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您别,我要是要,但是我得给钱,我赚点,这总行了吧?”
姑娘的爹说:“不行。”
这脾气。
这家姓钱,姑娘叫钱小榆。
喝完酒,东西给我放包里。
我拿了,直接到流离厂换了钱,我是真的着急,我想,我得有钱,没钱我接不回白蕊。
那白家人,可以说,势力,但是白蕊不。
这打鼓儿,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
想到信鼓,这个可不可以呢?
我不知道,把我的信造名而出,会得到什么呢?
其它鼓人的打击?还是收获万千呢?
不做永远也不知道。
我试着做了一鼓儿,活儿真不大,十一二块大洋。
我跟人家说了,人家竟然不相信,说我扯蛋。
人心不古呀!
信已失,难成信,别再出什么花儿了,自己几斤几两的得掂量清楚了。
我一点一点的在积攒着,想一口成肥,那得有那个命,没有那个命,你就别扯犊子。
打鼓儿,不立信。
我感觉我的所有一切,似乎都被安排了一样。
阳春雪的爹,白蕊的爷爷,这有点太巧了。
还有所有的分崩离析,都是非常的奇怪。
瞎眼于是不见了踪影,去晓市多少次,没看到瞎眼于。
我去白蕊家门口,呆了一会,我想白蕊。
可是我见不到白蕊。
白家人这么做,也不是没道理,白蕊跟着我就是受罪,也好,想开了,也没有什么错。
谈大炮让人来找我,两个人,让我去喝酒。
我看这意思,我要不去,能绑着我去。
我去了,谈大炮身边竟然是柳小絮,胭脂胡同。
柳小絮装着不认识我,我也不能说认识她。
喝酒,谈大炮说:“我愿意跟你聊天,有意思。”
你一个有意思,就把我叫来了,我得忙乎我的嘴。
闲聊,就聊到了打鼓儿这上面来。
谈大炮说:“你这市井鼓这样,得打一辈子,最后也就混个嘴,这样不行。”
我到是想行了,可是我得有办法呀!
谈大炮说:“市井鼓,不过就是井底之蛙,看到的天,巴掌大小,你跟我得了。”琇書蛧
我一听,这事不对呀,我跟着你,容易死得快。
我没应,说容我想想。
谈大炮跟我说,他是兰鼓儿。
我当时就愣住了,从来没听过说兰鼓儿,这鼓也分颜色?
谈大炮说,官儿鼓,分黄兰白红。
这是八旗分呢!
我一下明白了,原来竟然会是这样,这鼓儿就是说,也分着级别的?
如此说来,我真的就是井底之蛙了。
谈大炮说,一色一鼓儿,跟了他,让我喝香的,吃辣的,那白家人……
他下面的话没说,我也明白。
这货竟然把我查个底儿掉。
喝得有点发蒙,我离开谈大炮那儿,晃着回家的。
瞎眼于跟我说过,不沾官鼓,不碰商鼓,方得一静,一安。
这官鼓水深似海,商鼓人心如针。
瞎眼于虽然是坑了我,但是他还是真的教了我不少的东西。
如此这样,我是不能答应谈大炮的。
但是,这谈大炮是没完了,三天两头的不找我喝酒,不提入伙的事儿。
这明显的就是想让我入官鼓。
如此来讲,我就入海如深。
我每天依然是打鼓儿,走胡同,脑袋也是乱七八糟的。
那谈大炮说得也没错,我打市井鼓,最多就混成了刘德为的样子,最后也许刘德为的下场一样,一场空如野,命也丢了。
有钱了,保不住自己的命,这也是问题。
但是官鼓和商鼓的可怕,我也应该能想得到。
谈大炮派人来找我,我没有去,说有事,然后就躲开了。
我换了一个地方,租的房子。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看到谈大炮派来的两个人,站在门口。
你大爷的,这是逼宫呀!
我不得不去。
和谈大炮喝酒,我也表示了,不想入官鼓,因为我玩不起。
谈大炮不高兴了,说:“你一个人玩,也没有意思,你老婆白蕊,就是想着你东山再起,把她接回家,可是就凭你现在,再来个三五年都不一定能接回家的,那白蕊就不定是谁的老婆了。”
我听着,不说话。
谈大炮又说:“其实,你打市井鼓,是非常的成功的,你扎野也不错,有狠劲儿,但是,你一旦超过了市井鼓的限度,成为富人,那官鼓,商鼓可就看不下去了,你所得最后都是别人的,做嫁衣,除非你安心于市井之鼓,胳膊和大腿,哪个粗,你应该是明白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开始犹豫了。
谈大炮说:“我不逼你,你不是想胡雨石家的耳房吗?”
这个他都知道?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谈大炮说:“就市井鼓那点事儿,我全门儿清,我有几个耳朵,就在下面,什么事我都清楚,没有耳朵,怎么混?”
我听着,琢磨着,刘德为惦记着胡雨石家的耳房,六七年,没成,这谈大炮竟然也知道这事,而且人家说,马上拿下。
我想了半天说:“让我再想想。”
谈大炮说:“我任你跑到天边,三天时间。”
给我开了时间了。
我离开谈大炮家,琢磨着,这货是盯死我了,看来我是太出头了。
我去了胭脂胡同,在晚上九点之后。
我找柳小絮。
柳小絮陪着人,陪着的人竟然是少小年。
我坐等。
少小年出来,看到我,过来了,说:“哟,小六子,六爷,也来风花了?”
我说:“我只有雪月,没有风花。”
少小年骂了我一句什么,走了,你大爷的,少小年,你给我做套,让我钻,现在还牛逼了。
我转身走了,本想找柳小絮和谈大炮说一下,看看能不能别让他盯着我了,让他换一个人。
少小年让我放弃了这种想法,甚至当时就在想,我答应谈大炮。
出来,进酒馆,我清醒了,入官鼓,则是没身之为。
我想着,琢磨着,谈大炮说得没错,白蕊能等,可是她家人不能让她等,有机会,就会再嫁。
逼嫁。
想想,我手脚发软。
第二天,我去了白家。
老白头看到我,阴着脸子,问我干什么?
我说:“和你谈谈。”
老白头让我进去了,在客厅,谈的。
我的意思是,带白蕊回家,我可以买宅子。
老白头说:“回家受罪吗?你得了吧,一个打鼓儿的,当初我就没看好你,你算什么东西呀?”
极尽讽刺之能事。
没有想到,白蕊的弟弟白迟回来了,看到我,就来打我,骂着我,说我是混蛋,让我滚。
我被抽了几个嘴巴子,挨了几脚,我没有见到白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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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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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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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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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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