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吩咐着府里的婢子,赶紧给自家的九姑爷拿来手炉。
万望川连忙恭敬朝着孟冬道谢:“多谢岳父大人。”
孟冬坐在太师椅上和万望川说着话,孟玄英和孟应钟两个人就坐在旁边听着,扶桑和宋夫人还有万夫人就坐在桌子前。
万府的小厮和孟府的小厮,帮着把带回来的回门礼,一趟又一趟地往里搬着。
大家的眼神有意无意的,都在扶桑和万望川的身上切换着。
气氛无比的融洽。
彼此谈笑没多一会儿,不知何时李津和孟芷溪走到了院子里。
众人都赶紧起身,朝着李津和孟芷溪行了礼,然后把人迎了进来。
扶桑虽然现在很厌恶这两人。
但是实在没办法,李津的身份摆在那里,又不能向着对沈皓泽那样,不喜欢了就可以直接赶走。
在座的人,大概也都是扶桑这个心态。
扶桑更不想和孟芷溪说些什么,对于她这样油盐不进的人,扶桑也真的是没有再好的办法了。
她总不能直接告诉了孟芷溪,你再这样走下去就是必死的结局吧。
何况讲了又如何?
谁都不可能活到一万岁,对谁来说,都是必死的。
看着外面下的雪,在看到李津脸色虚伪热情的笑。
扶桑明白,这李津和孟芷溪今日肯屈尊回孟府,且高抬贵脚到他们这个院子里来,肯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
不过既然他们要在那儿端着架子,扶桑也乐得就当个看戏客,不多言多语。
李津坐在上座,神色间有些尴尬。
孟芷溪朝着长辈行了礼,就坐到了扶桑他们的桌子上。
她的视线,来回在孟扶桑和万望川的脸上扫着,最终又小心翼翼地,落在万望川的身上。
从前,孟芷溪是没有见过万望川的。xǐυmь.℃òm
关于这位少年将军的了解,都是从旁人那里听说的。
如今看到和李津同坐在一起的男子,孟芷溪心头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蔓延。
万望川不是刀疤脸吗?
为何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这样英姿的少年将军,为何能看得上孟扶桑这样一个庶出?
再回头望向孟扶桑。
她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
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孟扶桑的神态和眉宇间都增添了许多,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稳重。
再看看万望川的双眸,在偷偷望向孟扶桑的时候,暗藏着浓浓的怜爱和温柔。
孟芷溪再看看自己的夫君,心中无限惆怅和感慨。
如果不是她当初着了李津的道,草率地就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李津,是不是她孟芷溪,也能找到万望川这样的夫君?
孟芷溪低头苦笑。
都到了如今后悔还有什么用?
如果再不能帮李津借到银子。
孟芷溪身上的伤,怕是就要新伤盖旧伤,然后伤就一直不可能有好的那一日了。
她也不知道。
为何她一个孟府的嫡出二姑娘,六皇子府的皇子正妃,混得不如孟扶桑也就算了,就连那个孟玄月她都比不过。
扶桑并没有那个闲心,去关心孟芷溪怎么样。
她现在想的只是,要对李津动手的那批人到底要何时才能到位。
实在是看不下去,李津这头咬人无声的毒蛇,就在自己的面前晃悠了。
成亲当日找了孟芷溪回府来闹,回门这日又亲自来了孟府。
这显然就是他李津日子不好过,就要拉着大家一起不好过。
但是归根到底,又有谁该对你李津做什么。
坐在太师椅上的万望川,倒是比扶桑有耐心多了。
他淡淡地笑着,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然后淡淡地喊了一声,“二姐夫。”
没有提李津皇子的身份,而是把李津拉回到和自己一样的位子,大家都是孟府的女婿。
这也是在提醒李津,不要在这里装蒜,摆架子。
旁人或许还忌惮李津的皇子的身份,但是对万望川来说。
什么皇子不皇子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皇上更希望看到的是,他万望川只忠心圣一人上。而不被各方势力所左右,哪怕对面坐着的是皇子。
而且像李津这样来孟府,周围肯定是有各方势力的探子。
万望川可不想,因为自己做出阿谀奉承的样子,就惹得别人怀疑。
见半天李津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都是女婿,但是李津比万望川先成亲,又是他的姐夫,照理说这个时候李津应该给万望川一个见面礼的。
但是李津迟迟没有行动。
万望川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二姐夫,今日也来孟府,难道不是要来给我这个妹夫见面礼的吗?”
他自然是知道李津是来干什么。
不说扶桑现在就和自己一起生活,就算不知道这些都是扶桑的谋划。
那李津在京都地下银庄借了高利银子的事,能瞒得过孟家人,可是怎么也瞒不过万望川、萧殊他们这些人的。
万府的大门,李津是找不着理由和借口去了。
所以他这才算好了日子,在万望川和扶桑回门的这一天,也回了孟府。
现在除了银子,还有什么事能让尊贵的六皇子,抽出时间和闲心来应付。
而万望川要做的,就是要堵住李津想要开口借银子的嘴。
什么见面礼不见面礼的,万望川就没有把李津当做过一家人,何来谈什么想要见面礼。
趁着李津为难尴尬的时候,万望川还走了一会儿仔神,望向扶桑然后朝着她挤眉弄眼。
扶桑见他那不正经的样子,悄悄地瞪了他一眼。
万望川就笑了起来,然后朝着李津说道:“二姐夫可是今日出门走得急了些,连给妹夫的见面礼都忘了拿?”
李津为难而尴尬地笑着,“望川莫怪。今日是我走得着急了些,改日我让人去你府中把礼物补上。”
万望川笑道:“二姐夫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没带就没带。也用不着差人专程去送了。”
把身子压低一些,万望川继续说道:“从前不觉得娶媳妇有什么难的,等真的娶了媳妇才知道,这花钱和流水似的。
二姐夫也才刚成亲不久,肯定府中也和我们府中一样捉襟见肘。如果给我备的那份礼物,还值几个银子,二姐夫就拿去当掉,充实充实自己的小金库。
他日二姐问起我来,我一定会帮着你打圆场的。”
一席话说完,李津的脸上有些煞白。
不过在旁边一直听着二人对话的,孟玄英和孟应钟倒是有些忍俊不禁。
就按着万府的身价和万望川的差事,他们府里怎么也不可能算得上捉襟见肘。
何况扶桑的嫁妆还有整整十万两,怎么可能有万望川说的那么穷酸。
扶桑的两位兄长,倒是很满意万望川的说辞和表现。
这是完全和扶桑站在一起啊。
孟玄英摇着头朝着孟应钟叹道:“八弟啊,看着姐夫和妹夫成亲之后,日子过得如此艰难,日后你我可得努力地多攒些老婆本,不然日后可能连粥都喝不上了。”
孟应钟本来就是,自家三哥的忠实拥护者。都没有听完全了孟玄英的话,就连忙点头,“嗯,我要多帮三哥攒些老婆本,免得以后你再和二姐夫,还有九妹夫一样为了银子犯愁。”
本来还在找说辞的李津,听到他们这样一唱一和的,那早前准备好的说辞,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孟冬听到自己的女婿开口说缺银子。
立刻就朝着万望川使了个眼色,“望川,你坐在这里等等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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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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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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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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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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