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并没有打算做出什么反应来,仍然半心半意的和李爷说着话。
“丫头,有事的话就可以先起身离去。”她的一瞬的失神并没有逃过李爷的眼睛。他说道,用一种很体谅人的温和口吻。
“抱歉。”苏翎颜低了地头,她似乎感觉自己不应该在和李爷聊天的时候走神。
她起了身,因为工头儿已经看向了她,眸光里满是提醒。
工头儿当然也知道李爷身份不一般,但在他眼里,李爷充其量就能在清远县呼喝两句,而楼上的可是代表了东河郡府。
“如果有缘,希望我们还能聊天。”李爷突然说道,让苏翎颜对这个有一番绅士气度的老头莫名放下了些防备。
“希望吧。”她笑了笑,道:“也但愿有一天您能找到您要要找的人。”
工头儿早已在上楼梯的地上等着苏翎颜了,他这一刻甚至觉得苏翎颜是得到上天眷顾了,先是东河郡府的贵人,再是李爷。
“刘叔,您先去把牛车赶来,我们一会儿直接回家。”苏翎颜说着,朝着楼梯上走去。
高级雅间里,顾流年的眼睛已经要能把门给看出来一个洞来。
但是当门被人推开的时候,他还是故作淡定的坐在靠窗古木桌前,悠悠的摇着折扇。
“你找我?”苏翎颜直接开门见山,“在佃农村的时候,是你让工头儿来我家的,白天我收拾那几个小孩子的时候,也是你在一旁观看,是吧?”
她倒是也想弄清楚,对这个人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顾流年顿了顿后,扭过头看了苏翎颜一眼,然后用一种“尔等凡人快来拜见本大仙”的表情夹杂着故作清冷的语气说道:“嗯。”
“为什么?”苏翎颜就站在进门的地方我,不咸不淡的问道。
为什么,顾流年也想着问自己是因为什么。
不过等等,她这是什么态度?明明是自己好心好意的帮她解决了一个麻烦!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闷了好一会儿后,顾流年才置气似的说出来了这句话。
苏翎颜明明应该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按说佃农出身谁人不想借着贵人从此脱离农籍平步青云?可她怎么就偏偏对自己这么冷淡?
其实苏翎颜也在暗自打量着顾流年,她的眉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蹙了起来。
从顾流年的一举一动来看,她有一种直觉:他绝对不是一个小家仆这样简单。
一来一个小小家丁根本不敢这么放肆,既然是为郡府效力便必然有担侍的东西,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更多的则是洒脱,而他这一身华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随便穿得起的。
苏翎颜讨厌那种别人对自己的底细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自己却看不清对方的感觉。
那会让她有一种很猎物被猎人盯上的感觉。
所以从一进来到现在她满满的都是戒备。
但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又心地纯良没有多大的敌意,又想起来他毕竟是帮过自己,苏翎颜才放松了点儿,道:“但还是要多谢你。”
她把手背在身后,意识进入空间里找了两袋牛肉干以及一些精致的糕点,走上前放在顾流年的桌子上,道:“这些是我的小小心意,你收下吧。”
哼哼…顾流年心底冷哼着,面上也没掩饰自己的不高兴:他堂堂承琰君,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这点儿小东西还入不了他的眼。
不过,这似乎是一次机会。反正他一个人呆在这里也很无聊。反正他解释不了,也控住不住对苏翎颜的注意。
思及此,顾流年故作镇定冷哼了两声,道:“我不需要这些,不过你若是真的想感谢我,正好我十分吃不惯这里的饭食,不如你每天来这里给我做饭,工钱我照付你就是了。”
做饭?苏翎颜心底笑了笑,他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她一个连生火都不会的人,还指望她能做出来什么能吃的东西?
不过再一想,正好她答应了蜗牛会在这里给他提供东西,这正好是个理由。
“好啊。”苏翎颜笑了笑,道:“只要,你不嫌弃我做的饭比这里的厨子难吃。”
顾流年被她的这一抹笑弄得整个人后背一阵发凉。但他还是强装淡定点了点头。
苏翎颜还是把那些东西留了下来,她望向了靠近窗户的位置,发现李爷已经不见了踪影。wWW.ΧìǔΜЬ.CǒΜ
倒是工头儿,已经赶着牛车在客栈门口等了她半天。
苏翎颜还没到牛车旁,工头儿就一把拉过了她,语气诚惶诚恐,一副像是要把她供着的样子问道:“丫头啊,你是不是做过些什么事没告诉刘叔?”
“没有啊。”苏翎颜心虚的应着,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心下想着难道是她给蜗牛提供雪糕的事被工头儿发现了。
“那就怪了。”工头儿并未起疑,而是神神叨叨的指了指放在牛车上的东西,道:“刚才李爷突然差人送来了这些布匹,说是送给你让你做两身衣裳的。”
“是么?”苏翎颜狐疑着走过去,掀开盖在上面的篷布一看,一匹淡粉色,一匹淡蓝色,还有一匹黑色的,总共三匹都是棉布。
而枯树坳这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卖给佃农的,一般的布匹都是蓝色灰色或者黑色这类耐脏的居多,那两匹淡粉色和淡蓝色的布应该是李爷从清远县拿来的。
才见了一面就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人还已经走了,苏翎颜就是想还也没地方去还。
她笑了笑,不动声色把那匹淡粉色的布收进空间找了一匹枣红色的换上。
这样的话,枣红色的能给周秀,黑色的是苏老大的,淡蓝色的是她的,正好。
亏得当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工头儿上了年纪眼神也不太好,所以没有多追究些什么。
在回去的途中,苏翎颜提及自己以后恐怕得跟着枯树坳里雇佣的那些每日往返佃农村。
她对工头儿说出了那神秘人雇佣自己去做饭的时候,正在赶着牛车的工头儿险些失控把车给赶到田地里去。
不得了不得了了。
工头儿心下想着,他们这佃农村看来是要出真正的贵人了,这苏家丫头是真的不凡啊!
等两人回到佃农村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苏老大和周秀回来的时候没见到苏翎颜,去问了小时才知道她的去向。
苏翎颜抱从枯树坳里买的一堆东西往自己家走。
那些竹帘子大部分都是小时做的,竹帘子一共卖了五百文,她想着给小时三百五十文钱。还有她给她的买的零嘴,小时见到了一定很高兴!
但是当苏翎颜到了小时家里的时候,却发现小时正躲在院子的角落里抹眼泪。
“这是怎么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过去问道。
见来人是苏翎颜,小时急忙用袖子胡乱的擦拭着眼泪,强行掩饰,道:“没什么,我刚才…刚才烧火的时候被呛着了。”
苏翎颜信她才怪了,她说话的声音里,可还带着哭腔。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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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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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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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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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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