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看着她,冷冷地说道:“你当真不认识这个人吗?”
“我虽然四处游历,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见的。我怎么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说着她又把头转过去,笑吟吟地看着李广利,声音柔和,听在人耳朵里,就像是春天漫天飞舞的轻柔柳絮拂在人脸上,勾得人心头火起,可她说出来的话,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李将军,你手底下这些人就想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绑来的男人来救你呢!你说可笑不可笑?看来,他们还是不够担心你,不如咱们让他们更加担心你好不好?不然先割掉你一个耳朵吧!”
说着她手中的匕首顺着李广利的脸颊往上滑,最后停在了耳朵上。
她的手稍一用力,锋利的刀口划破了李广利的耳朵,温热的鲜血顺着耳根流到了脖子里,李广利吓得面无人色,对着徐渭破口大骂:
“徐渭,你这个王八蛋,还不快来救我!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有个好结果!”
“郭弄玉,住手!”阿青拔出刀架在了赵无伤的脖子上,“你再不停手,我就杀了他。”
弄玉就像是没有听见阿青的话,手中的匕首继续往下划,口中调笑道:
“李将军,没想到你这个将军做得一点威严都没有,简直就是个草包将军啊。既然他们不听你的话,我只能把你这只耳朵割下来了。”
“妈的!她不是郭弄玉!你们抓的这个男人威胁不了她!快点按照她的吩咐,撤兵!撤兵啊!”
李广利又惊又痛,就像是一头野兽一样对着阿青和徐渭咆哮道。
“她是郭弄玉!”徐渭说道,眼睛紧紧看着她,声音中已经带了杀机,“你早就不是以前的郭弄玉,我原本不该——”
他原本不该救她的。
当初她在未央宫的遭遇,着实令人同情,让纵使淡泊冷血的他,也动了恻隐之心。
围剿日逐王府那一夜,他奉命追逃跑的日逐王的夫人,没想到他们竟然以这样的形式重逢,看到她怀着身孕,他心软了,放了她一马。
谁知道今天却被她反噬,现在她竟然以一人之力,挟持了李广利,想要逼迫大汉这六万精兵退出楼兰。一旦她的计策得逞,一个弱女子令大汉六万精兵退兵,只怕传到大汉,他们这些男儿全都会羞愤自裁。
弄玉冲着徐渭微微一笑,说道:
“阿渭,你先别忙着杀这个男人,留着他还有更大的用处呢。等我先解决了李广利,然后把杀李广利的罪名嫁祸到这个男人头上,告诉皇帝陛下,是这个男人杀了李广利,那时候咱们抓住了杀李广利的人,可不是立下了大功吗?
再说了,李广利一死,征讨大宛就没有了将军,你顺理成章就接替了李广利的位子,成为了大将军,你看这个主意可好?”
卑鄙无耻!徐渭在心里暗骂一声,郭弄玉竟然离间他和李广利的关系!
李广利听了弄玉的这番话,果然更加害怕了,原来徐渭竟然跟她是一伙的,他们是想害死他,然后接替他大将军的位置,建功立业。
“流素姑娘,卫姑娘!你听我说,听我说!”
因为激动,李广利全身都在颤抖,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放开我,我马上带兵撤走,我听你的话,求求你放过我,留我一条贱命!卫姑娘,求求你!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你别杀我——”
“李广利!你这个奴颜婢膝的小人!大汉的脸面简直被你丢尽了,如果真的撤兵,你让大汉的脸面往哪里放!”
