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念才不跟他胡扯那么多,一把细盐跟洒烤肉似的洒在柳锐伤口上。
“我就欣赏你这种有骨气的人,既然如此,我只好所有账都算在你身上,别叫,叫得越大声我越不高兴,没准待会就换辣椒水了。”
“……”
谁来救救我?
柳锐哭得忒凶,好在旁边的大夫出言阻止,陈思念表示抱歉,说眼神不好又拿错了。
陈思念道完歉后,转眼看着柳锐:“脑子还转不过弯的话,我不介意连夜兑点辣椒水。”
柳锐耷拉着脑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是……”
陈思念见他为保江湖道义做贼似的说话,眼中不由忽闪。
竟然是他?呵!没找他麻烦,倒是自己上门送死了!
柳锐丧了脸:“姐,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能放我走了吧?伤口也不用你帮忙处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陈思念松开他,柳锐一瘸一拐地往外奔,不料身后传来一阵清咳:“我让你走了么?”
“姐,还有啥事儿?”柳锐欲哭无泪,今天真的遇见煞星了!大种的煞星!
“那人让你来堵我,给了你多少好处?”
柳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分钱没给,说你很有钱,我们过来准不吃亏。”
“当我三岁小孩很好骗,没给钱你们愿意拿着刀过来犯事儿?这做的可是抢劫!”
陈思念不耐烦地勾了勾手,“过来,听我吩咐办事,事成之后不追究你们几个的责任。”
柳锐就没见过那么无耻的女人,现在到底是谁耍无赖,谁来抢钱碰瓷儿的呀!
他没法子,只能凑过去。
陈思念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柳锐的脸色立马难看起来:“真要这样做?”
“你不想做也可以,明明白白跟你说,我手上有七千块钱,不是小数目,冲着你们抢劫未遂,多多少少能吃好几年牢饭,但如果帮我把这事办成,我保证一笔勾销,面对面看见都装不认识你们几个。”
陈思念把兜里的钱拿出来,差点晃瞎柳锐的脸。
他听说陈思念有钱,所以来抢,可这他娘的也太多了,到立案程度咧!
那小鳖孙可把他害死了,要知道他单次勒索最多也才二十块钱!
七千元,他想都不敢想的数目,陈思念要真报警,没能把牢底坐穿,肯定先把屁股坐烂了,这小鳖孙害他,他凭啥要讲道义。
柳锐咬咬牙,看着一脸商议的陈思念道:“成!我答应你,不过事成之后你得说话算话,不准找我们哥几个的麻烦!”
“好,一言为定!”陈思念拍了拍柳锐的肩膀,一副寄予厚望的模样。
看着柳锐一瘸一拐落荒而逃的背影,处理好伤口的徐远桥把衬衣穿上,走到陈思念面前。
“谁找人来堵你?要不要我帮你出气?”
陈思念叹了口气,“没谁,只是一个不长眼非要往炮口冲的傻子,而且算是家事,你插手也不大好,远桥哥,今天谢谢你了。”
徐远桥微微勾唇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打算怎么谢我?”
“啊?”不是施恩不图报嘛,咳,怎么还谈起答谢的方式了。
陈思念脑子一转,“你车不是刮了么,我出钱帮你修好,可以吗?”
“那是我故意弄出来的痕迹,与你无关,不如这样,你请我吃宵夜吧。”
徐远桥提议。
陈思念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顿饭能还的人情,总比纠缠不清要好很多。
“可以,吃什么?”
徐远桥指了指胳膊的伤:“补血的。”
“那就下馆子让人炒两碟猪肝吧!”陈思念开玩笑地说了句,开车去了思念酒楼。
思念酒楼虽没开业,但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最重要的是有电冰箱,里头装满了食材。
陈思念知道徐远桥喜欢吃自己做的菜,干脆自己下厨更有诚意。
进了酒楼,把灯打开,试了试酒楼厨房的设备,开始处理食材。
“装修不错。”徐远桥走进来赞道。
陈思念耶着笑:“原本就有的,添了点绿植和摆设。”
“你张罗的?”
“嗯,远桥哥,厨房里油烟会大,要不你还是出去歇着吧?”
“不用。”徐远桥摇头,随后指着陈思念手里的肉询问:“这是猪肉牛肉?”
“牛肉。”
“那黄黄的是什么菜?抱歉,我对厨房的事一窍不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啰嗦?”
连菜都分不清楚,徐远桥那双桃花般艳丽的双目闪过一丝单纯和哂笑。
陈思念一副看傻孩子的模样:“这是韭黄,用来炒牛肉,味道会很好。”
俩人愈聊愈欢的时候,徐远桥隐隐皱眉:“思念,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陈思念仔细听了听,赶紧往屋外奔去:“水管爆了!”
之前装潢的时候,她就让许丽玲盯着找人把这事儿修好,但因为这年头用水管的人户太稀缺,修起来也麻烦,就暂时用胶带包了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没想到她还没洗完菜,水管倒先不堪重负爆掉了,还好这事儿出现得及时,若等开业再爆水管,可就麻烦了。
徐远桥见势头不对,也跟着跑过去,就看见墙上盘桓着的一条水管有了明显的裂口,一股股水流不断往外迸射。
“先把渗水口补上,明天我找人来帮你修。”徐远桥顾不得伤口,接过陈思念手里的梯子,拎了几个油纸袋爬上去紧紧绑住缺口,暂时缓解了漏水的情况。
陈思念松了口气:“这店面积够大、地段够好,偏偏就是水管难修,远桥哥,还好有你,不然这大晚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
大秋天怪冷的,一顿风吹过来,陈思念打了个哆嗦。
“把衣服穿上。”徐远桥喉头微动,撇开脸,把自己穿着的外套脱下来,替陈思念披好。
外套虽然湿了一些,但没渗到内里,徐远桥灼人的体温还附在上面,暖暖的。
陈思念全身被水泼湿了,但现在才发现白色纱面材质的衣服湿透后紧紧贴在身上,露出里面淡紫色的胸衣,暧昧至极。
陈思念终于知道徐远桥为什么不看自己了,忙将外套穿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可她体型微胖,而徐远桥的码数偏小,看似宽大的外套,压根包不住她的身躯。
半露不露,更有致命的诱惑力。
“你们,在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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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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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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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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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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