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易安居然连场面上惯常该有的维持脸面的举动都没有。m.xiumb.com
走出会议室,易安心情烦躁。
关于阎烈和聂歆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如果自己问他,他会给一个坦白,还是辩解?她讨厌自己现在这样胡乱猜测,却实在没法让自己真正做到无动于衷。
三名演员的临时跳槽不会是无缘无故,聂歆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她是故意让自己不痛快的,
易安站在办公室里,双手撑住额头,努力让自己找回一些冷静。
闭了闭眼,她打开电脑,想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有谁适合这个角色可以请来临时救场?
她努力的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但是可悲的是,眼前放着角色的简介,她却一点也没办法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这里,
过了十分钟,易安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直接把电源直接关了。
她回去云水湾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凌晨十二点,开门出去,入户的走廊内亮着灯,浴室也还亮着灯,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易安走至浴室,里面还一片朦胧,但却空无一人。
她看见洗衣篮里阎烈前几天脱下的衣服,负责打扫的阿姨最近家里有事,请了几天的假。
这衣服便一直放在这,并没处理。
米白色衬衫上的一点红色印记吸引了她的视线,她走过去伸手拎起来,衬衫的领口处有口红印。
易安忽然想到那天,在研究所门口看见聂歆和阎烈一起的画面。
应该是那一天,
聂歆的口红印在了阎烈的衬衫领口处,又要多亲密的举动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你回来了?”阎烈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站着,问了句。
“嗯,”她这么淡淡的说着话,压下心里那份快要发狂的不舒服,同时也压下了隐隐浮上心头的不耐烦。
易安不动声色的把手中的衬衫重新扔回篮子里,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他有着精致的五官,但却有着超出年龄的理智。
易安收回自己的目光,嘴唇抿成一道薄薄的弧线,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他察觉。
“你的节目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他伸手揉揉她的发顶。
她的眸瞳有着轻微的情绪波动,小声嗯了一下,
“没关系,你没必要那么在乎收视率,人活着,有输有赢很正常,”阎烈不是很懂她们平日里的工作,但是只是听她说过好多次,在台里,节目的收视率就是身为导演和制片人的底气。
收视率高,就是赢,收视率低,就是输。
几乎是瞬间,易安就吼了出来,“我不会输,我不能输。”她怎么能输给聂歆?
她望着他因为自己忽然发火而变得有些无措的表情,不禁更加心烦意乱。
他知道什么呢?
易安慢慢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脸色有丝不自然:“对不起我今天因为台里的事情心情不太好……”
“易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阎烈知道她虽然脾气火爆,但不是无缘无故就会发脾气的个性,更别说今天这种,一点前兆也没有的。
“没有,没有什么事情……”她闭口不谈聂歆现在已经是自己同事的事情。
易安还没想好怎么和自己的丈夫讨论关于他的前女友的事情。
起码现在还没办法做到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谈及。
她需要一些事情冷静冷静。
婚姻需要开诚布公,她不否认,但是易安现在自己脑子里面都是一锅粥,怎么开诚布公。
她进了衣帽间,准备拿睡衣去洗澡,手机再度响起,这次是阎烈的生母段红的电话,
阎烈的生母是个艺术家,热爱浪漫,至死不渝。
生下阎烈之后便把孩子丢在阎家,迅速和阎父办理了离婚手续,一个人去了法国,和自己的初恋法国男友潇洒自在的生活,
阎源的母亲是阎父现在的妻子,以前是个医生,个性温婉大方,说话温声细语,
在阎家颇受大家的尊重,对阎凌和阎烈的事情都十分的上心。
阎烈和段红的关系很不好,毕竟和一个在自己出生之后就很少和自己联系的母亲,有什么感情可言。
易安是避开阎烈接的电话,
“妈妈,有什么事吗?”
那边段红吞吞吐吐地说:“安安,我需要一点钱……大卫和别人打架,现在被起诉了,”
大卫是段红现在的男友,一个遇事冲动的法国人,
段红一般没事的时候可不会主动联系易安,她还怕易安要是烦自己总是麻烦,把自己这些事情全部告诉阎烈呢。
“需要多少,”易安按着眉心,早该想到的,段红不出问题,又怎么会联系自己,自从嫁给阎烈之后,易安好像变成了移动取款机。
她从没有告诉过阎烈这两年多的时间他的生母私下问自己要了多少钱,让自己处理了多少事情,
她不想让他不高兴。
“十万欧。”
段红抛过来一个数字,
易安顿时头大:“十万?”还是欧元,折算成人民币,那就是将近一百万,
那边段红激动起来,“易安,你可是导演,我在法国都能看到网页上出现关于你作为制片人的栏目介绍,你获奖无数,在业内又颇受认可,一百万对你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么?我真的很着急,大卫现在还被关着,”
你看看,她说的多轻松,一百万就是个小数字,
易安简直气得想笑,自己都自顾不暇,还要管这个管那个,真让人觉得反感,很想说一句,你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前前后后要了多少个一百万了,
我是个导演,又不是印钞机。
你今年贵庚呀,还玩什么冲动打架的戏码,
可是她还是没说出来,怕段红被伤自尊心,只有耐着性子问:“我现在暂时拿不出来这么多,”前段时间,易安把自己户头上的钱全部投资了理财产品,存的是半年,现在才第三个月,钱取不出来。
“你能不能和被打的人商量商量,五万行不行?”
段红在那边长吁短叹,“我问问,待会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易安坐在板凳上一个人又吃了一块巧克力,才觉得自己的心悸缓解了许多年,老实讲,她觉得阎烈有这样的亲妈,真是绝了。
五十几岁的人每天都在追求浪漫,和不同的男人谈恋爱,自己是个画家,却根本卖不出去几幅画,一年到头,还有那么多的花销,
这些花销都是易安私下补贴,
段红可不敢问阎凌和阎烈要,阎凌又没结婚,可不把易安当做移动atm么!
易安头痛地想,段红把自己到底当做什么?如果把自己当做他儿子的妻子,又怎么会不顾及一些脸面,她完全是把自己当做处理烂摊子的冤大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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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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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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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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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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