徐渭见李广利为了活命,什么不堪的话都能说出来,也忍不住动了肝火。琇書網
弄玉轻轻叹了口气,对李广利说道:
“我原本是阿渭的人,原本我们说好了,等他顺利做了大将军,我就跟他远走高飞的,因此才来绑架劫持你。
可是现在,我又改主意了。阿渭,他……他并不喜欢我,他就是利用我卫家女儿的身份,帮他得到大将军的位子而已。”
“就连逼迫你退兵都是假的,我们并不是想让你撤兵,只是想趁这个机会杀掉你。”
弄玉的话真真假假,早就把李广利绕晕了,
而楼兰王和阿青等人的汉语原本就只是进行简单的交流对话,如今听弄玉说这些话,又牵扯到大汉的权势斗争,他们早就听不懂了,一个个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李广利三人的对峙。
李广利虽然不知道弄玉说的话是真是假,可是看她的态度,似乎对徐渭颇有微词,而这也就意味着,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因此拼命拉拢弄玉道:
“流素姑娘,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动坏心思。现在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放了我,你想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是吗?”弄玉挑衅地看了徐渭一眼,“我让你杀了徐渭,你也肯吗?”
“只要流素姑娘放过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李广利忙不迭地答应。
弄玉故意叹了口气,说道:“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现在孤身一人,身边都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你一旦安全了,他们可会立即涌上来把我剁成肉泥,这让我怎么敢呢?”
“流素姑娘,你说笑了。你是卫皇后的侄孙女儿,长平侯的掌上明珠,我们怎么敢怠慢姑娘呢?”李广利陪笑道。
弄玉收回李广利耳朵上的匕首,李广利的耳朵已经被割到一半了,头上、脖子里弄的到处都是鲜血,如今看见弄玉收回了手,心里不禁松了口气,进一步讨好弄玉道:
“流素姑娘,你看什么时候给我解开绳子啊,我背上还有伤口呢。”
“你们怎么不敢?自我游历天下以来,已经许久不与家里通音讯了,就算此刻被你杀死在楼兰,就地掩埋,也没有人知道是你们做的。我自然不能轻易相信你们。”
“那你说怎么办!就按照你说的来。”李广利痛快地答应道。
弄玉向人群中扫视了一周,最后眼睛落在了赵无伤身上,问道:“我说,那个被绑着的男人,他们为什么抓你?”
“因为我得罪了楼兰王,便被抓来了。”赵无伤看着弄玉,不动声色地说道。
“原来你是楼兰王的仇人啊,巧得很,刚才我也得罪了楼兰王,既然咱们两人都得罪了他们,你来帮我怎么样?”弄玉隔空对赵无伤问道。
“怎么帮?”
弄玉没有回答他的话,转头去看李广利,吩咐道:“你让人把他放了,让他护送我们出宫,只要我和你安全了,等我亲眼看着你撤兵,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李广利看看赵无伤,再看看弄玉,咬牙问道:“流素姑娘,你心心念念想要我们撤兵,我们撤兵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不是跟匈奴人有什么牵扯,是跟他们来的?”
“自然不是。”弄玉拿起匕首轻轻在上面吹了吹,匕首上的血珠儿一颗颗全都滚落到了地上,匕首又恢复成光洁如新的模样。
“我让你撤兵是因为——”
弄玉伸出手薅住李广利脸上的胡子,洁白如玉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脸上,她靠近他跟他说话,呵气如兰,“你喜欢我吗?”
李广利被弄玉揪住胡子,脸也不自觉地抬高了,露出了脖子,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连声音都沙哑了:“喜……喜欢……”
弄玉用力一拽李广利的胡子,李广利忍不住哎吆了一声:“轻点,疼,疼!”
“被你这头老色狼盯上了,不管我走到哪里,还不被你抓回来?与其那时候落到你手里,被你糟蹋,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抓住了你,只要你一撤兵,我就安全了。”
弄玉耐着性子给他解释完退兵的理由,随后脸色又是一变,冷冷地问道,“那你是撤兵还是不撤?!”
“我撤!我撤!”李广利对着徐渭等人叫道,“快把那个男人放了,让他护送我们出王宫!”
阿青与徐渭对视一眼,阿青说道:
“徐校尉,你们这位大汉的征西将军到底有多昏聩,想必你也看见了,不能让他带走赵无伤。一旦赵无伤逃走,咱们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徐渭沉吟不语。
阿青心中着急,一咬牙,对徐渭说道:
“徐校尉,反了吧!现在他们拿着李广利威胁我们,只要我们不在乎李广利的生死了,郭弄玉就没有把柄了!
