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进门,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吓我一跳!远桥哥,你跟门神一样杵在这做什么?”
陈思念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绕开他走进屋里。
徐远桥倒了两杯茶,将极具时代特色感的搪瓷杯放到她面前:“算准你会来找我,就在门口等着,没想到刚出去便撞上你了,怎么样,鼻子疼吗?”
“不疼。”陈思念摇摇头,实际上,徐远桥的胸肌太硬了,她没防备一下撞过去,的确有些疼。
徐远桥拉着椅子坐近,粗糙的指腹摸着她的鼻尖,“都红了,怎么可能不疼?等着,我拿药帮你涂一下。”
“真不用!”
“我俩谁是医生?”
“你。”
“那不就结了,乖乖听话。”
徐远桥走到药品柜前,翻找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一瓶白色没贴标签的药。
坐在陈思念面前,缓缓替她抹着药,一边抹,一边询问:“你和程律离婚了?”
陈思念愣住:“你怎么知道?”
“他跟我说的,不过没细聊,只知道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陈思念微阖眼帘,“前几天的事了,我觉得没必要,就没往外说。”
又不是什么喜事,而且通讯不方便,她用不着特地跑一趟医院,找徐远桥告知自己离婚的消息。
徐远桥也不在乎陈思念的态度差,给她涂好药又问:“那你有没有打算,再找一个?我可以追你吗?”
这个问题差点让陈思念一屁股栽下去,赶紧摇头道:“远桥哥,我只拿你当哥哥看待,你应该早就感觉得到,我对你没有半点男女方面的感情。”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来徐远桥对自己的意思。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多浪漫的事儿,只可惜,徐远桥真不是她的菜。
做朋友可以,做恋人……算了吧!
他和程律一样,都是能暗中给人压力感的,所以在心里确定了和程律的“恋爱关系”后,她就有意无意的疏离徐远桥,就是怕产生误会。
没想到今日徐远桥倒是直接,敞开了说想要泡她!
只是她又不傻,若非穿越过来就是已婚身份,说什么,她也不会想不开,主动坠入婚姻的坟墓之中。
现在离了婚,虽说有些伤感,但她能有更多的精力放到事业上,毕竟恋爱没有赚钱重要。
谁都不能成为她搞钱路上的阻碍!
徐远桥还不死心:“思念,我们又不真的是兄妹,或许处一处……”
“远桥哥,你如果再说这种话,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陈思念深呼吸,“退一万步讲,你家世很好、事业有前途,撇开你自己的心意来说,你家人会让你娶一个二婚女性吗?”
“……”
徐远桥没回答。
陈思念知道已经有答案了,赶紧转过头,不去看徐远桥,笑着挪开了话题,“你瞧瞧,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儿的,被你带跑偏了!”
“什么事?”徐远桥被拒绝,并未失落,神情如常。
做朋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慢慢来……总比一点希望也没有要强得多。
陈思念原是想请他吃饭,以示感谢的,但瞧这情况,单独吃饭不大理智。
于是就说:“想问问你,兰姐儿什么时候能出院。”
“她还昏迷着呢!你想说的,绝不是这个事儿。”
“这不是未雨绸缪,提前问一问吗!”陈思念笑道。
“早着呢,醒过来后,得留院观察三天,能出院我再跟你讲。”徐远桥无奈回答。
“好,你连续做了两台手术,那没什么事儿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陈思念说完,立刻站起来转身离开,徐远桥想说点什么都来不及。
他看着女人消失的背影,低声失笑。
“真是拿你没办法。”
…
晚上,一家人都守在韦早兰的病床旁边。
“念念,阿兰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呀?手术不是已经成功了么?”
秦月等了三四个钟头,还是没见韦早兰醒过来,真是放心不下,想找护士或者医生过来看看。
“秦姨,您别着急,兰姐儿可能是太累了,想多睡会儿,您跟爸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就行,也许天一亮,兰姐儿就正常醒了。”m.χIùmЬ.CǒM
秦月叹了口气,摇头拒绝:“我不累,还能撑得住,念念,我有分寸,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不是添不添麻烦的事儿!
陈思念看她这样,没由来地想起程律了。
要是这个时候程律在身边劝一劝,或许比她说一百句都管用。
她也没再劝秦月离开,而是在病房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躺下,横竖也睡不着,就掏出画本,设计华尚的产品,一块等待韦早兰醒来。
不知等了多久,天刚微微亮的时候,韦早兰总算发出了些许动静,眼看要醒过来了。
陈明远和秦月立刻围在病床左右,紧紧握着韦早兰的手不肯放开,深怕韦早兰心慌,不知道家人在身旁一样。
“阿兰,阿兰?能听到妈说话吗?”秦月声音颤抖,“妈妈在这,不用怕。”
韦早兰的眼皮动了动,许久后,才缓缓眯开一条缝隙,又被灯光刺得紧紧闭上。
缓了好一阵子,韦早兰总算睁开了眼睛,“妈~~”
沙哑又虚弱的声音,令秦月一下子哭了出来,“醒了,你这丫头总算醒了,可吓死妈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陈明远一颗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韦早兰只感觉双腿一阵撕扯,哪怕她吞咽一下口水,都能牵动腿部的伤情。
钻心的疼让她眼泪刷刷流了下来,“爸、妈……我疼……”
“爸妈知道你疼,但我们兰姐儿乖乖的,挨过这段时间就好了。”秦月心痛地安慰着。
陈思念收好画本,来到病床旁边,看向韦早兰。
“兰姐儿,齐水薇为什么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就算校友之间有矛盾,也不可能这么没分寸!”
韦早兰想了想,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不止……齐水薇,还有,还有……”韦早兰真的太痛了,每一个字,双腿都在拉扯。
“还有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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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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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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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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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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