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段红说,“不行,易安,人家说少一毛钱都不行,你别说那么多了,快点给我打钱。”
“那就再拖几天,那个人是看你着急,想把大卫放出来,故意的,你耗几天,那边肯定会松口,”
段红一听易安这话,立刻发起火来,“你怎么这么自私,易安,你吃好住好,你不知道那警察局里面是什么环境,”
段红批判起易安的自私来振振有词,倒是一点不在乎暴露她自己的自私,
易安的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妈妈,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吧,我那点工资基本全部都给你了,我说什么了么?
我现在真的手里没有现金,你让我怎么给你?
我已经对你很尽心了,还要我怎么样?”
易安拖长声音,“我活的又有多好啊?我们别扯这些了,如果你还想从我这里拿到钱,我只有五万,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要继续逼我了,我没钱。”
段红犹豫一下:“五万就五万吧,你明天下午之前打给我的账户。”
上一秒还摆着一副十万欧少了一分都不行的姿态,转眼就变成了五万也可以。
挂断电话,易安立刻起身洗了一把冷水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愕然,又有点好笑,
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应对段红的奇怪逻辑,以为自己能做到心平气和,
但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手机直接转账了钱过去。
银行卡瞬间变得可怜巴巴。
易安对自己的家庭并没有多少的好感,和易妈妈一起生活的那几年是唯一的想起来的时候能觉得温暖的时光,易妈妈去世之后,她很少回家,生活得很马虎,
嫁给阎烈之后,才发现,他的生母竟然这样难缠,虽然婚前,阎烈已经做到了告知她自己生母的荒唐,但是易安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每每接到段红的电话,易安多少是觉得有些烦恼,段红的那些想法实在天马行空,最后都要归为艺术上,艺术有什么错?让你这样嘲讽?
你自己一把年纪还活的不切实际,还要说是为了艺术?
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
阎烈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心的问道,“你吃饭了么,要不要我给你煮点粥?”
易安勉强一笑:“我困了,不饿,睡觉了。”
手机却响了起来,阎烈下意识看了一眼,
上面的来电人备注是顾卿溪,
他下意识的皱眉。
她却挂断电话,
手机却在下一秒接着响起来,顾卿溪的风格一向如此,疯狂轰炸。
易安看了一眼阎烈,还是接通,突然烦躁。
“我听说你们栏目组有演员跳槽的事情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合适的演员,我也可以去你的栏目助演,”
“不需要,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帮我。”易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你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少了演员又怎么样,我还是能把节目继续做下去。”
阎烈直接去了书房,避开他们之间的谈话。
她恼怒地冲着电话那端的人,“我说过让你别多管闲事的吧,你算什么,多问我的事情,”
“你非要这样伤人么,我只是觉得你那么在乎收视率,要是输给一个新来的制片人,会不高兴,”
“我输给她?顾卿溪,既然我是易安,我就不会输。”
她的语气强硬,
顾卿溪的声音低下来,“易安,你永远这么自大。”
她重重挂断电话,直接把顾卿溪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
然后颓然坐倒在沙发里,双手捂住了脸。
她不是不能接受自己输,而是不能接受自己输给聂歆。
易安心里是要证明现在时一定是赢过过去时的。
她回到卧室的时候,阎烈正坐在床上翻看着手中的期刊。
易安瞥他一眼,掀开被子,
“易安,如果你有事,觉得我不懂,不告诉我,我可以理解的,”他合上手里的专业期刊,语气依旧平静,只是心里多少带了几分不快,
毕竟自己的妻子心情不好,打来电话的还是妻子的前男友,阎烈可没这么大度。
易安一扬下巴,轻笑一声,伸手去捏他的下颌,“怎么了,你是嫉妒顾卿溪打电话来?”
他反射性地后退了一些距离,
她更是觉得好笑,“你躲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亲爱的,你是吃醋了么?”
阎烈瞧着她那双含笑的眼,下意识的嘴硬不肯承认。
她手指摩挲着他的侧脸:“我一向不愿意把工作中的负面情绪带回家,这一点你是知道的,这次的事情说起来也没多复杂,无非是台里的领导重金聘请了一位归国的美女制片人,开了一档新的节目,和我同时段竞争收视率,然后顺口一提的是,原先定下来出演我的节目的几位演员纷纷跳槽到她的栏目了。”
阎烈愣了一瞬,怪不得电话里顾卿溪问她要不要助演。
“会对你造成影响么?”他是有点担心的。
她沉默了几秒但很快便笑笑,“影响么?谁知道呢!”狠狠咬了一下他的唇,
阎烈吃痛,却没推开她,
易安缓缓靠上来,眼神里的光仿若一个漩涡,深不可测。“阎烈,”她突然开口,话轻轻地,“有没后悔过跟我结婚?”
他看着她的眼睛,愣住了几秒,似乎是一时间没有消化她十分突然的这句话,敛眉看着她,声音低沉耐心,“为什么问这个问题?”m.χIùmЬ.CǒM
“只是突然想到,我们结婚两年多了,似乎还是不够了解彼此。比如我不知道你以前和谁交往过,到什么地步,爱的多轰轰烈烈,分手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
他抿着唇,没说话,
“如果你的前任忽然回来了,你们是不是还有挽回的可能。”易安在他沉默的间隙里,又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没有可能。”阎烈终于说话了。“你会给我这个机会么?易安,你不是说既然嫁给我,就绝对不许我反悔么?”
当初他求婚,她答应,还十分霸道的补充一句,阎烈,你既然对我求婚了,那以后可没有反悔的机会,我最讨厌被人抛弃,以后绝对不许你先离开我。
她的回忆被重新勾起,贴过去,吻向他的嘴唇。
易安的唇角微微弯起来,目光淡淡,
胳膊揽紧他,
是的,既然自己是易安,又怎么会给他后悔的机会,怎么会亲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旧情复燃,将他更严丝合缝地贴合着自己。
黑暗中两人吻得激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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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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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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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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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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