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干嘛,”
“来找你聊聊,”
“哦,”
易宁走到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还没想好,反正现在还不打算回去,”她摘下眼镜,捏捏鼻梁。
“那阎烈和顾卿溪的态度,你都瞧见了,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顾卿溪那边我说的很清楚了,不可能复合的,不管是分手前还是分手后,我和他之间几乎都要撕破脸皮,所有难听的话说了太多,怎么可能和好,
我现在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老朋友,仅此而已,”
“那阎烈呢,”他追问一句,
她沉默了,一时语塞。
阎烈呢?
自己对阎烈的感觉又是什么样呢?
易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我以前为什么会嫁给他?”
易宁掰着手指开口:“他长得帅,长得比那些明星都好看;家世好,毕竟是南川的阎家,性格好,特别包容你。”
易安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咂摸道:“我也觉得他长得好,腿长腰细的,皮肤也白,好看得很。”
“那你说我和他,谁先追谁的啊?”
“他是不是觉得我有有趣的灵魂,然后天天追在我后面,要和我在一起,”易安说到这,颇为得意的笑笑,
易宁没好气,翻个白眼,心想自己怎么有个这样蠢且不自知的妹妹,“是你追在人家后面,有趣的灵魂管什么用,你没有好看的皮囊,”
易安摸摸自己脸蛋,心想,的确这样,自己的确不算特别好看,
那问题来了诶,
阎烈为什么要和自己在一起,
易宁说,你问谁啊?
你自己去问他,喜欢你什么?
喜欢你脾气差,还是吃的多,还是会耍小脾气,还是喜欢无理取闹?
???
您有事么?
易安说,你就会挤兑我,甭管以前还是现在,你就知道挤兑我,
她没了和他继续聊下去的想法,把脑袋缩进了被窝。不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她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塑料板凳里,
喝了一口啤酒,脑子昏昏沉沉的,一个后仰,身体控制不住的跟着板凳一起往后跌,她以为自己就要摔倒了,意外,并没有后背着地的痛感,她看到了一双好看的眼睛,
然后易安从梦里醒了。
她缓了半天,口渴了,掀开被子准备出门拿杯水喝。
走廊的灯前天坏了,老板这几天忙着其他事情,还没来得及修,易安摸着黑凭着惯常的直觉往前走,快要到楼梯转角的时候,看见一个背影,那背影,肩宽腰窄,
看着看着,易安觉得自己口渴的更厉害,连带着久未出现的欲望都腾的一下子冒起来。
那人显然也是觉察到了背后的视线,转过身,却还没来得及看来人,就被人贴住了唇。
这个人太莽撞,把他一下子撞到了墙上,
阎烈的后背砰一声撞到了冰凉的墙壁上,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十分顺从的依着这深夜忽然出现的人,就算这人正在强吻自己。
阎烈倚在墙上,借着月光静静地看着这闭着眼睛的姑娘。
她的唇微微冰冷,盖在了自己的唇上。
求之不得啊。
日夜思念啊,琇書網
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
他却生生压住了所有沸腾的欲望,强忍住想要紧紧抱住她的双手,生怕吓走这个突然主动的姑娘。
易安终于不渴了,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轻薄的举动,立刻推开阎烈,转身就跑,
回到房间后背贴住房门却已经失魂落魄。
他看着那姑娘逃走的背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门内的易安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警告那不安分的心脏不要继续乱跳。
她轻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似乎还带着他的温度。
忘记的只是那些事情,那些无比熟悉的触感却牢固的刻在身体里。
她甚至可以用笔勾勒出阎烈的每一寸肌肤。
这一夜,易安睡得很好,一觉到了上午十点一刻,刷好牙洗好脸下楼的时候,先是伸出头看看阎烈在没在,她有些心虚,昨晚的事情,他认出自己没有?
如果他非要讨个说法,自己又该作何解释,她有些不安,还没抬脚,就看见明亮的楼道,阎烈插兜站在那。
他瞥她一眼,“他们出去玩了,你要是洗漱好了,就下来吃饭,”
“我,不饿……”她哪里敢现在和阎烈单独相处,转身就准备走,却被人眼疾手快的抓住手腕。
“下来吃饭,不饿也吃饭,”
她被拽着下楼,
阎烈没管她,自顾自的去了厨房,她亦步亦趋的跟着,站在厨房一角看着他忙活,
两人都安安静静地,不发一言。
她咬着自己的食指,心里琢磨着他到底认出自己没有,
门外一声女音打破这样易安的沉思,“可以也给我准备一份早饭么?”
这人是前两天就来投宿的摄影师,来这边就是为了拍摄宣传用的照片,她的房间也在二楼,还在易安的房间隔壁,
厨房里突然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阎烈倒是没在意,只是那个年轻女孩子似笑非笑的开口,“帅哥,加个微信呗。”
易安楞了一下,现在年轻人都这样直接么,这个女孩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阎烈没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礼貌且温和,一贯疏远的态度,
这女孩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看了易安一眼,无声的挑衅,“可是我昨晚亲你,你并没有拒绝诶,我以为这算你给我的暗示,”
易安下意识的皱起眉,怎么变成她亲阎烈了?她亲阎烈了?在自己前面还是后面啊?她怎么能亲阎烈?阎烈没有拒绝?
阎烈这下可算是抬起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这个女孩,就移开视线,从冰箱里拿出一包挂面,一盒蔬菜。
“诶,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年轻的女孩似乎耐心不太好,
厨房里响起水开了的声音。
易安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不能继续呆在这当个电灯泡。
阎烈却忽地喊了她一声。“易安,”
嗯?“怎么了?”她定住脚步,
“你亲我,都不敢承认么?”他似是随口丢了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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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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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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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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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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