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陈思念看着程律,问道。
程律咬牙切齿:“你说呢……”
他在外面忙完第一时间便去陈家接媳妇儿,秦月却说她早就走了。
回家也没找到人,这个点了陈思念还没回来,他很不放心,直接出门寻找,没想到竟然在半路见到陈思念被人撕碎的衣袖,以及跑掉的发卡。m.χIùmЬ.CǒM
心急如焚的他找遍了附近所有巷弄,最后去了一绝也没找到人。
于是抱着侥幸心理来未开业的思念酒楼碰碰运气,却不料撞破陈思念和徐远桥密会!
而且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呈现出他都未曾见到过的美好风景,被徐远桥看了去。
该死!
程律双眼赤红,直勾勾盯着徐远桥,如果眼神能杀人,徐远桥早已被片成肉块。
“思念,既然有人来接你,那我先去医院值班了。”徐远桥扬了扬下巴,颇为挑衅。
陈思念感受得到两个男人之间的火花,抿唇道:“嗯,你去吧。”
“别忘了欠我一顿饭。”徐远桥凑到陈思念耳边,双眼却是在看程律,“等我伤好了再吃。”
“好。”
陈思念目送徐远桥的悍马车远离,才裹着外套小跑着上前道:“程律,你来接我啊?”
男人的脸色十分难看,眼底盛满欲来的风雨。
他用力扯下陈思念披着的外套,卷成一团扔到垃圾桶。
再把自己的秋装外套脱下来,狠狠包裹陈思念,粗蛮的动作差点没让她断气。
程律的衣服够大,足够将那湿透的风景藏起来。
陈思念有些心虚,却又觉得莫名其妙:“好端端你生什么气?”
程律冷嗤,走向自己的摩托车,二话不说发动引擎。
可陈思念并没料到他会突然发作。
还没坐上去,摩托车就跑走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摔在了地上。
嘶!屁股肉再多,摔下来也疼。
泥捏的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陈思念气性大,当即对返回来接她的程律发了脾气。
“你有病是不是?好端端发什么疯!心里想什么不能好好说吗!我又怎么你了!”
陈思念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怒道。
程律脸色铁青,却没把自己为何生气的原因说出来,而是觉得陈思念在装傻。
明明答应过,不再私底下和徐远桥见面,又骗他!被他当场抓住还连一句道歉也没有。
程律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重新伸手:“起来,回家。”
陈思念心里发酸,自己撑手站起来:“回你妹!”
她把程律的外套脱下来丢掉,快步钻上路过的公交车自个儿回家。
程律也不知道在外头抽了多少烟,进屋的时候就见陈思念在收拾衣服。
看到他进来,陈思念顿了顿,随后收拾衣服的速度加快。
“要去哪?”程律知道她又要回娘家,头疼得要命,跟他服个软能死?明明是她做错了。
陈思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去哪都好,省得在这被人当沙包出气筒。”
这下程律的脸沉得能捏出水了,上前抓住她要合上的藤草行李箱。
“陈思念,别耍小孩子脾气!”
程律力气很大,陈思念抵抗不了,只好朝程律吼,靠嗓门宣泄自己的不满和委屈。
“我闹小孩脾气?明明是你先欺负我,冲我使脸色的!”
她屁股现在还痛着,程律倒好,脏水全泼她身上。
程律捏紧拳头,一字一句往外挤:“你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陈思念,你答应过不再和徐远桥私下碰面的,你违背了对我的承诺,你对我们的婚姻不忠诚!”
陈思念一下愣住:“所以你今晚这么生气,是觉得我在和远桥哥偷情?”
她用了最难听的字眼。
不是暧昧,是偷情,陈思念直截了当地问程律是不是这样认为的,语气很冲。
程律从没往这方面想,他只是看不惯陈思念和徐远桥在一起。
但这回气性也上来了,直勾勾看着陈思念:“孤男寡女,湿身相对,你要我如何自处?”
陈思念突然觉得很没劲儿。
抠了抠手指甲,呼着沉重的气息:“既然这样,那我们离婚呗!”
陈思念话音落下,程律立马捏住她的肩,像是要把她全身骨头捏得粉碎一样,迫使她疼得抬起了头。
“你认真的?”
“是。”
陈思念不加犹豫,赌气的回答程律。
“我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跟我好好过日子?离婚的事一直藏着,如果我没撞破你跟徐远桥见面,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再告诉我?”程律每一个字都像在往外吐血。
陈思念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也逐渐郁闷。
谁说她不打算跟程律好好过日子的?她想,但现在是程律不信。
既如此,倒不如快刀斩乱麻,省得钝刀子割肉,越拖越疼。
见她不说话,程律松开手,“行,满足你,明天就离婚!”
他从抽屉拿出户口本,还没来得及还给陈明远,现在倒派上用场了。
想想都讽刺。
还想做陈家的倒插门呢,可谁知陈思念心里从来没有他。
程律的干脆利落,没由来的让陈思念心底涌起一阵酸涩,猛地把行李箱砸在他脚上。
“你是不是宁愿看着我死,也不愿意别人来救我?”
“什么意思?”
陈思念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酸,眼眶气得泛红。
“傍晚回来的时候,我被程天宝找来的一群二流子堵了,想抢我的钱,还要糟蹋我。要不是为了你把房子收回来,程天宝至于找人来害我?程律,你就是个不长心的浑蛋,离婚,明天就离,一刻也不准再拖了!”
“没受伤吧?”程律迅速扫视陈思念的身体,生怕她受了半点伤害。
陈思念吸了吸鼻子,咬唇道:“那些人手里都是带西瓜刀的,要不是远桥哥出现,我最少都要被砍两刀!”
“远桥哥为了救我还受伤了,可你呢?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跟远桥哥偷情,程律,你就是个浑蛋!”
“离婚,明天就离,我不要跟你过日子了!”
陈思念想到今晚那好几把对准自己的西瓜刀,仍有些后怕。
她是见惯了这样的局面,也练过武术有自保能力,但不代表喜欢碰见这种事儿啊!
若西瓜刀砍在身上,少不了疼一阵子,她最怕疼的,可程律这个混球还污蔑她偷人。
偷你妹!
程律听得心都拧起来了,猛地把陈思念拉进怀中,紧紧抱住:“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原来,她受到了他的波及,程天宝,你好样的!
程律垂下来的双目迸出杀意。
陈思念没那么好哄,立刻将他推开:“道歉有用吗?你根本不关心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离婚,我一定要离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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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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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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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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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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