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琴迅速站稳,一脸懵逼,却很快反应过来,推开了陶春燕。
“等会儿?让我缓缓,陈思念,你个小蹄子推我?”严琴满脸不可置信。
陈思念不耐烦道:“你没看见吗?推都推了,还反反复复地问,苍蝇转世还是复读机成精了?”
亲奶奶怎么了,为老不尊,打死不怨!
严琴见陈思念半点没有反省愧疚的意思,登时气都快气疯了。
秦月忙站出来:“妈,念念不是故意的,她也是为了保护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后娘装啥和气?我们老陈家有你说话的份儿?”陶春燕伸手推了推秦月的肩膀,直接推得人往后倒。
陈思念眉头一挑,扬手,啪!直接给陶春燕来了一耳光:“我家秦姨脾气好,不跟你计较,却不代表人人都怕你!二婶,秦姨怎么说也是你大嫂,你一个做弟妹的,敢对大嫂动手?”
陶春燕也被打蒙了,瞬间哭天抢地起来:“娘!您看啊,这小丫头片子打我,我是她二婶啊!”
“哭什么哭!老娘没死呢,还轮不到陈思念这败坏家门的畜生嚣张!去,把家法给我请出来!”严琴一颗心脏砰砰乱跳。
这老大家没一个省心的!陈思念这贱种,跟她亲娘一样气人,今日不好好教训一番,真当老陈家是她的天了。
陶春燕捂着脸颊,怨毒地瞪了眼陈思念,跑到角落将扫把扯过来。
挑挑拣拣,终于找了根最粗的扫把鞭,毕恭毕敬地递到严琴面前:“娘,家法来咧!”
“跪下!”严琴手握家法,一脸严肃地冲着陈思念喝道,但陈思念仍旧站如松柏,挡在秦月面前不偏不倚。
真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人,再联想到陈思念生母跟男人跑了,让陈家蒙羞的事情,严琴彻底怒了!
再也忍不住,把手里的扫把鞭舞得刷刷作响,径直朝陈思念的脸上和眼睛打去。
“我告诉你陈思念,就算长出了翅膀,飞了天,我也是你奶奶,打你打得、训你也训得,不跪是吧?我让你嘴硬,让你翅膀硬!跟你亲妈一样贱,你咋不去死呢?”
“啊!”秦月尖叫一声,“妈!念念是无辜的!”
“秦姨你让开,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奶奶会张口闭口的,骂亲孙女是破鞋烂货!”
严琴的话,彻底点燃了陈思念心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她抬手握住严琴落下来的手腕,巧劲迅速夺了扫把鞭,二话不说,往严琴脸上抽去,谁让大冬天的,严琴浑身上下都是棉服,只有脸上没做防护。
打人就得往疼了打,不然跟打空气有什么区别!
“啊!”
“滚!”陈思念抬脚踹在严琴的屁股上,直接让她在雪地里打了个滚,随后拍着雪嚎起来,骂陈思念不得好死。
“混账东西,你,你殴打长辈,你这天打雷劈的东西,陈明远呢,让他滚出来看看自己生养的好女儿!”
一直装聋作哑的陈根深在看到老伴挨打之后,彻底怒了,觉得陈思念真是不像话。m.χIùmЬ.CǒM
长辈打一下骂一下又怎么了,严琴也是为了陈思念好,深怕她步亲娘后尘,做出伤风败俗的丑事。
陈思念倒好,一点也不懂感恩,成什么样子!
秦月听到公公发怒,顿时脸色就白了,孝道大过天啊!
念念能打陶春燕,却绝对绝对不能打严琴呀!这下,可真让老宅抓住把柄了。
一时间秦月腿有些软,立马捧着肚子站在陈根深面前:“爸,是我没教好孩子,您要训就训我吧,明远在纺织厂也挺累的……”
她怀的是老陈家的种,退千步万步,看在孩子的份上,陈根深不敢拿自己怎么样,顶多骂两句。
作为一名母亲,她必须守护好自己的孩子。
陈思念知道秦月的为难,尽量语气平静下来:“爷爷,您口口声声说我天打雷劈,可奶奶张嘴闭嘴骂我是杂种烂货,您觉得这是长辈该说出口的话?”
陈根深并未觉得老伴儿有什么错。
陈思念的顶嘴,让他枯树皮一样的老脸更加难看,狠狠呸了一声:“我不跟你胡扯,我让你老子爹好好训……”
话没说完,又被陈思念重重打断了:“就算我爸在这儿,也绝不姑息任何辱骂他闺女的人!爷爷想要跟我爸谈我的教育问题,那得好好打打算盘,没准儿教育问题没谈拢,倒是先把每个月孝敬您们的养老钱谈丢了。”
严琴立马不哭了:“!”
陈根深眯起眼睛,心里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以前怎么没发现,陈思念这死丫头这么刺儿呢?话里话外,都在拿老大每个月给的二十块钱伙食费做文章。
“你在威胁我?”陈根深打人的拐杖捏了又捏。
陈思念摇头:“只是提醒,毕竟兰姐儿这次做手术,花费了不少钱,爷爷奶奶若再把我家里的一草一木破坏了,重新添置的话,就得从您们二老的孝顺钱里扣了。”
陈根深冷冷哼了声,的确,他们看重陈明远每个月给的二十块钱,能让他们隔天就吃一顿肉,不能白白丢了。
可今日陈思念不尊长辈一事,却怎的都不能善了!
“那也不是动手打你奶奶的理由,陈思念,你是小辈,还离婚在家……”陈根深话音一顿。
他拉着通风报信的戚同志多问了几句,知道陈思念目前的资本有多少,所以今天来,可不仅仅是为了训话的。
于是话锋一转,语调柔和了许多:“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奶奶说话确实有一点点过分,但你殴打长辈错误更大!罚你出两百块钱,让你二叔二婶,带你奶奶去做个检查,算你孝敬了。”
严琴一喜:“我同意!”
她压根儿没事,做啥检查啊,陈思念赔的钱,不就能并入她的小金库了?
陈思念道:“谁爱孝敬谁孝敬,我不伺候。”
骂她的话难以入耳,还想让她掏钱?想屁吃呢!
陈思念扶着秦月,转身往屋里走,天太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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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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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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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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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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