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还是那副表情,平平淡淡的看着阎烈,没一点的情绪,心里却想,什么好不好的,你在身边又怎么样?
纵使心里在吐槽,面上却温和有礼的开口,“不好意思,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易宁站在一边,就看见阎烈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却依旧好脾气的说,“我知道。”
然后坐到一边安静喝他的茶。
易宁赶紧对易安使眼色,心想你别继续往下说了,他千里迢迢的来看你,你一句轻飘飘的不记得了,多伤人心,
易安准确接收到了易宁的暗示。
退到一边,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单反,里面都是拍摄下来的风景照。
她前两天贪凉,感冒一直没好,眼下吃了感冒药,药劲来了,昏昏沉沉,便对着易宁说了句,“我现在困了,要去楼上睡一会,你们自便,如果想出去逛逛,可以喊店里的小妹和你们一起。”xiumb.com
小妹其实是个男娃娃,今年刚过十六,生的水灵,比姑娘家还好看,大家便天天喊他小妹,小妹虽然长得好看,个性却是个顶个的爷们。
其实易宁和阎烈一进屋子,小妹眼神就跟着这两个从城里来的人了,据说还是大城市来的,果然气势都不一样诶。
城里人长得都帅的很,还高。
等易安上楼之后,小妹才捅了捅阎烈的胳膊肘,说:“你就是易姐姐的前夫?”
“是丈夫,”阎烈温和开口,纠正他的措辞。
又没离婚,怎么能算前。
一边的易宁捂着嘴笑,“但哥们,我可和你说实话,你在老头那,算是ex了。”
小妹挠头,ex是什么,
“就是前,过去,前任。”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阎烈声音隐有不悦。
易宁看了眼说话的人,伸手做了一个把嘴巴上拉锁的手势,
“我带你们出去逛逛吧,我们这虽然地方小,但是好玩可多,好看的也多。”小妹是个爽快个性,看阎烈个性温和,看易宁大大咧咧,主要他们是易安姐的亲戚,也愿意带他们两个出去转转。
她裹着被子,脑子里昏昏沉沉重的很,窗户也没关严实,一阵风刮进来,压不住嗓子里的痒,侧身躺着吭哧一下就狂咳了起来。
咳得满脸通红,好一会后才消停下来。缓了半天,也没好一些,她觉得自己浑身发烫。
估计是发烧了,易安撑着床头,坐起来,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拿玻璃杯,渴的厉害。
还没摸到水杯,忽然又是一阵狂咳,玻璃杯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渴就渴吧,裹上被子又躺下,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额头上一阵微凉,然后是温和的男声,“去医院好不好?”
阎烈是半途回来的,之前看她一直戴着口罩,不知道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路上听小妹说,易安前两天出去看雪,感冒了,小妹还说,这边什么都不怕,就怕感冒转成肺水肿。
他想了想还是半途折回来,却没想到看见易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阎烈坐在她身边,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烫手。
易安哼哼唧唧不愿意去医院,
“那喝不喝水。”阎烈拿了一条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她迷迷瞪瞪点头,只觉得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额头也凉凉的,比之前裹在被子里的时候舒服多了,处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伸手,然后抱着这个人。
阎烈慢慢去巴拉她的手,无奈的笑,“你拽着我,我怎么去给你倒水。”
无意识,不肯松手,
好在小妹和易宁也回来了。
两人站在门口,轻声问了句,“发烧了?”
阎烈点点头,“能帮我拿杯热水来么?”
等小妹把热水端过来放下,阎烈递到易安的唇边,开口,“喝点水。”
易安早上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衣换了一套新的,坐在床边,捏着自己的睡衣领口发呆,谁给自己换的衣服?
甩甩头试图仔细回忆昨天的事情,只记得自己似乎很难受,后来有个人来了,给自己喂药,还给自己端水喝,后来就不记得了,
她一摸额头,不烫了,昨天来势汹汹的感冒居然好了大半,只不过喉咙还是有些发疼,
下了楼,找了一圈子,也没见到人,她又去了厨房,也没人,锅里放着煮好的白粥,旁边还放着一小碗芝麻碎。
易安嘴刁,生病没有胃口的时候总喜欢喝白粥,但又不能只是白粥,一定要撒上芝麻和糖。芝麻还得是研磨碎的。
她伸手把芝麻加进去,是自己习惯的味道。
有时候是觉得自己有些奇怪的,身体似乎有记忆,对一些味道,对一些事情。
就比如昨天一直照顾自己的那个人,易安其实没看清,但她知道是阎烈,她的鼻子比记忆更直接,她可以熟悉的通过味道判断出,这个人是阎烈。
再比如,这碗白粥,以及研磨碎的芝麻糖,也一定是阎烈准备好的。
她来这这么久,没见客栈里谁做过,也不觉得易宁会做。
阎烈并没有经常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件事让易安觉得如释重负,毕竟不记得自己的丈夫是一件有些尴尬的事情。
他对自己很好,易安知道。
这样的好,到底是哪种好,易安形容不出来,但就是有着清楚的认知,他对自己很好。
小妹一大早就带着易宁和阎烈出门,说要带他们两去把山里藏着的腊肠拿回来,易安喜欢吃。
一听易安喜欢吃,本来不想去的两个人都跟着去了。
易宁和阎烈对这边人生地不熟,全靠着小妹走在前面带路。
越靠近山脚处,越看见很多相似的溶洞,
小妹告诉他们,这都是大自然的礼物,天然形成,只有在这土生土长的才能辨认出来每一个的不同,要是他们这样外面来的人,不注意的话很容易会迷路处出不来。
小妹显然对任何的地形地貌了如指掌,阎烈和易宁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三个人在绕来绕去的溶洞里前行,
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的时候,小妹终于找到了之前秋天的时候藏好的香肠。
喜滋滋的装进易宁背着的筐子里。
“我们走吧。”然后又带着两个人一步一步往外走。
易安等了好久,才看见三个人一起回来,阎烈的筐子里东西最少,易宁的筐子里东西最多。
她看了眼小妹,“干嘛去了?”
“把香肠拿回来。”
易安伸手,指指易宁的筐子,“为什么他的筐子里那么多,”
小妹小声说,因为他长得最结实,你看那胳膊那腿,多结实啊!
“那你怎么能把他们一起带去的?可都不是勤快人。”易安觉得稀奇,笑着问。
“还不是这小子说你喜欢吃!”易宁喘着粗气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然后把肩上的重负卸下来。
“我不喜欢吃,这腊肠是烟熏过得,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什么?”易宁暴躁起来了,追着小妹就要打,反应过来之后对着阎烈喊,“你不和我一起打这臭小子?”
“我知道,”他淡淡开口,眼神却是一直瞧着易安的,
“知道什么啊?”易宁也停下来,
阎烈不以为意的开口,“她不喜欢腊肠。”然后朝着易安的方向走过去,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嗯,不烫了。”
“.......”易宁仰天长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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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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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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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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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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