就算李广利真的死了,就跟郭弄玉说的一样,我们嫁祸给赵无伤,你来当大将军,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你手里,你可就立下了两件大功啊!”
阿青和徐渭商议放弃李广利的事,虽然弄玉没有听见,但赵无伤却听见了,他冷笑道:
“要想把杀死李广利的罪责嫁祸到我头上,也得看看你们的本事了!向这六万汉兵发号施令,必须得有兵符才行。
兵符在李广利手里,你们就这么笃定,一杀死李广利就能拿到兵符?没有兵符,你们根本就无法指挥这六万汉兵,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他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弄玉,弄玉立即把匕首架在了李广利的脖子上,喝道:“说,兵符在哪里?”
李广利纵使再昏聩好色,也知道丢失兵符的后果——他将损失六万士兵的指挥权。
纵使士卒们知道他是皇帝亲封的大将军,可是丢失兵符,就相当于他的身份失去了官方的证明,如果有人冒充他,发号施令怎么办?因此将军在外领兵,所颁布的命令,必须是人和兵符合一的。
因此李广利把兵符当成自己的生命,现在听弄玉问他兵符,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说道:“这个……这个不能给你。倘若皇帝知道我丢失兵符,会杀了我的!”
“我知道!”人群中忽然有人说道。
众人扭头看时,就见前几天被李广利宠幸的那个舞伎从人群中走出来,她看着李广利,眼神中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她指着李广利的下绔,强忍恶心:“兵符在那里!”
徐渭和阿青见状急忙上前来抢兵符,赵无伤飞起一脚朝着阿青过来,阿青没有防备,后心挨了赵无伤这一脚,瘫倒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赵无伤又飞脚来踢徐渭,徐渭躲开了,赵无伤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飞身而起,拦在徐渭跟前,两人缠斗起来。然而赵无伤双手被缚,打斗起来甚是不方便,好在他动作迅猛,一时倒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弄玉趁这功夫,早就用匕首划开了李广利系下绔的腰带,下绔滑落在脚腕上。
此时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犊鼻裈(注1),而在犊鼻裈的前方正中央,就在李广利最尴尬的位置上,缝着一个口袋,里面盛放的就是那枚调兵遣将、发号施令的兵符。
怪不得那个舞伎知道兵符在哪里,李广利把兵符藏在这种地方,除非要行男女之事,才能知道。
否则平常人到哪里去想。
弄玉用刀子割断了他犊鼻裈的系带,犊鼻裈顺着他粗壮的大腿滑落到了地上,这下李广利可就全裸了。
弄玉忍着恶心,将他的犊鼻裈挑开,拿到了那枚兵符。
弄玉见时机已到,便一声呼哨,鹃儿立即像是鬼魅一般,从楼兰宫殿的瓦片上悄然飘落。
弄玉指着徐渭道:“抓住徐渭!”
