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汗巾擦了擦手极其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荷包扬到万望川的面前,“我还能捉住蝈蝈吓着你媳妇不成?”
“那可还真说不准,就你这贪玩的性子,总保不齐就能生出什么歪点子来。”琇書網
万望川对魏净友的了解,比对府中的兄弟还要深一些。别看魏净友已年满十六,但是那孩童时期贪玩的天性可是一点也没变。
尤其每每想到魏净友没有一点忧患意识,万望川就觉得头疼。
可仔细一想他愿意和魏净友玩在一起,大概也就是魏净友这份纯真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心境。
万望川从荷包里把东西掏了出来,脸色尴尬地变了变,“这铜胎珐琅岁岁平安鼻烟壶,东西倒是个好东西,不过你确定这是要送你嫂子的?”
喝着粥的魏净友瞬间把头摆向万望川,冷哼一声,“成亲又不是她一个人,谁说我要单独送她东西了,你不也是新郎官吗?我就不能一起送你们了?”
阴阳怪气一通,魏净友又认真地开始喝粥。
“待会儿你嫂子过来,你可别这个态度。你若是敢惹她生气,小心我收拾你。”万望川坐在桌子边,认真地把玩着手里的鼻烟壶。
魏净友嗤之以鼻。
这还没见过扶桑,在心里已经记恨上她了。
要不是突然从孟府冒出一个什么九姑娘,万望川可是经常陪着他们去打猎喝酒的。
如今倒好自从结识了孟扶桑,别说万望川陪着他们一起玩乐了,除了当差的时候,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万望川虽然手里把玩着鼻烟壶,心里却在琢磨扶桑要送人进城的事。
毕竟这可都是会要了全族性命的死罪,万望川自然是不会把魏净友拖进水。得想一个比较妥当的法子,既能让魏净友帮忙把人放进来,又不能牵连到他。
万望川一时也是有些头疼。
想了许久他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等我下次休沐,我们一起出趟城吧。”
魏净友的眼珠子滴溜转着,脸上喜笑颜开。
这才是万望川嘛!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万望川开口继续说道:“带上你嫂子一起。”
扶桑刚踏进花厅,就听到万望川的话,“将军这是准备要带我去哪里呀?”
听到扶桑的声音,万望川立即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跟前牵着她,坐到了桌子边上。
用手拍了拍埋头吃东西的魏净友。
“这是魏净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还没想好,所以岔开了扶桑的问话。
万望川朝着扶桑笑着的时候,还不忘记瞪了一眼魏净友,“还不快叫人?”
魏净友犹豫了半天。
他没想到原来孟府的九姑娘长得这般好看,就和那娃娃一样。
看她对着自己笑着,有那么一刻魏净友都觉得没有那么讨厌她了,可是再看到万望川就和奴才似的,坐在她旁边小心翼翼地。
顿时魏净友就对扶桑,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愣了一会儿,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嫂子。”
扶桑有些不解,自己先前从未见过这个魏净友,怎的就觉得他好像对自己有些敌意。
不过别人就坐在这里,扶桑也不好直接开口问问情况,而且就算是魏净友不喜欢她,她也没有办法。
扶桑依旧笑着,“魏公子。”
婢子很快就帮扶桑添上了碗筷。
万望川亲自帮她夹了菜,看出扶桑眉头有些隐隐的担忧,他在桌子下偷偷地捏了一下她的手,笑道:“别和朋友一般见识,他就是这样。这不把宫里娘娘赏赐给他的鼻烟壶,都作为贺礼送给了你。”
说着他就把东西递到了扶桑的手里,“好好收着,这可是西洋的稀奇玩意儿。”
扶桑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啼笑皆非,瞬间回过味儿来。
这魏净友怕是觉得自己抢了万望川,所以才这般对自己敌意满满。
“那将军可得帮我好好谢谢魏公子。”
扶桑朝着赌气的魏净友笑了笑,又开口说道:“从前将军和魏公子是怎样相处的,以后还是怎么相处,别因为我来了府里,就怠慢了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
捉摸清楚了魏净友的心思,扶桑也就直接把话挑明了。
不论是男是女。
谁在看到自己一直在意的人,突然转头对着别人对自己还好,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舒服,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
扶桑可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就让万望川的朋友,对万望川有了什么别样的心思。
“那你没来将军府的时候,我每日都是要来将军府用餐,以后还能和从前一样吗?”魏净友可不觉得这个什么孟扶桑,是个什么大度的人。
古人不是说过吗,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魏净友就是要气气她,哪家的夫人能忍受,每日都有人来和自己的夫君一起用餐。
“魏公子想来就来,不过得自己到账房去交上每月的伙食费。”
扶桑也和个孩子似的,假作吃味的低下头喝了一口粥,“如果魏公子想吃白食也可以,改日让将军去魏府,和魏家的当家人商议一下,要不就让魏公子改个姓。”
她的话一说完,坐在一旁看着好戏的万望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连忙摆手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养这么大一个儿子。”
万望川很是满意扶桑对魏净友的态度。
她怎么就能这般七窍玲珑心呢!
如果今天不是魏净友坐在这儿,扶桑说这些话的确有些过分,但是来的就是魏净友啊。
越是和他端着架子,摆着谱,就越让魏净友打心底里不喜欢。
倒是扶桑这般孩子气一样的拌嘴,虽然让魏净友一时有些气恼,但是慢慢地把气撒完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就好了。
万望川拿起公筷,先是给扶桑夹了一点小菜,乐呵呵地说道:“别光顾着逗乐,先吃点东西,昨天夜里就看你食欲不佳。”
然后他又给魏净友夹了一点小菜,装作很威严的语气说道:“友儿,好生吃饭。食不语寝不言,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魏净友看着万望川两夫妇合起伙来打趣自己,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明儿个我就让府里的下人过来,送上两年的伙食费,从今往后我就要在你们府里长住了。”
扶桑尽力地忍着笑,可是在看到万望川也在憋着笑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两个人相视一看,都笑出了声。
只有魏净友在旁边气地,顿时觉得平日里可口的万府小厨饭菜,一下子就不香了。
“将军昨日不是说要来几位朋友吗?”扶桑看了看屋外的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早点让人去二门守着,她也好早点差人准备中午的吃食。
万望川拍了一下扶桑的头,笑道:“今日这场雨,看来是不会轻易的停了。除了净友大概其他人也就不会来咯。”
“不过不来了也好,这样我能好好陪陪你。”万望川贴在扶桑耳边,小声地打趣着。
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在耳边流动,扶桑的耳朵痒痒的,偷偷瞄了一眼发呆的魏净友。
扶桑侧头瞪了一眼万望川,“那你和魏公子先去饮饮茶,我去厨房里看看中午都准备些什么吃食?”
万望川拉着扶桑的手,被扶桑轻轻地拨开。
他看着扶桑走出花厅的背影,心里犯起了嘀咕。
难道以后魏净友还真的每日都要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万望川可是一刻也不想和扶桑分开,当差已经够磨人了,现在又多了个魏净友。
看着魏净友眼里冒着的灵光,这小子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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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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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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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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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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