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舅母是怎么跟你说的,竟然让你对窑姐恶人先告状一事信以为真。
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告诉你,在这件事情上,她们是受害者。”
“不可能!”睿儿猛地瞪大双眼,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小云姐,你怎么能这样说?
她们如果还是受害者的话,那我舅舅又算什么?
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可是我舅舅!
那几个人却还活蹦乱跳的,日子过的比谁都舒坦,你怎么能说这么违心的话?
难道就是因为不想帮我吗?
若是不想帮我,小云姐你大可直说,不必如此颠倒是非。”
听到这话,霍舒耘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现在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蕊儿心中应该是对她有了怨言。
要不然也不会一听到那件事,第一想法就是指责霍舒耘。
正常人的反应,难道不是应该好奇,霍舒耘为什么会这么说吗?
肯定要求一求内幕呀,怎么会如此肯定是霍舒耘在颠倒黑白?
这就说明,蕊儿心中就是这样想霍舒耘的。
她认为霍舒耘就是这么一个,随意污蔑他人的人。
想到这里,霍舒耘自己心里也挺唏嘘的。
她发现这个人和人之间的相处,确实得日久,才能见人心。
就像她和蕊儿一样。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霍舒耘为了蕊儿的事情忙前忙后,为她奔波奔得脚底板子都快被磨穿了,为她吵架吵得声嘶力竭。
当时霍舒耘还觉得,两个人以后肯定能当好妯娌。
结果呢?
现在狠狠的被打脸了……
还当什么妯娌,人家不在心里骂你,就算是不错的了。
“首先,我请你搞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我并没有义务一定要帮助你,所以别拿着这件事来指责我。
其次,很不幸的告诉你,导致你舅舅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罪魁祸首,就是你那个亲舅母。
还记得我之前,让你给你舅母带的话吗?
我说人在做,天在看。她以为自己做的一切能够瞒天过海,但她忘了抬头看看,上面就有人盯着她呢。”
霍舒耘毫不客气地说道。
当时蕊儿舅母站在院子里,觉得院门锁上,外面的人就不知道院子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她却忘了,院墙虽然能挡住来自于外界的窥探,可是挡不住站在二楼的霍舒耘和贺燃呀。
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则早就已经漏洞百出。
就这还洋洋得意,也不知道天天在想些什么,思考事情的时候,是拿脚趾头思考的吗?
为什么做出来的每一件事,都那么违背人性和常识?
霍舒耘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理解不了蕊儿舅母这种人。
“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是因为我舅母去抓奸,才导致了后来的惨剧发发生吗?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舅母不开这个头,之后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那我还能说,如果不是那几个女子如此下贱,去勾搭我舅舅,就更不会有这件事发生了。
说不定我舅舅现在,还好端端地呆在家里呢。”
蕊儿误解了霍舒耘话中的意思。
她以为霍舒耘要这样算那笔帐,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到她舅母头上。
霍舒耘听了以后撇撇嘴。
心说,就算你舅舅不去光顾那几个窑姐的生意,也不可能安安生生的呆在家里。
肯定要跑到赌坊里面,跟别人押大押小,快别借着这个机会给你舅舅洗白了。
你舅舅就不是那种良家好男人。
“我有时候真觉得你可怜极了,被你舅母耍的团团转。
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全都是你的臆想之词,都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跟我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霍舒耘先把那番话的关系撇清楚,然后才慢慢地说道。
“你舅舅,是被你舅母亲手推倒的,能听懂这句话吗?
知道亲手是什么意思吗?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那几个女子是无辜的了吗?
你也别因为那几个女子的身份,就觉得她们下贱,她们就是干这个的。
一方出钱,一方出力,公平买卖,合理得很。
而且是你舅舅主动上她们的床,可不是她们去大街上,把你舅舅拉进房的。
所以这件事,你要怪就怪你舅舅色心不死。
再怪你舅母贪心不足,害了你舅舅昏迷不醒还不够,还要去讹诈那几个女子的银子。
人家都被逼到这份上了,退无可退,可不就得奋起一搏吗?”
寻常女子如果不是没了退路,谁会豁出去做那一行?
银子可是她们的命根子,而宋氏三番两次的去敲诈银子,那不就是要了那几个窑姐的老命吗?
都把人家逼到这种程度了,还不许人家跟你拼命?
那几个窑姐没有在私底下,雇几个打手去教训宋氏,都是好的了。
现在仅仅只是诉讼公堂,寻求一个最基本的公道,已经很轻拿轻放了,宋氏就别在这喊冤了。
蕊儿一脸惨白。
她很想大声驳斥霍舒耘,说不是这样的,全都是霍舒耘在乱说。
可是蕊儿不敢。
从霍舒耘那副淡然又坦荡,甚至加了几分讥讽的表情中,蕊儿可以看出,霍舒耘这不是在乱说。
因为霍舒耘态度笃定,因为霍舒耘信誓旦旦,因为霍舒耘无所畏惧。
“是假的吧……贺燃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蕊儿把恳求的目光放在了贺燃身上。
她多么希望贺燃现在能够站出来,说霍舒耘所说的一切,都是编造的谎话。
可惜让她失望了。
贺燃怜惜地看着蕊儿:
“大嫂说的都是真的,你舅舅就是被你舅母推倒的。”
他忽然觉得,让蕊儿直面真相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m.xiumb.com
尤其是对蕊儿这么一个,上一秒还在为救自己的舅母而奔波的姑娘来说。
这样的事,无异于是开刀剔骨。
但是对于一块腐肉,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割除。
只有割了这块肉,才能好得更快。
贺燃想安慰蕊儿,告诉她你别伤心了,你舅母那样的人不值得你真情实感。
可是贺燃的脚步刚刚上前一步,蕊儿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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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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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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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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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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