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家,贺连宁到底算个什么呀?陈玉霞的傀儡?杜薇薇的复仇工具?可笑,他到底是怎么一步步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废物样子的?就连我,都开始看不起他了。
贺沉渊和红姨扶着大伯母不停的安慰着,大伯母紧紧地闭着眼睛不说话,红姨叹口气,坐在旁边,声音低沉的说道:“都过去了这么久了,芸儿若是还在,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我知道你想不开,可是想不开又怎么样?日子还要过下去,你活的不好、不痛快,哪怕是伤了病了,都是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一向都是豁达敞亮的,想开些吧。”
大伯母擦了一把眼泪,冷笑一声,道:“豁达敞亮?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生挚爱死在眼前,仇敌就在眼前我却不能手刃他报仇,我能怎么能想得开?”
听了大伯母的话,贺沉渊低下头,痛声说道:“我知道,大妈都是为了我和母亲,才隐忍的……”
“哼,”大伯母又是一声冷笑,可是眼泪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我为了鼎盛,为了贺家唯一的孩子,为了和我相交二十年的挚友,可我却偏偏不能为了我的芸儿,不能为了我的丈夫报仇。我活着,每一天都在煎熬,都在折磨。可是那个杀人凶手,却逍遥法外,还不知悔改!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他们说的断断续续,我慢慢的终于弄明白了大概。大伯母有个女儿,和大伯父一起死于贺治之手。但是大伯母因为鼎盛和贺沉渊、白夫人的缘故,不能找贺治报仇。
毕竟是亲生兄弟,贺治真的胆敢杀死自己的大哥,还毫无愧疚的?杀人犯法,他又是如何逃离法律的追究的?
想起昨晚贺沉渊说过,贺治侮辱自己的妻子,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莫非白夫人带着贺沉渊远赴他乡,和这件事有关?
贺治这么一闹,大伯母更加的难过了。她坚持要回泰国,我们也不好再拦。可是看着贺沉渊担忧的样子,我试探着开口说道:“要不,我送她们一趟吧?大伯母和红姨都这么大年纪了,身边没人确实不妥。”
贺沉渊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愧疚,我安慰的拉拉他的手:“你我之间,本来就应该是互相依靠和帮助的。你对你大妈爱戴尊敬,又心存愧疚,你不能做到的事情,那就让我替你做吧。”
他将我抱在怀里,深深的亲吻我的额头:“谢谢,你这么好,我三生有幸才能遇到你。”
其实红姨和大伯母身边是有年轻的助理的,不过是个年轻的男人,所以有些不太方便。这个年轻的助理是泰国人,叫阿德,精通中文,性格十分活泼。
到了机场,我和阿德安排好了大家的机票,便去买了一些简单的食物。两位老人家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没有食欲。阿德担心她们待会儿上了飞机会头晕,所以坚持让她们吃一点东西。
大伯母和红姨在贵宾休息室里休息,我不方便打扰,便走到外面散步。阿德走了出来,陪我一起。都是年轻人,很容易就聊到了一起。我正好好奇大伯母家的事情,便跟他打听。xiumb.com
“我是前些年才来到花米庄园的,不太了解她们以前的事情。不过时间长了,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夫人一生只有一个女儿,前些年和先生一起出了车祸,当场车毁人亡,夫人差点疯了。夫人的弟妹,也是她的好友,她们两个一同来到泰国定居,不过一年之后,就离开泰国去了美国,之后每年回来一次。过了几年,那位弟妹也去世了,现在米花庄园的佛堂里还有她的牌位。如果没有贺先生,夫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我细细的分析着阿德的话,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看大伯母的性情十分直爽硬气,如果车祸是贺治所为,她能忍?
我再问,阿德就摇头了:“这些就太隐私了,夫人和红姨怎么会告诉我呢?”
看来这些事情,只能问红姨了。这些前尘往事,都是大伯母的伤疤,也是贺家的丑闻。我若是想真的和贺沉渊在一起,总要都摸清楚了才行。
到达泰国的花米庄园已经是深夜,大伯母和红姨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幸好庄园里人手够多,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到家之后,大家直接洗漱睡了。
虽然深夜不方便到处转,但是从进门开始,庄园里种植的高大的热带阔叶植物,掩映在植物里面参差的屋宇,还有庄园里服装整齐划一的佣人们,都显示着这里主人的富贵。诺大的庄园里,就生活着一位主人,真是太冷清了。
我正在四下张望,阿德带着一个女佣模样的女孩子走来,对我说道:“她叫香香,负责照顾您。”
香香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闪着活泼的光芒,我对着她笑了笑,她便带着我去卧室了。难得来一趟泰国,虽然不指望有机会可以奢侈的享受一把,但如果可以洗个热乎乎的澡,再按个摩就好了。
我才一说出口,香香就高兴的说道:“那我带小姐去按摩,我们庄园里有很好的按摩师傅,还有很大的浴室。”
我换了衣服,跟着她一起下楼。虽然已经深夜,但是庄园里仍旧灯火通明,很多年轻的佣人们都在院子里三三两两的坐着聊天。
“夫人对我们很好,没事的时候大家可以随便的走动聊天,我们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氛围很好的。”
我跟她往前走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一间房子,灯火格外的明亮,但是那边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起来十分奇怪。
“那间房子是怎么回事?灯光好像格外的亮。”
香香看了一眼我说的房间,有些小声的说道:“那间房子不是给人住的,夫人有几个好朋友,先后去世了,所以她把他们的画像放在那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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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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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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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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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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