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悲痛,问道:“真的就没有解毒的方法吗?”
女巫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阿青,第一次为自己的医术感到无力:
“按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狼吻草毒性之烈,必定会有一种至柔之草可以克制它的毒性,只是我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找到。毕竟狼吻草的毒性太强,我不敢拿人来试药。万一我猜想的解毒药草是错的,那就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
再者,狼吻草的毒性凶猛无比,通过人的汗液、血液、唾液等体液传播,一不留心就会被传染,很多医者将这种毒草视为洪水猛兽,从来不肯轻易去触碰,对它的记载也十分少,可供我查阅的资料也不多,仅凭我一人之力是不行的。”
“那你猜想什么药草能解毒?我来试!”弄玉听女巫说有药草可能会解毒,心里萌生出一丝希望。
赵无伤见弄玉要以身试药,想帮他来解毒,痛心不已,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弄玉,不许冒险…….”
“不!”弄玉双目猩红,眼睛紧紧盯着他,眼神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要救你。”
赵无伤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血在翻滚,他连最轻微的呼吸,心都被针刺般痛楚。
他勉强调节内息,想要把那股痛楚压下去,可是不管他怎么压制,那股痛楚越来越剧烈,像是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
他咬紧牙关,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生怕一张嘴就会有鲜血喷涌而出。
他勉强保持着清醒,知道这毒极其厉害,一旦他的血溅在别人身上,那他们也会被传染。
他怕毒血溅到弄玉身上,在压制不住之前,便急忙转身,踉踉跄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起血来。
弄玉想要走过来,赵无伤虽然背对着弄玉,但依然能听到她的脚步声,急忙伸出一只手,制止她过来。
弄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将她身后要冲上来看赵无伤的人拦住了:“所有人都后退,不准靠过来!”
看到赵无伤跪在地上呕血,伍子兰第一个受不住了,“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就要冲到赵无伤身边:“鸿哥哥!”
“阿七,拦住她!”弄玉命令道,“如果你们还把赵无伤当成你们的主人,就听从他的命令,不准靠上来!”
阿七将伍子兰拦腰抱住,不顾她的哭喊挣扎,将她一路拖了出去,剩下众人虽然人人悲痛,但都听从弄玉的吩咐,站在了原地没动。
弄玉见安抚完众人,这才忍着痛苦,去看赵无伤:“你放心,我们都不会过去的。就是为了你,我们也不会白白牺牲。”
赵无伤这才将那只颤抖的手收回来,扶在地上,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赵无伤在地上蜷缩了大约一刻钟,全身的颤抖这才渐渐止住了,他擦干净嘴角的血迹,慢慢站起身,转过头来。
因为疼痛,他冷汗如雨,早就把全身湿透了,可他怕弄玉担心,极力装作轻松无事。
看着赵无伤因为强忍着痛苦的模样,弄玉心如刀割,“痛吗?”
“不痛。”赵无伤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可他握紧的拳头上,条条青筋毕现,显然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弄玉递给他一条手帕:“你把汗擦一擦。”
他伸手接了,弄玉却并没有松手,他捏着手帕的一角,弄玉握着手帕的另一角,手帕成了两人唯一可以触碰到彼此的东西。
赵无伤一狠心,从她手中拽过手帕,紧紧攥在手心里,仿佛握的不是手帕,而是她:
“你先帮我去处理好徐渭李广利,还有楼兰王的事。等我把后面的事安排好了,再来说我们的事。”
“好。”弄玉答应了一声,示意鹃儿带人将徐渭和李广利等人带出去,院子里只留下了伍子建等人。
弄玉走到最后,临出院门之前,又回头看了赵无伤一眼,却看见赵无伤正在看她,她勉强对赵无伤笑笑,示意他不要担心,这才走出来。
刚走出院门,离了赵无伤的视线,弄玉所有的坚强顷刻土崩瓦解。
一想到她跟赵无伤经历千难万险才走到今天,如今却要阴阳两隔;又想到星河刚刚出生,尚且在襁褓之内,就要失去父亲,那股钻心的痛楚再次袭来,弄玉再也忍不住,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一张口呕出一口血来!
女巫听见动静,扭头一看,见弄玉扶墙站着,唇边还有没有擦干的血迹,知道她是气血攻心,急忙上来扶她,猛然却瞥见弄玉满脸泪水。
弄玉紧紧握着她的手,追问道:“你觉得解毒的药草是哪几样?”
