕神情愉悦起来,“当然后悔了,后悔死我了,只要抗住那段时间的心理压力就好了。还有一年,怎么熬啊。”
两人说着,地理老师走进教室来,上了半节课,仍旧让自习。刘徽痕始终低着头,她还是不想也不敢听地理课,满心期待着新的地理老师。
一片怨声载道中,一楼教室所有书本杂物被原原本本搬回六楼,暑假前期的补课也接近尾声。
放假前一天晚上,刘徽痕破天荒地和寝室其他人打了一场水仗,耳朵里进了不少水。虽然事前有些担心,之后想想,不失为高中一份独特的回忆。
上次的事情之后,邓诺从寝室里搬了出去,住到校园里奶奶家。刘徽痕虽有些过意不去,却也覆水难收。原来的上铺出了问题,她害怕半夜掉下来砸到别人,搬到了任心的上铺。
放假在家怎么也复习不进去,刘徽痕背了多少书回去,翻了不到几页,依旧背回学校。
仅回校一天,刘徽痕编了个理由请假回家,实则是因为生日。她问了袁棻、李思源还有曾念需不需要带东西,临走时还去闵霜班级拜托一件事。
她向来不重视生日,只是觉得今年经历了重大变故,必须要回一趟家才能撑得下去。逢年过节她是必须要被骂几句的,而今回到家里,父母从未那样的和气。刘徽痕心软下来,她清楚得很,这种感觉只存在于一时,弄不好以后还会越变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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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徽痕正式认真起来,每天的日记由五行,三行,渐渐到了一行,想过十分钟都写不了几个字,她自己也觉得尴尬,看两页无聊的历史书还有趣得多。
袁棻犹是无所事事,不时发呆,或者用小镜子看脸。
刘徽痕偶尔感觉到袁棻的目光,但就是不说话,她也懒得主动问。有时,她还会从袁棻的镜子里看见教室角落里的钟觉浅,心神一定,愈发认真。
如果李思源或者曾念站在走廊窗边,刘徽痕大多时候也会走出来凑个趣。两手搭在窗框那,眺望远处的建筑和在田径场训练的高一新生。
身边的女生埋怨今年的夏天不够热,便宜了他们,下一层楼的理科班男生冲着训练的新生喊话,模仿他们喊口号引起一串串笑声。
刘徽痕突然伸出头到窗外,往下一看,五楼有些人,四楼也有些人,她挨个点着人头,就是认不出哪个是何虚壹。一会儿功夫他们就一个个收回窗子里,大概是要考试了。
此后的几天,除非有考试,大课间的20分钟休息时间里,她都会出来望一望。
走廊总有那么几个人出来透气,说些话聊解夏日暑气,却总不见何虚壹的踪影。
听女生说军训第三四天就有两个男生站军姿晕倒被担架抬去附近的医院。
刘徽痕啧了两声,说“太弱了”等话,又低头看着楼下的大树,依稀听见五楼有人叫何虚壹的名字。她认为那人只是随口喊喊,四楼那儿果然有个人往上看了一眼,吓她一跳,撤回头进窗户里,整整头发再往下看时,一排的人头都不见了。
上课铃响,她怏怏走回教室。
齐玉又要回家调养了,离开前,刘徽痕杂七杂八问了她好些话。
齐玉说,班里常在前三名的女生陈茜会给她拍照片发笔记,如果有发资料她也会到学校找班主任拿。刘徽痕放心不少,仍然劝她别多想事,好好调养多锻炼身体,不然进大学前还有大半个月的军训,她吃不消等话。
齐玉答应着,背着包拎着一大袋书走了。
刘徽痕闲时望着空落落的座位,总为齐玉感到可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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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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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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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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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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