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把东西塞进万望川的怀里,“我也没有多的了,这是我这么些年偷偷攒下来的,你若是着急用,就先拿着去用。”
万望川看着手里抱着的银子,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刚才的那些说辞,不过是为了推脱李津的,哪里知道自己的岳父大人当了真。
孟冬还不忘瞪了扶桑一眼,“如今你和望川都结为夫妻了,他这临时缺个银子什么的,你就把你的贴己钱拿出来给他用。
这么大一个男子汉在外行走,维护幕僚都需要银子差使。”
扶桑的脸上满是尴尬。
如今这是又要闹哪出啊?
万望川笑着劝着孟冬,“岳父不用这样。我也没有朝着扶桑开口讲过,和她没有关系的。”
李津脸色难看的就要当场发火。
在其他人看来,孟冬是真的以为万望川缺银子。
但是在李津看来,这是孟冬故意的想要给他难堪。
从小就是看人脸色长大的李津,见多了世间的捧高踩低。这孟家四房不就是仗着如今攀上了万府、离王府、魏府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个人,他们敢对他一个堂堂的六皇子这般无礼?
孟冬还要拿出几十两银子来羞辱自己。
“四叔,我和二姑娘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就先过去了。”说着李津就站起身,朝着孟芷溪狠狠地瞪了一眼,“走吧,你娘还在等着我们呢。”
孟芷溪见李津脸色不悦,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能站起身跟在李津的后面。
出门之前,她还不忘回头瞪上扶桑一眼。
等二人出了屋子,扶桑无奈地耸了耸肩,笑道:“这也能怪上我了,明明银子就是阿爹拿出来的,如今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了。”
听到她的话,大家就把目光投向了不明所以的孟冬,然后就是一阵笑声。
万望川把银子退回给自己的丈人,笑道:“岳父大人的心意,望川领了。这银子还是留给您老人家去喝酒玩牌吧。”
“我喝酒玩牌能要多少银子,你缺你就先拿着使。”孟冬是怎么也不好意思把银子收回来的,而且如今能有那么些个面子,大多还是因为万望川的缘故。
万望川从衣袖里掏出两张银票,一同递到孟冬的面前,“今日本就是要给岳父送些酒钱的,怎的还好意思拿了您的。”
孟冬偷偷地瞄了一眼银票子。
这万望川不是说没有银子吗?
怎么一把手给他喝酒的钱,都有两千两?
一时之间,孟冬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好使了。
“阿爹,你就拿着吧。”扶桑走上前把银票塞进孟冬的手里,“这日后两个哥哥还要娶亲,你那点俸银和这些银票子你可都得收好了,不能真就拿去喝酒了。”
看到自己的小女儿又要开始教训自己,孟冬赶紧把银票收起来,然后一个冷眼,“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你伺候好望川就好,府里的事情从今往后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孟冬其实就是,被扶桑管得有些心虚了。
这些年,他时时刻刻都想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但是这个小女儿吧,还真是让人头疼……
若是能够寻着她的错处也就还好,问题是除了在家里行事乖张一些,还真就挑不出她在原则或者底线问题上,有犯什么错。
上次孟冬当着族人的面,给扶桑难堪。
扶桑都还没有忘记,现在他又这样讲自己,她心里就又有些难受了。
万望川看出了她的异样,赶紧走到扶桑的身边,把她手拉着,“不是之前在府中说过,有什么书想要带过去看看吗?要不我先陪你去找找。”
他偷偷地在扶桑的手上用了用力,提醒着不要在这个时候和自己的爹生气。
扶桑本来都要和万望川抬脚走了。
“她一个姑娘家,就是因为书读得太多,才和现在一样不懂得礼数尊卑。”孟冬感叹道。
万望川早就知道,自己的岳父是个什么性子。
在扶桑发火前,他赶紧朝着扶桑笑道:“岳父大人自己读书多,所以不喜欢读书多的姑娘。可是我读书少,就想找个有学识的媳妇。
如今这样正好,扶桑正好可以给我补习一下,从前没有学过的那些知识。望川还得感谢岳父把扶桑教导得这么好呢。”
孟冬听了万望川的话,脸上倒是有些尴尬又得意的笑。
拖着万望川就往书房走,扶桑是再也不想看自己阿爹的那张脸。
从小,她就知道阿爹是个荒唐的,中看不中用的中庸之人。这些年更是觉得,他越来越和草包差不多。
见万望川很担心地看着自己,扶桑笑道:“我没事儿,从小就被他气习惯了。只是这两年你和魏衍之的身份,让他越发的觉得自己的本事大了。
我和姐姐倒是无所谓,横竖都是嫁出去的女儿。只是想着以后若是哥哥们娶了亲,阿爹再这样子下去,也不知道有几个媳妇儿,能受得了他这样的脾气。”
万望川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
来了这里很多次,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自在,回想起和扶桑成亲前,在这书房里的点点滴滴,他的嘴角挂着笑。
“我倒是不担心岳父和你两位哥哥以后,大不了到时候让你三哥和八哥去外面置办院子。总不能以后都窝在这个小院子里吧。”
扶桑有些疑惑,“那你担心什么?”
万望川笑道:“我是在担心,今日我这般给六皇子难堪,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留。他想要怎么报复我呢?
据我所知,我们的六皇子可不是什么心胸宽阔的人啊。”
“他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扶桑拿过万望川手里的书,“他就算有了那个心,也没有那个精力了。梁生派去催债的人,怕是不会再给我们六皇子上门出门的机会了。”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活路,只是他对自己有太高的期待了。
如果他去宫里找皇上,把事情都讲出来,说不定还能让他父皇帮着把债还了。
可是我们的六皇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他知道这一次如果让皇上知道他借地下钱庄的银子,别说储君之位了,以后就是进宫估计都是很难的了。
所以他万不会去找皇上,既然不找皇上,几个地下银庄不怕死的放债人,又怎么会怕你使什么手段。
能干这一行的,谁的背后又不是站着通天的大树。”
万望川狠狠地点头,“看来以后我也得小心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以后谁要是来给我送银子,我就不能再收了。
你看看刚才你二姐,那个着急上火的样子,想来最近为了六皇子的事免不得到处奔波。”
扶桑伸手拍在他的背上,“你有话就直说,如今怎的和我讲个话也弯弯绕绕的了。”
万望川站在她的旁边,略带几分窘意地笑着,“这不是怕你生气嘛!”
“你这样弯弯绕绕的就不怕我生气了?”扶桑是觉得万望川有事瞒着自己,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
万望川四处瞧了瞧,附在扶桑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扶桑听完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差点就惊呼出声,“你确定?六皇子真让孟芷溪去做了那种事?”
万望川重重地点了点头,“你可还记得烤鸭店的那位公公?”m.xiumb.com
扶桑捂着嘴,点了一下头。
“我是暗地里让其他人帮忙查了一下那人。”
万望川继续说道:“然后办事的人很贴心的,帮我跟着那位公公几日,这才发现了六皇子和孟芷溪他们要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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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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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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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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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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