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变得焦躁急切起来,直接上前扯贺燃的胳膊:“你快跟我走!”
蕊儿拽着贺燃的衣服袖子就要往外跑,一副时间不多了,来不及多说的样子。
看的霍舒耘云里雾里的。
她赶紧把人拦住,仔细的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们这没头没脑的往外冲,话也不说清楚,这不是白白让人担心吗?
若是出了事,你就直说,大家一起想办法集思广益,这不比你一个人蛮干有用多了吗?”
贺燃也附和道:
“是啊,你倒是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样一搞,弄得我也担心的不行。”
蕊儿看见霍舒耘拦在他们面前,对于霍舒耘的寻根问底,她本能的有些抗拒。
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想把自己的窘迫与丢人之事,暴露在霍舒耘面前。
还是因为她怕自己说出这件事之后,霍舒耘不会帮她。
要是问蕊儿现在对霍舒耘的印象,那肯定是因为上次借银子一事后,她觉得霍舒耘这个人不好打交道了。
而且蕊儿能感觉到,霍舒耘好像不太想让她跟她舅舅一家来往过密。
毕竟当初,就是霍舒耘让她分家另立女户的。
所以蕊儿现在,一想到要找人帮忙,第一想法就是找贺燃。
而且下意识的想瞒着霍舒耘,她怕霍舒耘知道了,就不让贺燃跟她一起去帮忙了。
譬如现在,霍舒耘就拦着她的路,不让她走。
“是我舅母出事了,那几个窑姐恶人先告状,我舅母被衙役抓走了。”
蕊儿没有办法,只能将事情全盘托出。
她之所以这么火急火燎的来找贺燃帮忙,就是因为贺闫是贺燃的大哥。
蕊儿想让贺燃去找贺闫说情,把她舅母给放出来。
为什么不找霍舒耘呢,霍舒耘还是贺闫的妻子呢?
就是因为蕊儿觉得霍舒耘不好说话。
如果她去求贺燃,贺燃肯定会答应,但霍舒耘就不好说了。
可惜这次,要让蕊儿失望了。
就算她去求贺燃帮忙,贺燃都不一定会帮她。
因为让窑姐报官这个主意,还是霍舒耘昨天晚上给她们出的。
并且当时贺燃和贺闫都在场,他们两个也是认同这个主意的。
那么今天蕊儿舅母宋氏被抓走,只能说明宋氏贼心不死,错上加错,又去找人家麻烦了。
那不抓她抓谁呢?
难道就因为人家赖以谋生的手段比较低贱,就活该被人欺负吗?
“你舅母被衙役抓走了,你来找贺燃有什么用?
贺燃又不是抓走你舅母的官差,也没有那个资格放人。”霍舒耘直接说道。
她觉得宋氏到如今这般地步,完全就是自食恶果。
要是不让宋氏吃一次亏,长一次教训,还真以为这世界是围着她转的呀。
“小云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知道我舅母以前得罪过你,你不喜我舅母我也能理解。
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如此……”冷漠。
蕊儿最后,还是没敢把这个形容词给说出来。
她怕在这个紧要关头得罪霍舒耘,会让她舅母的处境更加难过。
这话直接让霍舒耘气笑了。
她反问道:
“你说我不喜你舅母,可是在认识你之前,我跟她素不相识,完完全全就是陌生人。
你还说她得罪过我,那你怎么不说说,我跟你舅母当初,又是因为何事而吵起来的?
谁好端端的,会走在路上到处树敌?
就算我脾气再大,嘴巴再臭,也不可能见到人就骂吧?
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认识她,我能跟她起矛盾?”
好家伙!霍舒耘当初,因为蕊儿跟她舅母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结果蕊儿现在,又反过来充当正义使者了,搞得像是她舅母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可蕊儿怎么不想想,当初要不是霍舒耘陪她去收拾行李,霍舒耘能跟她舅母对上吗?
和着好人都是蕊儿做,坏人的名头都是霍舒耘来担。
蕊儿不管什么时候都清清白白。
想到这里,霍舒耘在心中冷笑一声。
要怪就怪自己当初太傻,一个劲的去为蕊儿冲锋陷阵。
现在想想,人家又不是没长嘴,这不是说她挺会说的吗。当初收拾行李的时候,怎么就跟个哑巴似的呢?
“人可以不记恩,因为我在帮你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涌泉相报。
而且我也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霍舒耘一字一句地,撕开蕊儿的体面伪装。
接着,又言辞如刀,字字句句扎人心。
“可是人不能不记恩反记仇,你刚才是在怪我吗?”wWW.ΧìǔΜЬ.CǒΜ
如此直白的话语,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听出来霍舒耘话里的意思。
她也不跟你搞那些弯弯绕绕,话说一半留一半让你猜其中的深意,而是就这么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问:你是不是因为这次我没有顺着你的心意做事,就怨上我了?
如今蕊儿年纪尚轻,并没有修炼到家,不能做到无论听到什么,都能面不改色。
她的脸瞬间爆红,接着又一点一点地变白,像极了那种被人戳破心事后的心虚。
“我、我没有……”蕊儿结结巴巴地说道。
她不断地摆手,想要用肢体语言来加大自己话中的真实性。像是摆手的幅度越大,她口中之言就更真似的。
“小云姐,我……
我只是因为舅母出事,一时太过着急,所以有些口不择言,并不是真的那么想你。
小云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舅母现在都这样了。
你要是还误会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蕊儿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像是极其伤心似的。
“你哭什么呀?”霍舒耘开口的时候,似是极为温柔。
“刚才我被你那么误会,我都没哭呢。
怎么你这个口不择言的人,反倒比我这个被误会的人还要委屈?你
这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算了,刚才那番话是你肺腑之言也好,是你口不择言也罢,我都懒得跟你计较那么多了。
言归正传,你舅母那件事,你找贺燃去,真没有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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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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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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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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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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