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打听明白了。
没有想到,谈大炮找我喝酒的时候,说到了这件事情。
我说:“处理完了,靠您的面子,不然我有去无回。”
谈大炮说:“这大兴的钱上,还真是做了不少的坏事,我心里有数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的。
没有想到,几天后,我晚上喝酒回家,一个人突然就过来了,吓我一哆嗦。
竟然是钱上。
他一下就给我跪下了,说:“六爷,您抬抬手,放过我。”
我愣了一下说:“怎么了?”
钱上说了,去了上百号子人,直接就把粮仓的粮食拉走了,还死了几个人。
我一听,一下就明白了,是谈大炮干的。
我说:“那你等什么呢?还不跑路?想着还你呢?”
钱上一听,愣了半天,撒腿就跑了。
后来我听说了,钱上的粮食全部被抢走了,给宁少将送去了,那儿养着兵呢!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水是太深了,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淹死。
这谈大炮这样做,也是有意给我看的。
这个时候我也知道了,官鼓儿一声响,黄金逾万两,商鼓两声如炸雷,自有商人把泪垂,市井小鼓儿满街锤,不管你谁是谁。
有点可怕呀!
如此说来,谈大炮并没有让我真正的进入官鼓儿,但是,也一点一点的把我推进这个大坑里。
我除了去了一次津海道,帮着运回来两箱子东西,其它的我没干。
我就有了这样的大院子,还有大洋,车,这都不是你白拿的。
我很清楚。
官鼓儿无声,要命,商鼓儿无音,夺财,市井鼓儿,叮咚响,糊口。
我心里其实挺焦虑的,下面的步,我是一步也看不明白。
那个提醒我,官鼓善打的人,是谁呢?
我找少小年喝酒,他背着蓝布包,拿着小鼓儿,一直就这种状态。
但是,看少小年,活得舒服,我是在水深火热中。
我问少小年,怎么样?
少小年说:“在晓市撸了一件货。“
他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布包,打开,一个珠子。
这珠子我不上手,看了半天说:“是冠上的珠子。“
少小年说:“确实是,这颗珠子是主珠,估计能卖上一百大洋。“
我问:“何处出来的?“
少小年说:“现在有人开始暗中调查了,应该有这个冠的人家,看这珠子,应该是原来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的,我记得,在热河的冷宫,有一个冷夫人,传说,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最后被陷害,打入冷宫,走的时候,只带这么一个冠。“
少小年所说的,只是一个传说。
我问:“什么人在打听?“
少小年摇头,说:“不清楚,我也在打听,不敢明打听。“
我问:“用我帮忙不?“
少小年说:“不用,我不想粘上官鼓儿,何况这东西,我想卖你,给我六十块大洋就成。“
我问:“那你不是亏了?“
少小年说:“我拿着,不敢出,捂着还是祸,你有那么大的碗。“
我听着别扭,这好像是在骂我一样。
我说:“那我就收了。“
珠子我放到包里,喝酒。
少小年说:“有一个人想见你。”
胭脂胡同39号。
我没问是谁,少小年想说就说了。
喝完酒,出来,少小年小声说:“天黑去,别开车。”
少小年打着鼓儿走了,他其实,现在根本就不用再打市井鼓儿了,完全可以盘一个铺子,干点其它的。
打鼓儿,确实是辛苦,还有危险。
我回家,吃过晚饭,说有点事儿。
到胭脂胡同39号。
敲门,半天没有人应声,我推了一下门,开了。
我进去,站在院子里喊:“有人吗?”
屋子里传出来一个人的声音:“进来吧。”
那声音我是太熟悉了。
我愣住了,是瞎眼于的声音。
我听错了吗?
他还敢找我?
我开门进去,果然是瞎眼于,自己在喝酒。
我站着看,瞎眼于说:“站着发什么呆?过来喝酒。“
我坐下,倒上酒,我并不着急,等着他给我解释。
瞎眼于说:“我不得不出来了。“
我心想,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不出来,我也不想找你了,坑我了,你也教会了我很多。
喝酒,瞎眼于说:“我再不出来,你就容易出大的问题了。”
我说:“提醒我官鼓善打的是你吧?”
瞎眼于说:“是呀,就大兴钱上的事情,你本身做得没错,但是你不应该和谈山讲,就是他问你,也不应该,钱上所做之事,那白刚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是他们商家之间的事儿,你来我往的,说不上是什么好人,恶人的,可是你把人家彻底的给毁了,这就留下了隐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你不善打,也罢了,罪打必报。”琇書網
我说:“你所做的事情,我到是想听个解释。”
瞎眼于说:“唉,你到现在也是没有明白,你所有的钱,我一个子儿都没动,都给你保管着呢,我这样做,就是你势头过了,王爷府你买下来了,还有两个铺子,手里还有东西,这些你当别人瞎子吗?在京城,没有人敢说自己最大,谈山也是如此,有一个人盯上你了,一个市井鼓儿,打得太大了,扎眼了,这个人就是麻相,麻子,一个官商上下跳动的人。”
我听说过麻相,麻子,满脸的麻子,说是心恨手黑。
这瞎眼于眼睛瞎,竟然什么都知道。
我说:“不是编瞎话吧?”
瞎眼于说:“你既然认我当爹了,我就得拿你当儿子,我知道这件事,马上就那样做了,那麻子也就没有咬死你,但是这件事,谈大炮也知道了,他和麻子不合,他知道你聪明,也有能力,就把你弄到了他哪儿,说白了,你就是一杆枪,一枚棋子,不过你也不用害怕,你也有翻身之时。“
我看着瞎眼于,敢情,这都是为了我,真的吗?
瞎眼于告诉我,所有的钱,都在这儿存着,随时可以用。
我以为瞎眼于诈了我一笔钱,跑路养老了。
我说:“那我下一步怎么办呢?”
瞎眼于说:“柳小絮你应该是认识的,但是她你不能动,那是谈大炮的人,柳小絮身边有一个叫紫秋的人,和柳小絮关系非常的好,我已经和她谈好了,以后你有事,就先去哪儿坐坐,然后带着她来这儿,掩人耳目。”
我明白了。
但是,我并没有完全相信瞎眼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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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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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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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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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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