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没等她把衣服掀起来,立刻转身背对着何曼妙,冷声问道:“你说这些都是陈思念干的,有什么证据吗?”
何曼妙哭得伤心欲绝:“这个要什么证据,难道我身上的伤口,还不算证据吗?阿律,我真的没有骗你,刚刚陈思念就这样,那样,冲进了病房,把踩着我的腿,还掐我的肉,还有我妈,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Χiυmъ.cοΜ
“有没有骗我,你自己心里清楚,何曼妙,既然你醒过来了,那我也没必要再二十四小时贴身伺候你,以后你有什么事,就找护工吧!”
程律冷漠绝情地说:“至于你身上发生的事,等过段时间你情绪稳定下来,我在和你谈赔偿的事!”
何曼妙瞪大眼睛,拼命地摇头:“真的是陈思念,阿律,你给我做主好不好?你转过身,看看我腿上的伤口呀!”
“够了!我不允许你再污蔑思念,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我一清二楚,平日里连只蟑螂都不敢打死,更别说把人打成这样!”
陈思念柔弱得三餐不能自理,平时都要他送到面前才肯吃,这不,离婚之后,整个人削瘦了许多。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何曼妙倒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污蔑陈思念。
呵呵,他岂能容忍何曼妙这些老惯招了!
先污蔑程凤娇伤她至此,再污蔑陈思念入室殴打,有意思吗?
程律知道何曼妙醒来,彻彻底底脱离危险了,也不愿意在医院逗留。
“你好自为之!”说着,程律大步走了出去。
何曼妙在背后喊道:“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为什么还这么相信她!真是她把我们母女打成这样的,如果我现在说的话有半句作假,我这辈子嫁不出去还不行吗?”
“哪怕你五雷轰顶,我也不信你。”
程律头也没回,“在我心里,我的妻子只有一人,她叫陈思念,哪怕法律流程已经走完,但在我心里,我们还没离婚。给予妻子全部信任,是身为丈夫最基本的责任。”
自从上次怀疑过陈思念和徐远桥,他就发誓,这辈子,绝不对陈思念产生怀疑!
“何曼妙,一时得逞,不代表你一世都能得逞,好好养伤吧,等你出院了,我们还有硬仗要打。”程律说的,是他跟何曼妙之间,还有一场战争。
并不打算多言的程律,大步往医院外走去,周寒川催了他许多次,让他去洽谈药厂的事。
“啊!!!程律,你是不是疯了!陈思念柔弱不能自理?你到底瞎成什么样了,看不到她的恶毒,也看不到我的好!”
何曼妙愤怒又暴躁,重重把床头柜上的花盆砸碎。
可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栽在了床上,脑部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一些。
是了。
她现在受了伤。
这个伤,就是她最好的武器,能用来要挟程凤娇,也能要挟程律。
并不知道自己“柔弱不能自理”的陈思念,回到了手术室门口。
齐母一看到她,立刻挣扎着跑上来,要和她拼命,但一看到陈思念扬起拳头,立马怂了。
“你给我等着,等我老公下班过来,我一定要你好看!”
“我等着。”陈思念眸也没抬。
又过了半小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徐远桥走出来,刚要宣布手术成功,就被吓了一跳。
“这儿刚刚是经历过世界大战了吗?”他擦了把汗,地上还有血呢。
陈思念露出笑容,“远桥哥?帮我姐做手术的人是你?”
“嗯。”
徐远桥听到陈思念的声音,立刻抬头露出一抹笑容。
“思念,陈叔,放心吧,阿兰没事儿,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就能下地走路了。”
陈明远感激的点着头:“小徐,有你这句话,叔叔就放心了,阿兰什么时候能出来,我想看看……”
“护士帮她处理好,待会儿就送到病房了,你们不用着急,我这还有手术,就不陪你们多聊了。”徐远桥说。
陈明远一脸尴尬:“你待会儿的病人,是思念动的手,小徐,你多尽心,千万不能让人落下残疾,不然到时候掰扯得厉害。”
徐远桥看了眼陈思念,没好气地勾勾她的鼻子。
“你啊,这种脾气什么时候能控制一下!行,陈叔放心,我一定尽力。”
他筋疲力尽了,本来是想换另一个人来帮忙解雇的。
但既然是陈思念惹的祸,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再累,也只好进了手术室。
韦早兰之前就昏迷不醒了,现在送到病房,也仍旧昏睡。
傍晚的时候,在邻居的陪同下,秦月挺着大肚子,为父女二人送来了晚餐。
陈思念接过自己那一份,倒是没多伤心,该吃吃,该喝喝。
“秦姨,您就放心吧,我刚刚去找护士要了片子,找熟人问了,兰姐儿还真是没别的事情,你们要对远桥哥的医术有信心。”
她先前在医院送盒饭,倒是认识了不少人,现在想问点什么事,简直太正常了。
“是啊,老秦,你今天肯定没吃东西吧,来,我喂你,吃点儿!可别阿兰没事,你倒先急得倒下了。”陈明远贴心地把汤匙递到秦月唇边,喂她吃东西。
“我哪有心情吃?阿兰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们说,到底谁这么狠心,活活把她的腿打断,多大仇多大怨啊?我的阿兰平日里那么乖……打在她身上,不如要了我的命!”
秦月一说话,刚控制好的眼泪,又唰唰掉了下来。
陈思念不紧不慢地吃完饭,又喝了两口热汤,才对秦月说:“秦姨,你放心吧,打断阿兰姐双腿的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我把她的两条腿也打断了。”
“……”
什么?她没听错吧?
秦月一时间忘了哭,眼泪挂在睫毛上,楚楚动人。
她赶紧擦了一把,正色道:“念念,你胡说啥呢?什么打断了腿?我咋听不明白?”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欺负兰姐儿的人,我照例欺负回去了!”
秦月差点没坐稳,还好陈明远扶得快。
她可不愿意一个女儿被人打断腿,一个女儿因为打断别人的腿被抓进去劳改啊!
陈思念没等她开口哭,把饭盒放下,站起身来,“我吃饱了,爸,您和秦姨在这陪着,我去找远桥哥聊两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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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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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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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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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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