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也习惯了他在无人的时候,行径大胆的事。
只是害羞地笑了笑,并没有为此恼了他。
不过心里还是嘀咕着。
以后生的孩子,可别像万望川这般样子了,这要是孩子也是他这个样子,不知道日后会闹出多少笑话。
她可不想自己成为京都城里,各个大家世族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而万望川显然是对生孩子这事上了心。
只要府中无事,他就会拉着扶桑讲上一堆天时地利人和的借口,把扶桑带到屋子里,进行造人计划。
扶桑看着他手里的小册子,也是想笑的不行,“你都是去哪里寻来的这些东西?”
“找宫里娘娘们要的,你也知道娘娘们为了诞下皇嗣,那可都是研究黄历的高手。”万望川仔细地看着手里的《生子宝典》,认真地研究着。
发现好玩的,还要拿到扶桑的面前指给她看,“你看看这里写着,如果想要生的是儿子,就要在这天穿什么花色的衣服,戴什么样的珠钗,还有吃什么样的吃食。
如果不是从前姑母善待各宫娘娘,娘娘们念及曾经那些旧恩,万万是不可能把这样宝贝的东西赏给我的。”
扶桑也不想打击万望川,只是坐在他身边安静地笑着。
若真是这些东西有用,那后宫不知道要出多少位皇子。
不过想想也是无奈,深宫里的娘娘们,为了留住皇上的恩宠,就不得不使出各种法子。
有用的,没用的,终归都是要试试的,总不能每日就坐在宫殿里等着皇上来吧。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命运不由人。
还好,这世扶桑摆脱了这样的人生。
几天的日子过得很快。
柳明先生也搬进了小院,也到了扶桑他们该回门的日子。
在他们回门的这天,京都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北方的雪,来势汹汹,丝毫没有要给人准备的样子。
一夜起来,外面就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白雪覆盖着大地,把所有的污浊和不堪,都尽可能深埋在白雪之下。
“天冷,小心着凉。”
万望川将外髦披在扶桑的肩上,牵着她的手朝外走着,“你跟着我走慢点,不要摔跤了。”
前世扶桑嫁给李津,回娘家那天,是她一个人回的。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李津,主要是前世扶桑的父母早亡,她又是被姑母养大的,和孟府本就没有多少感情。
但是那时的扶桑,依旧是有些失望的。
现在看着万望川在牵着自己的手,为了照顾她故意放慢了脚步,每走两步还要回头看看自己。
万望川这样的照顾和重视。
也让扶桑明白,前世李津对她的好,都是虚于表面的。
人都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学会长大,慢慢明白很多道理的。
坐上马车,扶桑帮万望川拍着头上衣服上落的雪,“今日过后,肯定是经常会有大雪的天气。你日后在宫里当差,记得要多备着几套干净的衣服,一旦衣服打湿了,就要尽快换掉,别受了风寒。”Χiυmъ.cοΜ
“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好着呢!”万望川朝她咧嘴笑着。
扶桑无奈地笑着,“身体好也经不住这么大的风雪,现在你还年轻倒是无所谓,等你老了有了老寒腿就知道厉害了。”
从前她也觉得没什么,但是被幽禁在宫里的那些年,才知道被风雪寒气伤了的身子骨,一到风雪天,有多钻心刺骨的疼。
扶桑已经不愿意再去想前世,但是还是在提醒万望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想起前世的伤痛。
其实疼痛也是一种经历,没有对比过前世,又怎知今生和万望川这样的生活,已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因为经历过,失去过,才会有如今的大彻大悟。
拉开车帘,发现并没有走大道,他们就在小巷中缓慢地穿行着。
“怎么没有走外面的大道?”扶桑有些不解。
万望川笑道:“今日这个天气,想必外面的主道上该是堆满了马车,我想着你肯定想早点见到府中的父母和兄长,就让车夫操了近道。
不过也就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能走这里。若是日后你自己要回孟府,就还是走主道,这些偏僻的巷子里,总归是不安全的。”
听着她的叮嘱,扶桑也明白他这是听说了先前,她和孟芷溪在小巷被劫持的事。
她点了点头。
马车很快就到了孟府门口,扶桑被万望川扶着下了车。
宋夫人、万夫人还有孟玄英、孟应钟,早早的就等站在孟府的门口,等着回门的扶桑和万望川。
看着二人下了马车,他们赶紧从台阶上迎了过来。
万夫人本就是个极热情的人,现在又因为万望川的缘故,和四房的关系就更加好了。
“今儿个这么大的雪,刚才我还在和四弟妹说,可能你们就不回来了。”万夫人帮着拉了扶桑一把,朝她挤了挤眼。
万望川很熟络地接话说道:“就算天上下着冰刀子,今日我也得带着扶桑回来走这一趟。”
招了招手,万望川朝着陆江吩咐道:“你带着孟府的小厮,把后面马车上的东西都搬进去,别光站着看别人搬,你自己也动动手。”
陆江点头,“是。”
心里想着,这也就是回夫人的娘家。要是换做其他的地方,将军怎么可能让他搬东西。
万望川吩咐之后,几人就朝着府里走了。
孟玄英回头瞄了一眼,他们带回来的回门礼。
停下脚步等着扶桑,然后在她身边悄声说道:“万望川这也太夸张了吧,他一年的俸银是多少,这恐怕得花了两三年的俸银吧。”
“你私下要给他讲讲,别为了给你长面子,就亏空了自己府中的银子。在外面走的人,处处都离不了银子,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在乎这些个东西。”
扶桑都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如今哥哥长大了,反而教育起我来了。放心吧,望川的心里有数。倒是三哥以后还得多和望川来往来往,毕竟三哥自己也说了,现在我们是一家人。”
这个倒是,扶桑一直想要提醒孟玄英的事。
从前是他们没有选择,所以才只能和六亲王和李离绑在一起。孟玄英又因和沈皓泽是同窗的关系,所以和沈家走得太过亲近。
而先前有了沈皓泽那一番搅和,扶桑虽然不怨恨沈皓泽,也对他曾经的照顾和帮助,都还心中记着恩情。
但是也的确是不太适合,再让孟玄英和沈皓泽走得那么近了。
他们和李离之间,就只存在谋事的关系,而不该有太多私交。
孟玄英也是懂这里面的门门道道的,小声地回了一句,“我知道的。”
他们先是去了前院正厅,给杜芝请了安,送了礼。
彼此客套地说了几句话,杜芝就说自己头疼得厉害要休息,这就算是下了逐客令。
杜芝不乐意留他们,他们也不太乐意和她讲话,所以也就没有多问什么,就去了扶桑他们的小院子里。
刚走进院子里。
就看到孟冬穿得和上朝似的,和孟仲阳站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孟冬的高兴可不是因为自家女儿回门,而是得了万望川这么一个女婿,如今他才是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被人捧得高高的。
如今孟冬去衙门,那是公文有人帮他拿,茶水有人帮他倒,吃饭喝酒那更是有人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这可是孟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孟冬看到万望川,比见着和自己相处十余载的扶桑,那要高兴数倍。
别人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孟冬这个丈人,可是比宋夫人还要喜欢自己的这个女婿。
孟冬三步当作两步走,“望川来了,这么冷的天赶紧进屋坐着,暖和暖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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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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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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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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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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