女巫纵然是看淡生死,瞧见弄玉和赵无伤这模样,心里也是一阵酸楚:“没用的。就算是找到也没用的,除非在他毒发前后立即服用。否则,现在毒气只怕早已经……”
弄玉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泪痕抹干净,对女巫说道:“走吧,先去处置他交代的事。”
等她处置完李广利和徐渭,又恩威并施处置了背叛匈奴的楼兰王,赵无伤也把他的事安排好了,伍子建等人也从院子里出来,让她进去。
弄玉急忙折返回院子里,赵无伤这时痛得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席地而坐,眼中尽是遗憾和愧疚。
原本想跟她白头到老的,谁知道到底还是辜负了她。
他不想死,想一直陪在她身边,想陪他们的孩子长大,可没想到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
胸口的痛楚提醒他,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要妥善安置她。
他收起所有感性的情绪,问道:“外面的事都安排好了?”
弄玉听到他沙哑的声音,鼻子一酸,应道:“嗯。”
着她朝赵无伤走过来,在离他一尺远的时候站住,也跟他一样席地而坐。
“弄玉,我对你只有两个要求。我死之后,你要尽快忘了我,就当我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你跟着郭羽回大汉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赵无伤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忘记你?”弄玉听了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抬起眼睛来看他,她的眼中水汽迷蒙,就像是蓄着一汪洪泉,又重复了一遍,“你让我忘记你吗?”
赵无伤看她脆弱又坚强的质问,只觉得胸口又开始痛,他咬牙道:“对,忘了我。”
“那你会忘了我吗?”弄玉想起当初女巫劝说弄玉接受赵无伤时,给赵无伤的评价。
女巫说,像赵无伤这样的男人,越是强大,往往越脆弱;越是薄情,往往越深情。鸾鸟失独,哀鸣至死。
在她跟赵无伤相处的日子里,她知道赵无伤与女巫的这番评价一般无二,弄玉继续问道:“倘若,今天是我中毒而死,你会忘记我吗?”
“会!”赵无伤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我会当你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我会另娶别的女子,跟她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弄玉听了赵无伤的回答,擦掉脸上的泪,应道:“好,我会跟你一样。忘记你,就当你从来没有出现过。”
赵无伤轻轻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住胸口随时都能炸裂的痛楚,继续说道:
“第二个要求是,你带着咱们的孩子一起回到大汉去。
我知道,倘若我一死,我的家族就剩下了咱们的孩子这一点骨血了。我阿姊为了保住这最后一丝血脉,必然会想办法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你要记着,不管我阿姊说的多么可怜,哪怕她跪下来求你,你都不要心软,不要把孩子留给她。
你带着孩子走,回大汉去,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我会带星河回大汉,亲自抚养他长大成人,不会让他接触权势,就让他当个普通人。”弄玉流着泪答应道。
“咱们的孩子原来叫星河吗?”
赵无伤想起他跟弄玉成婚的那个夜晚,他送给弄玉的那条星河,笑容又是甜蜜又是苦涩:
“这名儿真好听。他长得像谁多一些,是像你还是像我?”
“他的眼睛和鼻子像你,眉毛和嘴巴像我——”她话说到一半,忽然看见赵无伤捂着胸口又把眉头皱了起来,忙停住了,想要过来扶他。
赵无伤对弄玉摆了摆手,勉强站起来:“别靠太近,我没事。让我去看一眼咱们的星河。”
然而他踉踉跄跄地只迈出去一步,身子一软,就跌倒在地上!
弄玉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对着门外叫道:“索玛,你快来!”
索玛冲进来一看,就见赵无伤虽然倒在地上,但他还在极力维持着清醒,拒绝弄玉靠近。
因为毒气入体,他的脸色灰白,嘴角虽然有鲜血,但依然掩盖不住他发白的唇色。
普通人中了狼吻之毒,嘴唇是绀紫色,怎么赵无伤跟普通人不一样呢?
女巫摇头道:“不对,不对,他的唇色不像是中了狼吻草。”
说着便也从身上掏出一块丝帕,垫在手里,去摸赵无伤的脉。
女巫侧着头诊断了半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疑惑,“你身上还中了别的毒?”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是一愣,谁也不知道赵无伤原来在中狼吻草之前,竟然还中了别的毒?
赵无伤听说自己还中了别的毒,抬头去看站在不远处的阿彤。
阿彤躲在人群里,正泪眼婆娑地看向赵无伤,看到赵无伤朝她看过来,目光如电,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弄玉顺着赵无伤的目光,也看见了阿彤的反常,对鹃儿吩咐道:“把她给我抓过来!”