现在她已经收服了李广利,并且拿到了兵符,只要把徐渭抓起来,一起就全都在她掌握之中。
鹃儿见状便持刀来战徐渭,赵无伤退了下来,几步来到弄玉身边。
两人已经七八个月没见,赵无伤走的时候,弄玉刚刚有孕,现在回来——
“孩子呢?咱们的孩子怎么样?”赵无伤急切地问道。
弄玉用匕首割断他身上的绳子,一边回道:“孩子已经平安降生了,他现在我哥哥身边——”
听到弄玉说孩子平安降生,赵无伤什么也顾不得了,用力将弄玉搂在怀中,紧紧抱着她,声音因为动情而显得格外沙哑:“对不起,弄玉,让你受苦了。”
一想到她必定是经历了李广利的袭击,才早产生子。现在刚刚生下孩子,又不顾身体虚弱,只身闯入楼兰王宫,还被李广利那个色狼觊觎,他就心疼不已。
是他对不起她,把她置于险地,险些害了她和孩子:“弄玉,对不住。”
弄玉被赵无伤抱在怀里,心中说不出的满足。她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赵无伤,原本她只是想劫持李广利,逼迫他退兵,之后让鹃儿去救阿七他们的,没想到楼兰王竟然连赵无伤都抓住了。
如果她不来救他们,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现在他平安回来了,他们的孩子也平安降生,如今他们已经成为一家三口了。
“你不要说对不住,只要你平安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要你的对不住,我只要你。”
弄玉紧紧搂着赵无伤的腰,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说不出来的幸福。
两人正在温存间,院子里又闯进了一拨人,为首的正是毛从谨和阿七。
阿彤从人群中跳出来,打断了院子里拥抱的那一对璧人:“赵哥哥,我听你的话,把阿七他们全都放出来了。”
毛从谨、阿七、女巫和伍子兰等人,以及当初跟赵无伤一起被抓的伍子建和苏复都被阿彤救了出来,楼兰王早就吓得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彤见自己的父亲吓成这样,急忙过来扶她,说道:“爹爹,你别怕,赵哥哥答应我了,他不会杀咱们的。”
“彤儿,你背叛了我们?”此刻被赵无伤一脚差点踢晕的阿青已经慢慢回过神来,看着妹妹,冷冷地质问道。
阿彤一愣,随即解释道:“姊姊,不是的。咱们斗不过赵哥哥的,我只是不想——”
“贱人!”阿青怒不可遏,对着阿彤破口大骂,“你这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父亲从小疼爱你,可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背叛我们!”
阿彤为难地看着阿青,解释道,“姊姊,我没有——”
阿青冷冷地看着妹妹,慢慢扶着墙站了起来,她的眼睛恶毒刻薄,盯着阿彤看的时候,阿彤有些毛骨悚然,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众人都沉浸在久别重逢、赵无伤归来的喜悦中,谁也没有太过将她放在心上。
阿青扭头看了一眼弄玉,赵无伤正搂抱着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额头上,脸上温柔的神色几乎能溺死人。
赵无伤的表情刺痛了她。
原本抓赵无伤、与大汉结盟,楼兰就会得到大汉的支持,而她也一定会因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被大汉皇帝所嘉奖赞赏,父亲也必然会对她刮目相看,她成为楼兰未来的女王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现在全都被郭弄玉毁了。
她越想越不甘心,她勾结汉人,抓了赵无伤,这一桩桩罪责算起来,赵无伤不会放过她的,她难逃一死。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再抓一个人陪她在黄泉路上作伴!
她猛然间朝着弄玉和赵无伤扑过来,就像是一条突然发动袭击的毒蛇,赵无伤第一个发现,飞起一脚朝她踹去,同时将弄玉猛地扯到自己身后!
阿青的前胸挨了这一脚,一口鲜血喷出来,点点鲜血溅在了赵无伤的脖子上。
阿青瘫倒在地上哈哈大笑:“我原本打算让郭弄玉陪着我一起下黄泉,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赵无伤,也不错!咱们到地底下再较量!”说罢气绝身亡。
弄玉急忙上前来,要查看赵无伤有没有受伤,女巫却尖声打断了她:“不要碰赵无伤!”
弄玉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女巫继续以极其严厉的声音说道:“现在所有人都不准靠近赵无伤!”
赵无伤看看死掉的阿青,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看着女巫问道:“她的血有毒吗?”
阿青死去的尸体上已经出现了隐约的黑色纹路。
女巫声音严肃,带着深沉的绝望:“她死前吃了狼吻草。”
弄玉脚一软,立即跪坐在了地上。
曲仲就是中了狼吻草的毒而死,她到现在还记得曲仲中毒时,女巫说的那些话:
中了这样的毒,不出三个时辰,就会全身僵硬麻痹而死。这种毒极为厉害,无药可解……
注1:
犊鼻裈:古代短裤,样式与现代男士的平角内裤相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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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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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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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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