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搭在小时的肩膀上迫使她看着自己,道:“你最好不要想着瞒我。做错事挨打我管不着,但要是受了欺负只知道忍着,那不是我的作风。”
“我也不会再与这样的人做朋友。”她又补充了句。
“你…,你别生气。”几间苏翎颜怒了,小时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飙,她随便抬手用衣袖擦着,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句话卡在嗓间半天哽咽着说不出来。
“别哭了。”苏翎颜也不会安慰人,见状,也不好再发脾气。她抽了张纸递给小时,示意她擦擦眼泪。
用袖子擦,回头眼睛感染了怎么办?
又等了好一会儿,小时才绊绊拉拉的说出发生的事。
原来是今天小鱼也想跟着工头儿去枯树坳,工头儿没有带他,却带了苏翎颜去。
小鱼当下认定是苏翎颜有意和他作对,但是又怵上一次苏翎颜的教训,所以只敢趁着她不再来小时家里耀武扬威了一番,抢走了苏翎颜给小时的那些糖果。
“就这些?”苏翎颜眯了眯眼睛,这会儿她已经拉了小时坐在凉棚里,她坐在桌子上,小时坐在凳子上,借着微弱的月光,她可还看得见她脸上的伤。
没错,小鱼确实是动手了。甚至还用了武器“柴火棍”,他借此来威胁小时:以后要是再敢跟着苏翎颜混,要是再敢私藏好东西不给他,他会揍得更狠!
呵哟!苏翎颜简直要被他气得无语了。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地痞流氓收保护费,还是山大王收进贡!
不过是看着他年纪尚小,所以没怎么下手罢了,还真他娘的蹬鼻子赏脸了。
“入室抢劫”还打人,反了他了!
“好了,别哭了。”苏翎颜起身,从自己放在地上的一堆东西里拿出来买给小时的东西,然后又给了了她三百五十文钱。
“这…这些都是我的?”小时有点不敢相信。
苏翎颜解释是自己说动了老平头收下竹帘子,所以这些钱都是正儿八经的来源。
小时这才破涕为笑。
“我问你,你就这么甘心被人欺负?”苏翎颜见她心情好一些了,才话归正题。
“不然还能怎么样?”小时的情绪又低了下去,她娘说过鱼婆子是媒婆,小鱼他们家就是再不济也比他们家情况好,所以让小时处处能忍就忍着。
可眼下,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还要忍?
苏翎颜特别看不惯懦弱的人,那些恶人就是被他们惯出来的。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人人生来平等,没有谁欠了谁的说法。”苏翎颜尽量缓着自己的语气,道:“你以为你这样忍着,这样讨好着。鱼婆子会给你牵一门好姻缘,小鱼就不会再欺负你?不,你这样其实是在告诉他们,你很好欺负。”
小时这次好像懂了一些,沉默了好半晌没说话。
“行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说罢,苏翎颜再次起身拿起剩下的东西便走了。
小时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交给她来办是什么意思?她是要替自己出头么?
临进门之前她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了一篮子鸡蛋,等苏翎颜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了家的时候,苏老大他们已经吃过晚饭了,但周秀给她留了饭。
苏三妹不在家。
苏翎颜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她也顾不上吃饭急忙把那些东西交给苏老大和周秀,还交给了他们三百文钱,理由当然是卖竹帘子赚的。她又简单的说了自己被客栈的人邀去做饭的事,苏老大很是欣喜:她家女儿就是能干!
苏老大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让周秀给他弄了两个下酒菜。
再晚一些的时候苏三妹回来了,她穿着一身崭新的淡粉色褂子,衣襟处还绣着花儿,只不过这件衣裳应该是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做的,这些年她肥了很多,这会儿胸前的扣子都扣得很费力。
苏翎颜见状,庆幸自己把李爷给的那匹淡粉色的布给收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她和鱼婆子介绍的那家见面去了,感觉还不错,所以整个人看上去红光满面。
苏三妹前脚才进门,后脚“嘭”地一声,苏家的门就再次被踹开。
苏翎颜正吃饭呢,被这样一吓差点儿条件反射般从做出从腰间拔枪的姿势来。
又是鱼婆子!
苏翎颜脸色一沉:这一池子鱼还有完没完了,逼急了她全给它们捞出来炸了!
这次鱼婆子是冲着苏三妹来的,她不由分说上来就揪着苏三妹的新褂子,抡着藏污纳垢的指甲就朝着苏三妹的脸招呼过去。
苏三妹当然不会是让自己吃亏的主儿,反手一把抓住鱼婆子的头发,两人直接开打。
她们两个狗咬狗,苏翎颜怕祸及到自己,直接端了碗站得远远的。
今天周秀做的是白米粥,这玩意儿放在这个时代可稀罕的很,苏翎颜可不想浪费了。
从两人你你一句“我挠死你个黑心烂肺的”我一句“我打死你个臭婆娘”的叫唤中,苏翎颜大概知道了发生的事。
小鱼从下午开始的时候就开始拉肚子,鱼婆子认定是因为苏三妹给的肉出了问题,所以上门来找茬了。
苏三妹还委屈呢,她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肉都给了他们家了,现在反被反咬一口。
苏翎颜想了想,现在是三伏天,也不知道苏三妹把肉放在哪里,条件卫生不卫生,放了这么多天,估计早该变质了。
就是她另给苏老大和周秀做的,吃最后一点儿的时候她都感觉有一些酸味。
两人谁都不肯让步,鱼婆子当然知道苏三妹没钱,非嚷嚷着要苏家赔钱。苏三妹不肯吃亏,拿了扫帚怒目龇牙的往院子里一站,活像贴在门上辟邪的那位。
这么一看,苏翎颜倒是觉得苏三妹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是有几分硬气的。
虽然是以泼辣居多。
至于小鱼,哼哼,说他现世报也不为过。
苏老大和周秀被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也急忙出来拉架。
周秀的提议下,苏三妹终于肯把藏在房间里的肉拿出来。
罐子掀开的那一刻……我去,这味道!
苏翎颜刚喝了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儿吐了!
一阵微生物发酵的味道传出来,臭味伴随着酸味。苏翎颜就好奇了,苏三妹成天放这么一罐子东西在房间里,难道就没闻到些什么味道?m.xiumb.com
“一家天杀的啊!”鱼婆子见状直接把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赖,“枉我好心好意的给你苏三妹介绍姻缘,你就这样害我家的独苗啊!”
等等,苏老大和周秀蒙住了:给苏三妹牵姻缘,这又是哪一出?
苏翎颜第一个反应过来前因后果。
苏三妹把那一坛子肉勾蛋当成了宝贝,估计每天在梦里都惦记着,这样的话,即使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她估计也不愿意想是东西坏了,更舍不得把那些东西倒了。
而对于小鱼,那也是好东西,所以吃的时候他即使察觉到了不对劲,也仍然继续吃了。
说到底,两方都有责任。
可现在鱼婆子这么歇斯底里的往地上一坐,出事的又是小鱼,搞得好像都是苏家的不是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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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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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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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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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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