鹃儿立即伸手扯住了阿彤的衣领,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拖了过来。
“说!你给赵无伤下了什么毒?”弄玉一把抓住阿彤的衣领,喝问道。
阿彤看弄玉凶狠的模样,被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我的药是我姊姊给我的。她说,给男子服用这种药,他就会爱上你,从此以后再也离不开你……赵哥哥……我就趁赵哥哥让我给他帮忙,把药下在了他的饭食里……”
原来自从赵无伤在水牢中跟阿彤的那番谈话后,阿彤就知道赵无伤是绝对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可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白白与他错过,她想利用救赵无伤脱困的机会,让他爱上自己。
这样就算赵无伤脱困了,也依然不会抛弃她。
阿彤找到了姊姊阿青,她隐瞒了自己帮赵无伤传递消息的事,只问她如何能让赵无伤爱上她。
阿青就给了她一包药粉,说是合欢散,只要给赵无伤服用,不出一个月,赵无伤就会爱上她,而且此生此世只爱她一个人。
赵无伤需要她的帮助,她就趁机获得了赵无伤的信任,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把药放到了他的饭食里。
弄玉一听说阿彤为了得到赵无伤,竟然连下毒这种阴险的招式都用上了,勃然大怒,一掌掴在她的脸上,喝道:“剩下的药在哪里?”
阿彤挨了弄玉这一巴掌,整个脸颊都肿了起来,她咬着嘴唇,强行忍住眼泪,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有羊皮包裹的药包。
女巫接过药包,拆开放在鼻子上闻了一闻,忍不住“咦”了一声。
弄玉见她面色古怪,急忙问道:“怎么样?”
女巫又仔细嗅了嗅那包药粉,甚至用小指挑了一指甲药粉,送到了嘴里尝了尝,最后才确定道:
“这药粉是天山上的蛇阴草,倘若长期服用,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我看赵君这情形,只怕已经连续服用了三五日了。”
弄玉没想到阿彤给赵无伤下药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心中更加气恼,拔出匕首来,就要杀掉阿彤!
阿彤见她目光凶狠地朝自己走过来,心中害怕,想要避开,可是鹃儿就在她背后,将她牢牢抓住了,想逃也没有地方可去!
眼见弄玉的匕首就要刺到,女巫及时开口制止了她:“你先等等杀她。也许她还歪打正着,坏心办了好事呢!”
弄玉听女巫说,阿彤坏心办了好事,心猛烈跳动起来,她转过头来,看着女巫,因为激动,声音都在颤抖: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巫脸上带着不确定的希冀,就像是乌云遮蔽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一丝光亮,不知道下一刻是乌云蔽日,还是太阳会冲破层层乌云。
激动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不是问我解毒的药草吗?阿彤给赵无伤投的这种毒就是一种。”
“咣当!”弄玉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你的意思是……赵无伤……性命无虞了?”
“现在还难说。”女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住赵无伤的命,“但至少能延缓赵君毒发的时间。”
弄玉听说能延缓毒发时间,便问道:“那能延缓多长时间?要不要再给他服用一些这种蛇阴草?”
女巫制止道:“不行,现在这两种药在他体内维持了一个平衡,贸然增加一种药剂的量,打破这种平衡,只怕反倒坏了事。”
“难道就一直保持着这两种毒性的平衡,一直到他油尽灯枯吗?”弄玉听说这种蛇阴草并不能解毒,只不过是暂时克制住了狼吻的毒性,心里有点着急。
“我看要想解毒,得去天山一趟。天山上有许多的解毒的草药,有许多千年难得一见,也许我们去天山真的能找到一种可以解他身上的毒。”女巫思忖道。
“那还等什么?快些整理行装,咱们去天山上去寻药!”弄玉立即张罗起来,“伍大哥,你留在楼兰收拾残局,详情一会儿我跟你细谈。阿七,你去备好马车,伍子兰,你去准备饮水干粮。咱们一刻钟以后出发。”
她吩咐人收拾行囊,准备动身去天山。
“弄玉——”赵无伤见弄玉安排行程,指挥众人,忙得团团转,忍着痛苦,叫住了她。
弄玉听见赵无伤叫她,转过头来,不顾他的躲闪回避,用手帕将他额头的冷汗擦掉,郑重其事地说道:“哪怕是有一星半点儿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赵无伤,我一定要救你。”
趁着众人收拾行囊,弄玉把楼兰的事务一一交代给伍子建。她还趁着间歇给郭羽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件,告诉他这里发生的情况,让他和阿璟先把星河带回敦煌照看。
等她忙完这里的一切,赵无伤早因为毒气入体,昏睡了过去。
弄玉吩咐人小心地将他扶上车子,随行的人只选了女巫、毛从谨、阿七和伍子兰,加上她和赵无伤,一共六个人,一路迤逦,朝着西北方向的天山而去。xǐυmь.℃òm
女巫说的没错,阿彤给赵无伤下的药的确延缓了赵无伤的毒发时间,原本中了狼吻草,三个时辰内就会暴毙的赵无伤硬是撑了下来。
只不过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非常少。女巫只能先用之前晒干的雪莲护住他的心脉,密切注视着他体内毒素的变化情况。
弄玉更是亲力亲为,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她心里总有一种预感,或者说是一种期望,赵无伤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死掉的。
他一定会挺过这一关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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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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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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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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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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