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治一声冷笑,面色狰狞的说道:“欺负你又能怎么样?你还能还手不成?我看你比我大个十几岁,又是大哥的遗孀,给你三分脸面,你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你这个老太婆,死了都没人给你披麻戴孝!”

  “贺治!”大伯母厉声喊道,伸手指着贺治,手指颤抖,眼神中顿时聚起了泪意。我虽然不知道那些前尘往事,但是讥笑别人死了丈夫还无后,真是最恶毒的。我急忙扶住大伯母,低声安慰她。

  “看来父亲是认定了自己有后,无论做什么,都有所依仗了!”贺沉渊怒道,他走到大伯母身边,对着贺治怒目而视,“我就是大妈的依仗,我就是将来给她披麻戴孝的!”

  “你放肆!”贺治喷口骂道。

  “父不慈,子不孝,我们父子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贺家如今分崩离析惹人嘲笑轻侮,都是你的错!”贺沉渊一字一句,满含恨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大伯母的,大伯母早就站立不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流泪不止。

  “畜生、你就不怕、不怕……”

  “怕什么?”贺沉渊寒声说道,“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了,一切都要按照法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昨天跟你说的话,都喂了狗,你今天还要过来找茬、找大妈闹!你说我是畜生,那你侮辱寡嫂,又是什么?”

  我虽然扶着大伯母不让她磕到,但是眼睛却一直在看着陈玉霞。听着贺沉渊一句一句的诛心之词,她的嘴角竟然不由的勾起了一丝笑意。我总觉得最近贺家的事情十分蹊跷,虽然不知道她们到底要做什么,但是肯定有算计。

  这个恶毒的老女人,今天这一切都是故意的。贺治跑来找大伯母闹事,贺沉渊肯定会为大伯母撑腰。如果贺治为此被气倒了,所有的指责都会指向贺沉渊。昨晚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可是对于贺沉渊而言,他绝对不能由着贺治欺辱大伯母。今天这个圈套,他无论如何都得跳进去。

  可是把贺治气倒,让贺沉渊千夫所指,对陈玉霞有什么实际性的好处呢?难不成她以为,大家责骂贺沉渊,贺连宁就能够代替他掌控鼎盛了?

  “你、你、你……”贺治指着贺沉渊,一连说了好几个你,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一看就是气到了。如果他现在倒下,恐怕登时就称了陈玉霞的意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立刻高声说道:“贺连宁,我昨晚怎么跟你说得?贺伯伯身体不好,禁不起折腾,他昨晚一点多才从我们家走,你今天就带着他来闹事,看来是生怕他死不了啊。”

  贺连宁突然被我点名,有些呆愣的看着我。我才不管他什么表现,我只管把话都说清楚了,戳破了陈玉霞的阴谋。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贺伯伯一旦倒下,就将责任全都推到贺沉渊身上,他忤逆了老父亲,将贺伯伯气得住院。到时候,无论是鼎盛集团内部还是外面的舆论,都会讨伐贺沉渊,你们就可以趁乱渔利对不对?我倒是很好奇,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斤两,鼎盛就算是没有了贺沉渊,也轮不到你这个继子!”

  “继子?”陈玉霞立刻瞪大了眼睛,怒道,“你胡说什么,连宁分明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

  “哦?亲生儿子?”我调高了声音质疑道,“听闻贺连宁和陈雪清是双胞胎,之前为了给陈雪清治病,我特意为她做了基因检测,碰巧发现和贺家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陈女士,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不叫继子,叫什么?”

  “你放屁!”陈玉霞尖叫起来,站起来就往我身上扑,贺沉渊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推到在一边,“你这个贱人!你眼红我们家,你恨我把你赶出家门,你故意编了这样的假话骗人!”

  “哦,我骗人啊,那不如现在立刻重新做一次检测,对比基因,看看陈雪清和贺伯伯是否有血缘关系!”我故意不说和贺连宁做对比,而专门捡着陈雪清说,就是要掐住陈玉霞这个软肋。

  谁让她说谎呢!作茧自缚。

  陈玉霞哭着对贺治说道:“老爷子,她们是故意的!她们故意挑拨咱们一家的关系……”

  “你才是故意的,”打断她的话,我嘴皮麻利的说着,“你想把自己的一对儿女按到贺家名下,好瓜分贺家的财产。如果今天贺伯伯真的被沉渊气倒了,那么你就大肆宣传,败坏沉渊的名声。这天下最不少的就是蠢货,一旦鼎盛里面有人信了你的话,你就利用他们和沉渊争夺鼎盛,将来还可以多分些权势。至于贺伯伯是死是活,他只要能被你利用,你才不管他呢!”

  “你胡说……”陈玉霞气急败坏的打断我。

  “我胡说,呵呵,”我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大声说道,“如果你真的关心贺伯伯,就不会刺激他深夜去找贺沉渊吵架,也不会刺激他今天来找大妈闹事。刚才双方分明都已经各退一步了,是你又挑拨贺伯伯的,你分明就是不把他气死不罢休。而且还要把这个罪名按到贺沉渊身上,不过现在好了,如果贺伯伯的真的倒下了,我们也有说法。陈雪清不是贺家的女儿,是你为了骗钱故意编造的,贺伯伯知道了这件事,激怒攻心才病了。我倒要看看,我们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你们一家几口人该如何自处!”

  “恐怕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

  “你、你……”这次不是贺治,换成了陈玉霞说不出话来,她指着我一个劲儿的你,我终于把憋了大半年的气一下子都发泄出来了,畅快不已。见她说不出话来,我嘴角一勾,半骗半吓唬的说道:“我不仅有陈雪清的基因对比报告,还有一些陈年往事的视频,你有没有兴趣看一看啊?趁着大家都在,不如我放出来,一起欣赏!”

  “够啦!”贺治愤怒的大喊了一声,看着陈玉霞,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还嫌不够丢人吗?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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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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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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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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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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