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承着,白蕊瞪了他几次,他装着没看见。
我问:“你是有事吧?”
白迟说:“姐夫,真有点事,当然,在我这儿叫事,在您这儿就不叫事儿了,我欠了人家点钱。”
白蕊说:“你一天能干点正事不?”
我摆了一下手问:“多少?”
白迟说:“二百大洋。”
我一愣,这可不少。
我说:“你欠了这么多?”
白迟说:“欠了一百多大洋,您给一个整数,我平时也得花。”
我让管家拿了二百大洋,这小子拿着就跑了。
白蕊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以后不准再给,管家,以后他再来,不让进来。”
我说:“算了,他是你弟弟。”
白蕊生气,不说话。
我说:“别生气了,你回来也有一段日子了,空了回娘家看看,送点钱过去。“
白蕊说:“我不回去。“
我知道,白蕊生气。
少小年来找我,我出去了。wWW.ΧìǔΜЬ.CǒΜ
去酒馆,少小年说:“昨天夜里,不知道谁扔进院子时一封信,上面写着转交给你,挺奇怪的,不直接送到你哪儿,让我转。“
信拿出来,封着,上面写着,转交小六子。
我打开看,写着:官鼓儿,要善鼓,才善终。
很简单,看这字,不知道是谁写的,我看完,烧掉了。
少小年在慢慢的恢复着原来的样子。
我问:“小年,这段时间,打鼓儿,怎么样?“
少小年说:“不太好,京城的货越来越少了,总是去晓市,到是有货,我不敢撸,怕被找上门儿。“
我说:“差不多,就撸,明天我跟你去晓市,在市口等我。“
少小年点头。
那天回家,白蕊的大哥在。
白蕊的大哥,还没参与白蕊的事情,到是说让白蕊回来跟着我过,日子就是穷穷富富的。
我让管家安排了酒菜。
白蕊的大哥,有话没说出来,我问了。
我说:“大哥,您有事就说吧,也不是外人。“
白蕊的大哥说:“我的米行让你给坑了。“
白蕊的大哥开了一家米行,米里让我给弄了沙子,一万斤的米。
买了米的人,就把米行给砸了,现在在返钱,可是钱不凑手,都在米里了。
我说:“你买米的时候,就有?“
白蕊的大哥点头。
我问:“米从什么地方进的?“
白蕊的大哥说:“大兴县,钱上。“
我说:“知道这事了,管家,拿四百大洋。“
一块大洋能买三十斤米,赔人家的,砸的了东西还要收拾一下,给了四百大洋。
白蕊说:“到时候你可得还,我们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
我说:“还什么还?自己的哥哥。“
白蕊瞪了我一眼。
白蕊的大哥走了,我就琢磨这件事。
第二天,开车找少小年,我问这事,他说:“这米行的事,不懂。“
我说:“你敢跟我去大兴找钱上不?“
少小年说:“我敢是敢,可是我的腿脚的,打起来,也不成呀,面子也撑不住,我到是觉得四鬼可以。”
我说:“你少跟我提四鬼。”
我听少小年的话儿,就知道,四鬼是让少小年跟我说事了。
少小年说:“我觉得你心胸挺大的,不至于吧?怎么也是你徒弟,现在他们的地界都没有,不让他们混鼓,一天就卖苦力了。”
我犹豫着,想想,这四鬼还是没大问题的。
晚上,我找了四鬼,请他们喝的酒,说明天跟我去大兴。
四鬼年轻气盛,经历了这场风波后,也懂得了,打鼓儿,并没有那么简单,现在他们是处于无地界,无鼓可打的境地。
这也是他们想重新跟着我的原因,但是就人品来说,我还是得考虑,人心如网似织。
大兴钱上,有粮仓,看这架势,势力也不算小了。
如果不是看在白蕊的面子上,我断然不会出这个道儿摆事。
要是在以前,我没有这个能力,现在谈大炮让我明白,大部分人还是给这个面儿的。
粮仓外面,我们被拦下了,我说找钱上。
守粮仓门的几个人看着我们,一个人说:“钱爷的大号你也敢这样呢?”
我说:“你告诉钱上,有人找他。”
我坐到一边,点上烟,那些人大概是看到我开的车,知道不好惹。
因为那个时候,能有车的人,非贵即权。
钱上来了,后面跟了十几个人。
他走到我面前,问:“你是谁呀?”
我说:“别管我是谁,京城白家米行,一万斤米,都掺进了沙子,我只说这事。”
钱上看了我半天说:“你这是为人出头呗?”
我说:“我娶了白家的姑娘,我自然要出这个头了。”
钱上说:“我不认识你,抓起来。”
钱上看了一眼车,说抓人。
四鬼就把我围在中间。
我说:“钱上,你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钱上看了我半天,摆了一下手说:“请到客厅。”
说是请,实际就是被弄到了客厅,不过到是客气了,让人泡上茶。
钱上说:“你是谁,总得告诉我吧?”
我说:“我是谈山的人。“
我不说实话,容易把我们弄死,那死也是白死了。
钱上一听谈山谈大炮,愣了半天说:“当真?“
我说:“你可以给谈山打电话。“
钱上手哆嗦了一下,我料他没这个胆子打。
我说:“那我打?“
钱上摇头,说:“白刚得罪人了,我也是拿了钱,办的事儿。”
我说:“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没空。”
钱上说:“那您想……”
我说:“重新发一万斤米,损失拿一百大洋,以后的粮食要最优惠的,价格最便宜的,而且第一时间发货。”
钱上说:“米我补,这一百大洋算什么损失?”
我说:“米店名声坏了,店让人砸了,要你一百大洋多吗?”
钱上犹豫,我站起来说:“我不跟你废话,我回去和谈山说这事儿。”
我起身就走,钱上马就说:“好,马上办。”
大洋拿来了,说米马上就发。
我上车看到钱上嘴动着,骂我是一条狗,我看得清楚。
我从车上又下来了,走到钱上身边,站了一会儿,上去一个嘴巴子,他后面的二十多个人,就要上来。
钱上摆了一下手,我说:“钱上,你骂我,好,我让你这个人渣受点罪,等着。”
我上车,开车回去了。
回去后,我去了白刚的米行,把一百大洋给他,告诉他,钱上一万斤米已经发货了。
白刚说:“钱上在大兴是一霸,没再招惹他了,最多我就是换一个行当。”
我没说话,开车回家。
白蕊弄了一条小狗。
我问:“哪儿弄来的?”
白蕊说:“木头送来的,说是谈山让送来的,说你忙,怕我一个人孤单。”
这狗很纯,不好弄到,不是钱儿的事儿。
其实,我并没有想把钱上怎么样,就是吓唬他一下,让他少干点损事儿。
但是,我没有想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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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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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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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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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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