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吗?
她和程律已经离婚了,看在程律为了接陈明远夫妇回来、染了重感冒的份上,
她没有让他回自己家孤零零的过年,已经是很大的妥协了,
现在干嘛,得寸进尺,顺便上房揭瓦呀,还要睡她的房间?
那她睡哪?
像是知道她的意思,陈明远脖子缩了缩,小声道:“又没让你们睡一张床,就、可以让小程打地铺啊……”
“打什么地铺,现在我和他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样子?爸,我以前咋没发觉,你这么向着程律呢?”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陈思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的程度不是一点两点。
“伯父,其实不用这样的,你们愿意让我一块儿过年,我已经很高兴,没必要再为了我,让念念受委屈……咳!咳咳咳咳!!”
程律很善解人意的开口,不想让人因为自己为难,怎料话还没说完,便想要把肺咳出来一样,转过头剧烈咳嗽着。
陈思念:“……”
大哥,您咳得真是时候。
陈思念蛮烦躁的,“行了,别演了,允许你打地铺,不过我丑话先说好,就一晚上,明天二十八了,我要去医院接兰姐儿回来过年,到时候她跟我睡一屋,你就不能在屋里打地铺了,不方便。”
“谢谢,念念,你真好。”程律脸上并无松快,说完又咳了起来。xiumb.com
这病弱的样子,令陈明远和秦月无比愧疚,觉得是因为他们,程律才得重感冒的。
陈思念挠挠头,这男人怎么一遇到事儿就生病,是不是装的呀?
揣着这样的疑惑,陈思念把碗端去厨房,烧了热水,赶紧洗干净,又给程律煮了个止咳的冰糖雪梨水。
端回房间的时候,程律躺在地上,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是不怕冷吗??
骗子!
分明就怕!
陈思念上前,用脚踢了踢程律,“起来,喝完雪梨水到床上睡,我打地铺。”
她犯不着跟一个病号计较。
“唔~”程律半支着身子,接过陈思念手里的碗,顾不得烫,一饮而尽,随后才摇摇头,“念念,你睡床吧,我是男人,睡一晚上地板没事的。”
“废这么多话干嘛,可别带着病过年,不吉利!我可不想你因为生病,在我家赖一整个新年,我丑话说在前头,过了大年初一,你该干嘛干嘛去,不许在我家了,听见没?”
陈思念说道。
男人没动静,像是睡死了。
“麻烦!”
陈思念愈来愈觉得自己太圣母了,这时候,就应该把程律丢到院子里,让他冻成冰棍!
程律药效发作,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但感觉到陈思念在扶自己起来,还是乖乖的用了力气,配合陈思念把他丢到床上。
一倒床,程律便呼呼大睡。
陈思念差点被他的体重压弯腰,见此,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替他掖好被子:“猪八戒变身的?睡这么快。”
说着,她出去找热水泡了脚,洗漱过后,才躺到地铺上,闭眼休息。
龙城的冬日很冷,到了半夜的时候,雪更是下得比鹅绒还大。
陈思念半夜来了内急,跑出去方便,完事儿后懒懒地回了房间,迷迷糊糊钻进了被窝里。
伸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将脸贴在他胸前,蹭了蹭,满足的闭上眼睛。
好暖和呀。
程律就算睡着了,也还是有一定警觉性的。
夜半三更,他突然被人抱住,立刻就睁开双眼,便见到陈思念将自己的身躯,尽可能的融入他的怀中。
“念念?”程律试探性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想来陈思念是陷入熟睡了。
虽然程律对这种结果喜闻乐见,但……
念念不喜欢。
他们已经离婚了,没经过念念同意,他不可以这样乘人之危,哪怕穿着衣服,单纯搂着睡觉也不行。
程律不舍地做了决定,拍了拍陈思念的后背,正要将她缓缓分开,结果怀里的人却往他怀里又钻了几分。
拱了拱,不满的嘤咛一声,“程律,不要动,我冷。”
程律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小女人睡懵了,恐怕早已经把他们离婚了的事实抛之梦外。
一时间,程律有些迷茫,不知该做何行动,因为陈思念实在搂得太紧,强行分开的话,也许会吵醒她的美梦。
可不分开,第二天醒来该怎么跟陈思念解释两人抱在一起的行为?
“程律?你怎么了?”怀里的人儿仍是没反应过来,迷糊地应了句,伸手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摸了摸,
随后一拱身,在男人的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不要动了,风灌进来,很冷的。”
说完,陈思念抱紧程律,彻底没了反应。
程律试探性的,似是鼓足了勇气,有着炽热温度的手攀上陈思念的后背,顺了顺。
虽然不知道明天起来后,陈思念看见自己和他抱在一块会有什么反应。
但明天的事情,交给明天的程律去解决吧,与今天的他没有半点关系。
程律索性不去预想后果了,抱着陈思念暖暖入睡,进了梦乡。
陈思念比往常多睡了一个多小时,半夜起来行了方便,第二天早上没尿意,自然没有被憋醒的说法。
她起身,发现自己是睡在床上的,程律早就没了踪影,这不由让她觉得奇怪。
难道昨晚睡到一半的时候,程律又爬起来跟她换了睡觉的位置?
“小心点,扛着阿兰过火盆,去一去医院带的晦气,以后就平平安安了。”
陈思念裹着被子发呆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一阵阵响动。
仔细一听,是韦早兰回来了。
她赶紧穿好衣服,边梳着头发边走出去。
“爸妈,你们怎么去接兰姐儿回来了?不是说我去吗?”
秦月笑道:“小程说你昨晚睡得不安稳,可能会赖床,我和你爸就没叫你起来,让小程跟我们走一趟了。”
“他还在生病呢!”陈思念有些不悦,怎么能吩咐病号做事?
经过昨夜的拥眠,程律心情大好,虽然还是带着浓重鼻音,可声音却轻快了几分。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开开车而已。”
陈思念看着他,许久,没说话。
挽起袖子去厨房吃了早饭,然后着手做猫饭狗饭,喂她的两个心肝了。
看那样子,像是忘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
程律有些失望。
说实话,他想看看陈思念抓狂生气的模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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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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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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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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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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